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乞子再也忍不住了,直接扑上前,就要去抱黎竹。两人在院子里厮打起来,黎竹想大声喊却被乞子捂住嘴。
几番挣扎终是不敌。就在黎竹即将被乞子扛上肩头的时候。乞子一声惨叫松了手,黎竹顺势连忙跑出了院子。刚跑了几步便听见傻闺女月如的惨叫,黎竹停下脚步,回头看正见傻闺女月如死死抱着乞子的腿不放,她的头发被乞子用力撕扯着,不管多疼就是不肯松手。
黎竹一眼也是急红了眼,看到院子里那立在案板上的菜刀,抄起便向乞子砍去!
乞子感觉到来人,下意识伸手去挡,接着一条又深又长血淋淋的口子从乞子手掌延伸至手腕。
乞子哪受过这般疼,抱着手嗷嗷直叫。
趁机,黎竹跑到傻闺女月如身边,拿起手中的菜刀一下一下砍着那拴在她脚上的铁链。乞子见状更是火冒三丈,直冲过去抢黎竹手里的刀,两房争执不下菜刀滑到一旁。乞子连带着傻闺女月如一同,上去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突然!黎竹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动......是符牌,师父赠与的那块符牌。
砸死他...砸死他......砸死他......
心中忽然冒出三个字,让黎竹不由自主摸向腰间处挂着的小东西。
‘拿下符牌,砸死他...砸死他!’
下一秒,黎竹拼尽全力推开了乞子,与此同时大门被用力推开!朱邵东与朱梓明迅速跑进院子,村长紧随其后。
眼前的情景,朱邵东全都明白了,朱梓明立刻跑过去,挡在黎竹身前。
朱邵东与村长走后越想越不对劲,又问了村长几句。这一问发现村长一直支支吾吾,说的话前后不搭,这里面一定有问题。不管村长说什么也一定要回来看看,还好回来的及时。
见到朱邵东,乞子莫名的有些心虚。
乞子转身想跑,被朱邵东识破意图抬腿就是一脚,正踹在乞子心窝,半天没缓过劲。
村长连忙上去拦着,这一闹腾可热闹了,村里好几户人家都跑来村长家看好戏。
村长媳妇闻讯赶了回来,二话不说直接把黎竹他们的随身物品往外扔。村长媳妇双手叉腰,骂骂咧咧满口胡言十足泼妇样。她不在乎周围人是否信她的话,更不在乎指指点点,反正自己骂痛快了,骂到对方干瞪眼不会还嘴就算成功。
“我家可伺候不起你们介帮白眼狼!我家好吃好喝的对待你们,还敢打我家儿子。我呸!”
朱梓明气急理论道:“你儿子见色起意,要毁人家姑娘清白!你怎能这样说我们,颠倒是非黑白!”
“我呸!就那个小贱货贱蹄子!白给我家都不要!还毁清白?你让大伙评评理,谁家好人家的姑娘成天抛投露面。乡亲们那!你们可是不知道!就这四个不知羞耻的东西,四个人睡一个炕上,天天晚上不知道做多少苟且的事情!滚滚滚!嫌你们脏!有娘生没娘教的东西,我呸!再者说,你有什么证据!啊!有什么证据!”
朱梓明是读书人,哪受过这气。就是朱邵东走南闯北在外,也没被人这么指着鼻子骂过。黎竹拉着黎雅发现她的手一直再抖,她也快忍不住了,若不是黎竹死死拉着她,估计她已经亮出爪子,给村长媳妇抓个大花脸再来个甩尾神功。
“你!你!你真不讲理!还有!你家院子里那个姑娘,你们...你们那样拴着一个姑娘是犯法的!”
“呦呦呦!你跟老娘讲法?!你个天生的狗食!那是我家的事!用得着你管!”
朱邵东从来没有像今日这般窝火过,捡起一块石头便要去打。
村长媳妇见状,立刻关上大门躲回屋子。
剩下的村民们对这狼狈不堪的四人,指指点点。随着朱邵东怒喝,村民一哄而散。
黎雅还没太明白当时发生了什么,但看得出黎竹被打了,也不敢多问是怎么回事。朱梓明冷静下来后,开始收拾散在地上的东西。
“你...还好吗?”
朱邵东不知该如何开口问黎竹,斟酌半天只想到这句。女孩子遇到这种事情都会觉得羞愤难当,朱邵东没处理过这种情况有点头疼。
“我没事。”黎竹蹭了蹭嘴角的血道。
睡大野地也比睡在这脏心烂肺的人家强。
朱邵东带头在前走,说是找到了个地方可以过夜,也不知什么时候找的。
“顶多挺两天就能回天津,这两天要吃苦了。”
朱邵东走在前面说着,黎竹却忽然想起一个人,担忧道:“邵东,月如还在里面,刚才她帮了我,乞子绝对不会放过她的。”
朱邵东回头笑道:“别傻了...难道你看不出来乞子和那傻闺女有别的一层关系?你管不了的,乞子在气还敢杀人不成?我们就四个人,斗不过他们一村人,走吧!”
