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文道,阿吉,老书虫,白莺,残阳大师,四人并骝行至皖西林家寨,路遇“一眼万年”萧久客拦路,被阿吉展剑击败,又吕氏双剑“潇湘剑雨”吕浪漫“碧波玉箫”吕叶舟挑衅,让阿吉四人心中很是不悦,林家寨寨主林木木当下看清形势,赶紧跳出来当和事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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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老弟远来是客人,你们怎的如此相难!告诉你们给我记住了,谁要是再与吉老弟为难,就是在与我为难!”
吕氏兄妹霎时间不敢造次。
众人在正堂坐定,这时林木木已褪去白袍,露出雪白的颈子,阿吉看得晃眼,心中不免一荡,众人围上餐桌,老书虫早已肚子饥饿,直接拿手抓起一只脆皮烧鹅吃了起来,吕氏双剑出言讥讽:“你这老人家好不礼貌,咱们寨主还没吃,你倒不客气,你是饿死鬼托生吗?”
这白莺气得满脸通红:“你…….你们三番两次找茬儿,又出言不逊,这是待客之道吗?”
萧久客一摸三绺长髯,一震衣裾,虎吼道:“你们……你们给我出去……”吕浪漫刚想辩驳,就被一旁堂姊吕叶舟给拉了出去。
几人这才坐定安稳。
“小子不知礼数,各位不必挂怀。”
阿吉笑道:“我们的的确确就是粗人,不必苛责,因为他说的完完全全是实话。”
萧久客展颜赔笑:“这林家寨毗邻乌鸦山,前任总瓢把子“无情剑”公孙文隽之前,曾世与咱们林家寨互为唇齿互相照料,谁知到今年腊月三十雪夜公孙文隽突死,公孙文隽只有两个儿子,一个马上功夫绝伦,善使双鞭,性如烈火,有万人敌之猛,唤作“赛敬德”公孙小白,另一个交友赛孟尝,仁义比信陵,唤做“小扶苏”公孙九丘。”
老书虫喝着酒,冷冷叹了一声:“来头倒是不小,尉迟恭,扶苏,这些都是大大有名的忠主良将,山上的马匪也堪自比,实在让人笑掉大牙。”
阿吉“嗳”一声:“汉高祖起于亭长,明太祖起于苦行僧,百里奚举于市,人不可貌相,海不可斗量,老书虫莫要看不起人,且听下去。”
听阿吉一番论调,林寨主和白莺俱投来暗暗赞佩的目光,这少年英才武艺无对,才识也如此宏博,雅量如此高致,正经时太正经,不正经时又太流氓,实在是让女孩不得不喜欢。
萧久客喝了两口米酒,接着说道:“这公孙九丘仁德无比,山寨欲立他为主,可是这公孙文隽的大老婆早殁,这小老婆是公孙小白之母,母凭子贵,这九丘被赶下山来,咱们寨主在雪地上看到奄奄一息的公孙九丘,突施宽仁之心收留,惹得麻烦,乌鸦山上公孙小白手下小则骚扰闹事,大则杀人放火,要我们将小公子九丘送上山去才肯罢手!”
老书虫道:“你若把公孙九丘送至山上,那么必然被这母子所戕害至死!”
林木木眼中含泪:“是啊,方才萧大叔把你们当成乌鸦山上那母子的探子,故此为难,你们万万不要放在心上。”
阿吉道:“我等不知原因,错伤了萧大侠,求莫放在心上。”
萧久客自斟自饮:“现在林家寨有吉兄弟在,就是十个公孙小白带数百人来要人,咱们也不怕了!”
