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从何时开始,我突然觉得,我不是我了。
从前,我总是拼命地希望有人能知道我,能记住我。可现在,当有人突然惊讶地对我说“是你”的时候,我会感到害怕,甚至会惊出一身汗来。
我的脑海里会迅速地想,这人是谁,我有没有欠他钱?我有没有得罪过他?或者我是不是跟他许诺过什么?
如果是个女的,我就更害怕了。
我搬到新居之后,晨练的场所也换成了柳林河边,于是我和玲重逢了。
当时她穿着一晨练运动装,正在河畔的矮凳上看书。对,没错,穿着运动装,面对着清凌凌的河水,看书。你想,一个漂亮的洋溢着青春之美的女孩,安静地在河边看书,会吸引多少人的眼球?
但是玲根本看不到她身后的人,她认真地看着书,静地像一株睡莲。
当然,只看背影,我也根本没有意识到她是玲,我看向她的原因很简单,因为我和那些普通人没什么两样。
我放慢了脚步,看着睡莲一般的她的背影,可她竟突然莫名其妙地转过了头!
我在玲具有磁性的注视下,停下了脚步。
是你?她的声音不大,却瞬间穿透了我的身体。她合上了书,依旧坐着,仰着头,用月亮般的眼睛望着我,带着一丝嘲弄的口吻说,我以为你真的自杀了。
第一次见到她,也是这样的眼神。
用月亮般的眼睛看着我问,怎么不脱?
我很迟疑,这里的环境,也太憋闷了,让人喘不上气来。
她笑了,又不是让你在这里过日子,不就几分钟的事?
我一怔,我之前是来过这里,但从来没有见过她,她怎么知道我的问题?
玲见我发窘突然捂着嘴笑了,你们男人都怕说这个是吗?
我抹了把汗说,我没见过其他女人对其他男人说这个。
这家歌厅叫爽吧。
老板娘姓吴,原来是一家洗浴中心的小姐,因为长得太丑没生意,所以自学了《行政管理学》,并以优异的成绩拿到了成人自考毕业证书。
她也曾拿着红色的毕业证去了几家公司应聘,只可惜看上她的公司她嫌给钱少,她看上的人家却不要她,一气之下,拿出了家底,开始打点各种关系,最终与某个局长的哥哥勾搭到了一起,靠着这层关系,开了这家一共没有三间包房,却有着十几位小姐,十几间睡房的歌厅。
玲什么时候来的,我不知道。我来爽吧还真是为了唱歌。但是爽吧其实并不真心欢迎只唱歌不找小姐的主儿。
因为爽吧唱歌,真的是太便宜了,一百块从下午六点可以唱到午夜!
我第一次来,是因为一个女人把我甩了。
那个女人开着车把我撵了下去,就在商业街的十字路口,当时还开着窗户,她大喊一声,你下去!滚下去!
车边就是行人,有好几个听见的都停下了脚步看向车内,我说你先开车,到前面说。
她说,你敢让我开,我就撞人!
说实在的,她长得很好看,即使生气的时候也是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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