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中的事情岂非都是美好的?即使是虚假的美好?
然而记忆中不仅存放欢乐,还会埋藏痛苦。
什么是幸福?追寻过去,放不下过去会幸福吗?为什么人总要追寻自己的过去?
要知道,过去的只有过去,未来的却还有未来。
放下过去,亦或放不下,究竟哪个对,哪个错,其实根本没有对与错。
正因选择不同,才有了不同的我们。

楔子—葬剑
黑夜,被闪电击碎,化作片片白昼。
硬土,被暴雨搅裂,混成块块软泥。
凤栖崖,一颗参天的梧桐树下,
站着一个黑衣男子,二十岁左右,面容苍白,眼中悲戚,胜过夜雨的嘶吼。怀中有一女子,却是冰冷的尸体。
风雨卷着落叶打在他的脸上,他却不觉疼痛,
因为他的心已经麻木,
身体多么痛苦,也比不上心中的苦痛!
土坑,两人大的土坑,里面已经充满泥水。
他将女子的尸体放入,而后拿起那柄沾满泥土的剑,缓缓移向自己的脖颈。
“啊—“惨叫随着闪电而来,他皱了皱眉,放下手中的剑。
又一道闪电,这回他看清了,梧桐树另一边有一个孩子,不时的抱着头,凄厉的叫着。
再一道闪电,那孩子已倒在地上,只剩下喘息声。
他走近一瞧,这孩子不过十一二岁,身上穿的衣物在闪电下光采夺目,定是上等绸料。
孩子左胸的血在电光下却是红的妖艳,红的刺眼,刺痛了他的眼,也刺痛了他的心,
因为这样的伤他刚刚就见过,伤在他爱人的胸口,却让他痛得刻骨铭心,
这一剑穿透心脏!他知道就算现在去救那孩子,孩子也是活不长了。
但他却不允许自己什么都不做,所以他从袖口撕下一道黑布,紧紧缠在了孩子胸口上,
触到孩子右胸的刹那,他的表情变了,在闪电下是那样的惊愕,他俯下身用耳朵听孩子的右胸口,
在暴雨与雷鸣之中,他听到了一丝异样的律动,那是生命的跃动!是心跳!
“月儿,他是你派来救赎我的吗?为什么...为什么..."
他一边喃喃自语,一边将泥土一捧一捧地推入土坑,雨水带着土立刻便将缝隙填满,
就在土坑还剩一隙时,他拿起了落叶上的那柄剑,在电光的照耀下,泥土也掩盖不住它的晶莹锐利。
幻风剑,这是伴了他十五年的剑。
“幻风啊,幻风,今后,就由你来替我守护月儿吧。”
他长叹一声,将剑埋入缝隙之中,随着雨势,土坑已被填满。
背起孩子,在黑白交错的夜中,落叶翻飞的雨中,他缓缓远去。
一、清明时节
五年后,二月二十,清明。
安山脚下,安宁镇,安远客栈。
李山一进门,一个粗衣大汉便叫道。“山哥,你去哪儿了?找你好大会儿了!你弟弟又闯祸了!”
“我去街里买点东西,李桐怎么了?又打架了吧,我就知道这小子消停不了。”李山一边笑道,一边将买来的几叠纸放到桌上。
“山哥,这回不一样,小桐惹到大麻烦了!他这回干架的可是官府的人。”大汉看到李山一点都不在意,便着急了。
“什么!在哪儿?快带我去!”李山一听到“官府”二字便像是触电一般。
古城街,日影斜。
这是安宁镇最繁华的街道,这偏远小镇也就数这个街道,人味最浓。
街正中间,站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个头不高,却是眉清目秀。
他手中的长剑,在阳光下闪闪发亮,额头上的汗珠,也闪闪发亮,但他依旧呆呆地立在那里。
他是李桐,也就是李山五年前救下的孩子。
此刻是午后,但午后的斜阳,依旧将前方街道映得刺目,
可他还是目不转睛地盯着看那里,而且满脸疑惑。
这时,李山和粗衣大汉赶来,”李桐!你又闯祸了?到底怎么回事?”