阿吉道:“我也想帮林寨主萧大侠的忙,只是答应老友一件天大的秘事,明日只怕就得辞别,不便久留,望诸位见谅。”
林木木和萧久客脸色一变,身后的林大林二也面色阴沉不定。
“且用过酒饭再说不迟。”
十七 狼狈为奸
长河对面马上的锦衣男子看到吕浪漫和吕叶舟在赤水河边练剑“拖拖拖拖拖——”是用的木剑,吕浪漫心中早有意堂姊吕叶舟的美貌,只怕担上不齿的伦常罪名,平日里只一味的偏爱袒护,练剑自然不例外。
吕浪漫功力虽难以企及堂叔萧久客,但对方堂姊的魔箫是绰绰有余,只需要在其吹箫前打断施法即可。
吕叶舟木剑回挑,一剑三影,影影绰绰,剑法箫音,那堂弟吕浪漫小心拆招相对,又对了十几招,那吕叶舟一把削去横劈,吕浪漫一拆一格,躲了个空子。
剑丢在地上。
吕叶舟坐在河边大石头上:“不打了不打了,打来打去都是平局没甚意思。”
吕浪漫道:“再来啊舟姊姊,再来一招“带五湖”你就能破我的剑招了。”
吕叶舟“嗳”一声:“赢了又怎样呢?这么多年我何尝不知道你对我的袒护逗我开心,可是咱俩这辈子是不可能了,咱俩这么下去剑招也不会有丝毫进步,咱两比萧叔叔尚且还差了一大截,莫说今天来的那个什么阿吉了,他的功夫,我是从未见过,这么厉害的人物,他一手夺下我口中玉箫的时候,我几乎毫无察觉,刀剑,拳脚,内功,轻功是一点短板都没有,这江湖上怎么会有这么完美的男人呢?”说着她双手捧着脸。
这个阿吉,年轻,正少年,俊朗强壮,侠义,不求名利,武功绝伦,学遍诸子,又天生有女人缘,这样的人是不存在的人,吕叶舟心中一荡,隐隐有些好感。
吕浪漫讥讽:“他有什么好的,值得你这么说,能有我好吗?我今天就找林寨主将他赶走……”
吕叶舟还未说话。
那个河对岸的锦衣男人已骑马到此。
吕氏双剑立马警觉,一齐拔剑道:“你是谁?”
那个锦衣男人身材奇阔,脸上留着刀疤和八字胡:“在下是帮你的人。”
吕浪漫道:“你能帮我什么?”
锦衣男人道:“不瞒你说我是公孙寨主的亲兵,颇长刀剑,唤作“擎天剑”贾仁,你要让姓吉的丢份,我只要公孙九丘的下落,咱们两各取所需。”
吕浪漫道:“莫说是你,就算是公孙小白萧久客联手也未必是姓吉的对手,再说我看姓吉的他身旁那三人都不是好惹的。”
贾仁嘿嘿冷笑凑到吕浪漫耳边细索几句,只见吕浪漫脸上渐渐泛起诡谲的笑容。
十八 一起掉大洞
深夜,寨后院传来噼里啪啦的脚步声,阿吉警觉悄悄起身,刚出门撞上一个香软的物事,月光下细细看去,正是白莺,白莺穿一身淡蓝色螺纹睡袍,白莺刚想破口大骂,阿吉急忙捂住她的嘴巴:“嘘,你听!”
白莺一啖那只手上的味道,只觉得又酸又臭,她皱起眉头轻声细语:“阿吉,你这手刚抠了什么,呸呸呸!”
阿吉笑道:“抠脚。”
白莺瞪圆了眼睛,一脸不可置信。
阿吉道:“骗你的,是武当派的十转还阳散,空气里隐隐有毒雾弥漫,提前准备总是好的。”
白莺双手抱胸:“真假的。”
阿吉道:“假的。”
白莺道:“你……”
阿吉道:“你听……”
那脚步声又传了出来,而且沉稳有律动,可见是位内力不俗之人,两人奔上屋顶,走下后院一片黑暗,阿吉拉住白莺的手,往前几步,忽然听得“啊”一声,白莺双脚踏空,手紧紧抓住阿吉的手,阿吉借着月光看去,不觉心神一凛。
一个四四方方的巨坑。
足足有数丈深,普通人跌也跌死了,总是有绝顶轻功也未必可以出来,阿吉死死拉住白莺:“白阁主,你……你还好吗?”
白莺双脚悬空,身下似乎直直往下坠:“阿吉,你松手,要不然咱两都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
阿吉道:“不。”
白莺声音渐渐力竭:“松手!”
阿吉决绝:“绝不!”
