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奶奶很少在一起。我哥哥和我姐姐比我年长很多岁,他们小时候经常和奶奶在一块,在我出生的时候,奶奶就和叔叔们一起搬到另外的地方居住了。
那一次,我坐在圆圆的小板凳上写字,门口出现了一个老人,瘦瘦小小的,满头银发。她看着我,我也看着她,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个时候,那个老人却试探性地叫着我的名字,我也试探性地应了一声。
这个时候,姐姐从厨房里洗碗出来了,拿着碗准备安置在橱柜里,见到门口的老人,大声地唤了一声奶奶,我也跟着笃定地叫了奶奶。
奶奶生有七儿二女,早年是住在村里的,后来就和叔叔们一起搬到另外一个地方居住了。故小时候的我对奶奶的印象并不深刻。
那一次,奶奶来家里,我第一次真正意义上认识了奶奶。奶奶很爱干净。夜里,我给奶奶洗脚,奶奶的脚很是小巧,看到那三寸金莲我很好奇,更多的是不明白,为什么脚可以长成这个样子。我问奶奶,奶奶说是小时候裹脚布裹的。我问奶奶为什么要用裹脚布把脚裹起来呢,奶奶笑笑不语。从此,奶奶的小脚在我心里留下了深深的印记。
奶奶是基督徒,小本圣经里的字比较小,她年纪大了老花眼看不清楚,于是我就用爸爸新给我买的软笔给奶奶要唱的诗歌摘抄了一遍。那软笔有毛笔的味道,我刚开始练习的时候,爸爸觉得单纯用墨水写太浪费了,于是爸爸给我找来了砚台,水倒进去一点给我磨墨沾着写字。平常练习也觉得饶有兴致。


第一次为奶奶写字,我专心致志,用心十足。好大的功夫,我用白纸写了慢满满的一页。那白纸是哥哥从工作的地方带给我练字的,足足有5至6张的a4纸那么大。我的字也写得很大,奶奶看了甚是满意,夸我的字写得好看,我沾沾自喜,洋洋得意。
奶奶睡觉很安静,保持着一个姿势很少有变动。奶奶所在的空间我也不敢轻易去打扰,一铺床睡着三个人,奶奶,姐姐和我。我就使劲地往姐姐那边挤。
次日,奶奶上山要挖一种草药,我陪着去。奶奶的身子娇小,走起路来似乎一点声音也没有,我走在前面,跑几步,就停下来等奶奶,看奶奶。奶奶也也不加快速度,也不喘气,依然均匀的步伐,银发随着山间的风吹到了额头,挡住了眼睛,奶奶随手一撩,把银丝夹到了耳朵后面。
那是我和奶奶相处最长时间的一次,可是近二十年过去了,我的印象还是那么的清晰和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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