寒风一阵阵吹来,小鸟眯缝着眼睛,尽量俯下身子对树说:“树,这次我真的要走了,谢谢你一直来为我遮风避雨的。”
“再见,明年还在这里,我还给你唱歌听。”此刻的树也不像小鸟刚见她时那样,柔柔弱弱的,颇有些隔壁老树的风范。
其实就是更不爱说话了……
小鸟一边加快速度赶上大部队,一边回想着他们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刚遇到树的时候,他们都是小小的样子,还有一点相同:他们俩都不太合群。
小鸟因为太过活泼而被大家认为不够成熟,而树因为太过冷清而被大家猜疑。小鸟认为他们没眼光极了,树明明每天都唱歌啊,她的心思啊,都藏在歌里呢!而且她树上的小红果子啊,真的好吃极了,就吃了一口,小鸟就决定留在这里了。
明年我一定早早回来,还和树一起玩。
小鸟想着想着,渐渐飞远了。
一
春天又来了,一路上生机盎然,都是草们的小脑袋。小鸟找了好几圈也没看到树,原来的地方只剩下一个光秃秃的树根,小鸟问上面新长出来的嫩芽:“这上面的树呢?她上哪里去了?”
“她呀,别提了!”嫩芽忍不住摇摇头,“冬天的时候有几个人过来,把她砍了拉走了。”
小鸟惊恐的愣住,想象着当时的画面。
“就拉走了她一棵”,嫩芽回忆着:“说她是什么…好树?”
小鸟飞了一圈又一圈,连最远处的山谷都去了,再远的地方,他也没了把握。
老树说:“好树不会被烧掉的,大概是被人们做成工艺品放在了家中。”
嫩芽说:“不管做成什么,她再成不了树了,你再怎么叫她,她也不会理你。”
蝴蝶说:“那我靠上去也不会有温暖的感觉?”
老树又说:“如果被好人家挑中,或许能存在和我一样长的时间。”
小鸟找了又找,很多次他偷偷趴在人们的窗户上往里偷看有没有树的影子,可是都没有看到。
有一个沙发的扶手处有一块叶子形状的纹路,有点像树。
树好像蒸发了一样……
小鸟去了更远的地方,有的树会收留它,可是却不会给他好吃的红果子,有的树会给它挡雨,却不愿意让他长留,有的树会给他唱歌,可是却不如树唱的那么有感情。
很多年过去,小鸟苍老了很多,他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他将自己停在一个小山村的树林旁,那边有一个来支教的小姐姐,拉的琴特别好听,就好像,树在他身边唱歌……
二
秋天来的匆匆,好像预示着它会匆匆的离去。一个穿着橘红色衣服的男生正急冲冲的摁着车铃,却被路边一个橘红色的长发女孩吸引了眼光。
她的手里正握着一只受伤的小鸟,花海里的她头发却显得不那么耀眼了,好像就该如此。
男孩回去做了一个梦,梦里他正快速的在骑自行车,突然身边的汽车、路灯、花园、人群都变成了橘黄色,一个个朝天上飞去,就像绚丽的彩虹。四周弥漫起花香,而女孩就坐在那只小鸟的身上缓缓的欣赏着周围的一切,头发在风的作用下飞扬着,那是一种更绚丽而无法描述的色彩。
后来男孩才知道,女孩是他们学校有名的才女,她拉的琴让听一次就忘不了。
男孩废了很大的力气追求女孩,幸亏那只小鸟被他照顾的很好,女孩才被他打动。
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是那么明亮,女孩喜欢猫,男孩便养了一只小猫,两个人一起看着它长大。男孩喜欢骑自行车,女孩便陪着他一起穿梭在校园的绿荫小径。更多的时候,是停留在公园里,女孩静静的拉一支曲子,而男孩趁机做一场好梦。
最后一次拉琴女孩哭的很伤心,她说她得了一种病,时间不多了。男孩愣愣的看着她。长时间的沉默,却不知何时和女孩抱在一起,泪水溢满了眼眶。
女孩走的并不体面,经历了很多痛楚。不管什么时候,男孩都给女孩弄来很多花,让整个房子充满着甜甜的花香,或者这样大哭,流出来的也是甜甜的眼泪吧。
女孩走后,男孩一直保护着那把琴,因为女孩说:“这琴很娇贵,别人不懂,你可要好好保护它。”
某天夜里,男孩好像又听到那首熟悉的曲子,却没有睁眼,只是若干回忆涌上心头……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