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一晃几十年就过去了,命运之神将我囚禁于苦难中,任左冲右突磨灭了棱角也难以挣脱生活的桎梏。几十年如一日,我只能不停地往前跑,夜以继日日以继夜,无时无刻不在命运的生死线上挣扎,受伤了,来不及揩干身上的血迹,人死了,也没有时间放声痛哭纵情宣泄,一路狂奔,渐渐理解了宿命的含义,渐渐懂得了视死如归的无奈和坚强,我们不断努力不断拼搏,就是为了在向死而生的必由之路上选择自己的活法,活出自己的风采。
那些青春的悸动儿时的憧憬,早已被生存的恐慌扫荡得无影无踪。
倒是“疯子”,他经常想一出是一出地把那些深藏在我心底的有的是我从未意识到的萌芽催醒,掀起一阵阵涟漪,然后又被一阵狂风卷走倾覆。
99年元旦,在那个偏远的山村学校,举行过一次像模像样的元旦晚会,当时生源充足,除节假日外,学校也称得上生机勃勃气象万千热闹非凡,是那个学校最辉煌的时期,几乎年年有校长从那里高升。
元旦晚会前,“疯子”突然要我上台唱歌,我说不行,从没单独上过台,害怕。
“疯子”做工作说,从小到大,敌人想方设法打击你排挤你,你一直没有机会,你害怕,就是敌人巧妙影响的,怕么事,你只要正常发挥就很好。
晚会开始了,“疯子”说,我去叫报幕员报节目,你一定要唱哈,趁敌人还没反应过来赶快唱,不然敌人又发动他们的儿童团啦啦队喝倒彩,你又唱不成。
我被“疯子”押着催促着,在报幕员欣喜激动的报幕声中,战栗而又强作镇定地走到了舞台中央。
天啊,我像一个不会水的人突然被搁置在了大海的中央,四顾无人孤立无援,只能奋力一搏。决不能在学生面前暴露自己的怯懦,在学生面前,老师永远要冲锋在前。
站在舞台的中央,我忽然有一种别样的感觉,真的像战斗,就像曾经我和一个学生经过一个村庄时被恶狗追赶的情形,我虽然害怕,但我却把学生护在了身后,我必须有所担当,因为我是老师。
我唱了一首《我爱你,塞北的雪》,发挥还算满意,学生欢声雷动大叫着再来一首,于是我又唱了一首《大海啊故乡》,把晚会推向了高潮。
我成功了,我看到了一张张兴奋而激动的笑脸,我听到了学生情不自禁由衷的赞叹,她们说和电视里歌唱家唱的一样。
正如“疯子”所料,第二天,我就听到一群傲慢无礼的学生的讥笑,他们说我昨晚发泡。
我在那个学校20年,人们能记住我的就是课讲得好歌唱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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