李桐只是指着前面,二人顺着李桐所指方向望去。
只见疾驰远去的,是两匹马,两匹纯白的马,无一杂色,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马上二人,一个年轻人,锦衣华服,腰佩白玉,挂一长剑,剑鞘与剑柄上龙凤飞舞,极尽奢华。另一年轻人,却是一身青衣,腰间一把朴实无华的剑。
李桐看着那两人道:“就是他们,刚才骑着马跑得飞快,把街边商贩都伤到了,我看不过去,就拦住了他们。”
李山道:“然后你们打了起来?”
李桐道:“对,那个穿的很气派的说他是什么王爷,一被拦下就破口大骂,说我是不是不想活了,两句话没说完,剑就出手了。那个青衣服的家伙看也没看我一眼。“
李山道:“你输了?”
李桐笑了笑,道:“没有,我如果输了,你可能就见不到我了。”
李山道:“你赢了,他们反而让你走了?
李桐挠了挠头,道:“我也奇怪这件事。”
李山焦急地道:“你是不是使出了那个剑法?”
“剑法我也没注意,那个年轻人挺难对付的,可能不经意间我就使出来了。”李桐突然一拍脑袋道:“对了,那个青衣人将我俩分开后,问了我的剑法是谁教的。“
李山道:“你怎么回答?”
李桐道:“我就说是师父教的啊。他听是个卖艺的,就走了,师父,你说这事怎么那么奇怪啊?“
李山道:“李桐!你太冲动了!这事情远没那么简单。”
李山对粗衣大汉道:“王远,你和班子里的弟兄说一下,收拾一下东西,我们趁夜色离开这里!”
王远道:“好,我这就去。”
李桐问道:“要快些走,为什么不现在就走?”
李山道:“立刻动身,会马上引起他们的怀疑的,不能轻举妄动!”
李桐追问道:“可是,我们到底在躲什么?为什么你一直都不和我说明白?”
李山只是沉默。
黄昏,
安山之上,凤栖崖,梧桐树旁。
李山道:“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李桐摇了摇头,道:“不知道。”
李山看着那颗参天的梧桐,缓缓道:“凤栖梧桐,这里叫凤栖崖,因为这里有一颗巨大的梧桐树,所以得名。”
李桐绕着树转了一圈,说道:“这颗树这么粗,两个人也抱不过来,得有上百年了吧。”
李山望着涯外的夕阳,道:“是啊,这棵树最少也是前朝的遗物。其实,这次来这里,本就打算把我的猜测告诉你。但是,今天你的冲动让我又收回了这个想法。”
李桐问道:“是关于我的身世吗?”
李山道:“我知道,自从你失忆后,一直都想知道你 的身世,但现在看来,还不是时候。所以我打算告诉你另一件事。”
李桐道:“什么事?”
李山道:“我的事。五年前,就在遇到你之前,我杀了高要的儿子。”
李桐道:“高要?难道是当朝宰相高要?”
李山道:“没错,你怕了?”
李桐盯着李山笑道:”哈哈,哥!你见我怕过谁吗?”
李山道:“好,我就知道你胆子大。可你不问我为什么杀他吗?”
李桐想也不想,就说道:“既然哥要杀他,那就是该杀!”
李山道:“好!好!”
李山连说两个好,又说道:“你先回去吧,我随后就到。”
李桐没有问李山要做什么,因为他知道今日夕阳虽好,却是清明。
每逢清明,李山都要在梧桐树下祭奠某人,那人是他的爱人还是亲人,李桐却是不知了。
清明无雨,空留夕阳。
夕阳飞过驳杂的梧桐树叶,将一日最后的温暖赠予李山的面庞。
李山感到了霞光的轻抚,明暗相间的梧桐叶,在他的双眸中若隐若现,渐渐模糊。
“是你吗?月儿?我感受到了......你的温度。"他不禁将手伸入那朦胧的光影之中。
“我给你带了你最喜欢的梧桐叶,是我自己剪的,不知道那边有没有梧桐树......"
说着,他从衣袖中掏出了一叠纸花,那形状片片相异,赫然是一片一片剪成的梧桐树叶!
“月儿,我听你的话,把酗酒的毛病戒掉了。”
“在那边你过得好吗?这几年,我过得很好,李桐也很懂事,很机灵,就是有些冲动。”
“......"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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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鼓励,新手初写,还请多多指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