他用尽全力,仍然拉不上来白莺,这巨坑下似乎有巨大的引力,再好的轻功也没有用,阿吉“嗳”了一声:“白阁主,咱们死也要一起死,因为我阿吉的词典就没有抛下大美人这个词。”
白莺双颊又燥又绯:“你……你都什么时候了,还……还不正经……”
阿吉索性一个“一苇渡江”单手抄着白莺的纤腰,把自己当成肉垫子,两人一起重重地摔下巨坑,巨坑顿时发出“嗡嗡”巨兽般的巨吼。
两人渐渐失去知觉,双眼眼皮沉重,恍惚间听到脚步声,火烧声,嘶叫声,兵器交接的铿铿声,许多声音杂乱在一起。
忽地一沉声道:“贾大侠你这招调虎离山引蛇出洞真毒,这么快解决两个眼中钉,不过这两人死了吗?”
那一尖声正是贾仁:“死是死定了!大罗金仙也死定了!哈哈哈哈,我海大少也报了面馆羞辱的大仇!”这人哪是什么“擎天剑”贾仁,而是徽京的海大少。
那沉声便是吕浪漫,吕浪漫一头雾水:“你不是贾仁吗?怎么成了海大少……”一句话没说完,一柄匕首已刺入自己的心脏,殷红的血霎时间喷出,这吕浪漫目眦尽裂:“你……你过河拆桥……”
海大少阴恻恻道:“我是“假人”,我没骗你,我也是海大少,我也是公孙寨主的好友,今天他佯装攻打山寨,让人把注意力吸引走,我好腾出手收拾这个麻烦,你也出了气,那么你也该好好地去了,哈哈哈。”继而他看向巨坑:“我要让你知道,得罪了我海大少无论什么罪,都是死路一条。”他看了看自己的手,撕下假面皮,手上两道血疤,当日在金陵皮肚面馆已被重创得已无法施展虎鹤双形,海大少暗暗咬了咬牙,转身跳入黑暗。
雾气横行,牵牛花开,水滴在人的脸上,那是清晨的露水,人已睁开了眼睛,那是双美丽的眼睛,那也是一张美丽的脸,只是他们待的地方不是很美丽,是个大坑,冷冰冰黑漆漆的大坑。
阿吉已在打坐,面皮上隐隐有些龙腾之色,体内吱吱作响,是真气冲顶的现象,他看见白莺醒了,连忙扶住白莺,从怀里掏出个不知什么果子,塞在白莺嘴里:“这地方连个屁都没有,好在大坑边上的李子树掉下来几个果子,不然摔不死也饿死了。”
白莺咬了一口:“真酸,看来我还活着。”
阿吉点点头。
白莺忽然脸色一羞:“谢谢你救我,这么不顾一切地救我。”
阿吉道:“我救你,那是因为我还欠你一个吻,你赶紧看看身上有没有摔伤!这……这….怎么样……”不觉间又摸到女儿家难为情处,此刻白莺亦不顾男女之别,居然没有排斥,她缓缓站了起来,松动一下筋骨道:“我都摔在你身上了,没什么摔伤。”阿吉收起流血的左手,强颜欢笑道:“我也…..我也还好……”
白莺微笑:“没事就好。”
阿吉道:“昏迷之间听说是海大少和吕氏双剑联手设这个局让咱们跳,真是阴毒啊!”
“海大少,就是面馆调戏我的海大少。”
“就是他。”
白莺道:“唉,此地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我们怎么出去?不知道老书虫和残阳什么时候能找到咱们!”
阿吉咯咯笑道:“等他们找到,或许一辈子都出不去。”
白莺道:“你还笑得出来,现在怎么办?”
阿吉道:“只要还能笑总要多笑笑。”
白莺不语。
阿吉忽地嘴里蹦出一个字“等。”
白莺道:“等谁?”
阿吉道:“你信不信有人已经来救我们了。”
白莺道:“我们跌下来,连个苍蝇都不在场,我们怎么可能有人来救。”
阿吉道:“敢不敢赌。”
白莺道:“赌什么?”
阿吉道:“今天有人来救我们的话,你就欠我十个吻,若是没人来,我就欠你一件天大的事,无论大小,任君驱驰怎么样?”
白莺噗嗤一笑:“你也变成老书虫了!”
阿吉微笑。
果然十秒后,一个灰头土脸的女娃娃咳嗽着从侧边的泥洞里钻了出来。
这个人当然就是吧唧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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