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天地何处存情?
经殿中的烛火灯盏万千,青案前的无欲人儿,不见青光,梵经中寻情。
佛的情欲早已归真于菩提树枝的菩提花,干净,纯洁。
我静待着菩提花开,在花开的那一刻,我便可见到佛的尊容。
即使梦中千百循回,我依旧想起了那个月光之下的女子,我为之动容。
我有一颗喜她的心,却只能在这巍峨的宫殿中凭着月下的那一眸不住的思情。
我的佛,我的世界,为何这个世界容不下我的情思?我是肉身凡胎,我有情欲,我有欢喜。
每当繁星当空,我站在宫殿的佛经堂俯视山下那洁白的白塔,一似寻情,二是祈祷。
经书中寻情,只为窥探佛祖的思欲,他能给予我智慧,能给予我佛的无念及无欲。
一天的伊始便是口念起早经,众下的僧侣恭迎着我的身影,即使在阳光照射不到的深殿之中,他们的虔诚令我心感不安。
我是雪域最大的王,快乐,自由,权力,喜欢,它们我不曾拥有过,它们甚至嘲讽我,冷落我。
佛的世界,自己甚是疲惫,梵音梵语并没有让人安宁的法力,更多的是恐惧与不安。
我有一份情,痴情而又滥情。
我有一份真,纯真而又真善。
我的佛,我的不甘与痴情,您可否知晓?弟子的身与心早已破离支碎。
我多么希望自己与我佛一般,拥有金塑的身,无情无欲,无念无思。
我的期待,终不能如期,我的不喜,却伴随着我的左右,高高在上的我,并不能得到所有人的尊敬,我有苦恼,佛。
我不知佛的苦恼,却知世人的烦恼,我虽为布达拉宫的王,更多的是无能为力,我只不过是权力更迭中的一枚棋子,我的命运不在我的手中,也不在佛的手中,我的命运会在什么时候如我佛一样的蜕变,我无从知晓。
佛,为什么您的教派争斗如此让人戾目,血腥迷失了我的双眸,弟子正处于这场争斗之中,我不知这些人中,那些是喜我的,那些是不喜我的,我犹如一个高高在上的孤儿,深感恐惧吞噬着我的一切。
我的不羁与放浪,我有了自己喜欢的女子。
深殿之中的权派争斗越来越激烈,他们对我的越轨行为感到愤怒,我像极了他们眼中的鬼魅。
我禅坐于佛前,口念经书,妄想着佛的认可,情或不情,我无法放舍,祈求我佛的超度,日日夜夜,酥油中的灯火犹如想念之中的神灵,却始终等不到我佛的回音······
那些虔诚的世人们,让我的心间有了间些的领悟,佛与不佛,心灵的洁净又如何?
问天问地何处存情?
我终不知,我的世界无有的本真,该何去何存。
经殿中的梵唱,却难释经书中的真谛。
佛,什么是至高无上的权力?弟子讨厌杀戮,杀戮带来恐惧,夜夜不得安寐。
我的真情,我的真善,寄托于转山转水转佛塔的心迹,为世人祈福,为心爱的那个她祈福。
佛旨何语?竟让我一生的愁思与愤己体现在一个令我动容怜情的姑娘身上。
我语:
自恐多情损梵行,入山又怕误倾城。
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世有因果轮回,我却不解自己的因与果,因与五世达赖的转世灵童,果于政教斗争,第巴桑结嘉措被杀。
我仿佛嗅到了自由的气息,清新的空气,花香的芳溢,湖水的湛蓝与清澈,我是多么的渴望。
我的不幸,我的不甘,悲情式的泡影,深化于理想界的求真,哀其不哀,悲其不悲。
我悟透了佛旨的真谛,却悟不透世俗教规的凄哀与人性,我是佛的弟子,却不是佛的化身,我自当流离而去,做一个洒世的活佛罢了。
我的名字叫做:罗桑仁钦·仓央嘉措,我是佛的真旨弟子,原在佛法之中超脱遁安。
自恐多情损梵行,我自梵唱世离俗。
卿自身外佛法心,安得佛前不负卿。
写于拉萨·喜鹊阁
2018年6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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