朱邵东说得不错,谁的家里都不会没有缘由的拴着一姑娘,其他村民还都习以为常。傻闺女月如一定跟村长家有某种关系。而且黎竹他们就四个人,如果那村长真的生气召集村民,他们四个肯定要吃苦头,苦头都是小的,就怕死在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村子里。
或许黎竹他们可以去找同样因火车滞留在这村子里的人,但他们都互相不认识,谁会愿意管这事?
朱邵东没有像黎竹一样想那么多,毕竟他对这种事情早已见怪不怪,只是从未这样近距离的触碰过。
现在虽然是民国,女人得到了一些自己应有的权利。但在很多偏僻的小村落,仍然保持的原有的陈规陋习。他们轻视女人,视女人为延续香火的工具,女人没有民主更别提自由。
而那样村落里的女人也早已习惯那样的生活,她们不知道外面的变化,依旧过着男尊女卑,生男孩巩固地位的日子。
朱邵东那样的家庭条件,要说有几个姨娘完全不是什么稀奇事,可朱邵东的父亲没有那样做过。
花花世界怎会没有诱惑,尤其是走南闯北的男人,这走几天那住几天,遇见几个聊得上的红粉知己,按个小家。要不就是身世清苦的闺女,只盼嫁个大户人家,哪怕做小都没有关系的大有人在。
朱家父子二人曾有过这样一段对话,当时好像是朱邵东时常带各家小姐出去玩,朱父询问才有的一段对话。
“这次又是谁家的姑娘啊?”朱父问。
“谁说一定是姑娘的?我们几个朋友好久没见了聚聚。”站在镜子面前的朱邵东,打理着头发,整理领带,新出的这款西装还不错,看起来很适合自己。
朱父见自己儿子整个人的状态略显无奈叹道:“不省心...你还不如像明儿一样,那样我也可以少操心。”
“像他?那你就该愁了。现在都什么年代了,他就是太守旧。”
“守旧?还是守旧点好......你在外面可得给我小心点,我可不想到时候走在街上,突然一个都不认识的女孩子抱着我大腿叫我爹。”
朱邵东摘下挂在衣帽架子上的礼帽,穿戴整齐后凑到父亲面前坏笑道:“爹,我问你个问题好不好?”
朱父看了看,就知道这小子肚子里没憋什么好话:“......有什么想问的?”
“你当年就没想再给我找个二娘?再生个小的?”
朱邵东与父亲朱允强有时的关系更像朋友,他们的对话都把握着彼此该有的分寸,也知道对方的底线。所以在这个家庭里,父亲与儿子从未红过脸。
朱允强笑着,他从不认为自己的发妻是糟糠,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什么好词来形容自己的妻子。如果是自己大哥邵东的大伯来形容的话,应该还能说出更好听的话,朱允强也就这水平了。
朱邵东对自己父亲的回答持怀疑态度,毕竟自己母亲也不是好惹的,保不住是父亲有贼心没贼胆。
“当你真的遇到此生唯一时,你就明白了......有的事情即使你再多钱,身边再多美颜娇娘,那都是别人眼里一时的浮华表象,真正想要的、需要的只有你的心才知道。”
朱邵东混迹上海,却不怎么高调。在别人眼里他应该有架子,应该摆阔少爷的谱。实际上他们不知道,朱邵东摆过谱,也有他身份相应的架子。只不过他很懂得分场合,看处境,大丈夫就该能屈能伸。
黎竹想的事情朱邵东也在想,但出于对目前形势的分析,敌强我弱实在不适合硬碰硬。
倒不是说朱邵东有多善良,他只是不愿做违背良心的事。
已经完全入夜了,村子里每一户人家都亮起了灯。四个人行走在村道上,月光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好在被赶出来之前都吃过晚饭,不然这时候更是要多凄凉多凄凉。
朱邵东手里举着火把,一直走在最前面领路,也不知是要带黎竹他们去哪里,他也没说。各怀心事也没人去问,都是一路闷着向前走。
直到众人来到一处废弃荒地才停下来,天色太黑什么都看不见,只是觉得这地方很空也很大。
“忍一天,我估计明天下午就能来人,到时候我们就能离开这个破村子了。前面有个很大的院子,就是破旧的厉害,我们可以先去看看。”朱邵东道。
这地方是朱邵东前天无意间发现的,这有一处荒院,占的面积很大。从外面看有很高的院墙围着,正对着正门的房屋已经进不去人,东北角、东南角倒塌多年,想象不出原本面貌。
这处废弃院落很大,围着的院墙在黑夜中看不到边际,似乎与村子是两个天地,这院子以前的主人也不知去了哪里。
朱邵东也想过带着黎竹他们去别人家投宿,可刚被村长家撵出来,谁敢在收留。不想去碰那钉子,能对付一晚上就对付一下吧。
荒地上,朱邵东和朱梓明费了半天劲总算拢了个火堆,准备在那荒院外露宿一夜。
朱梓明烤着火眼睛不住向四处看:“我发现这里原本应该有很多树,貌似都被砍掉了,只留下了大大小小的树墩。好好的树砍掉做什么,盖房子吗?”
朱邵东神秘一笑凑近朱梓明,吓唬他说千万别不小心坐在那些树墩上。朱梓明不明白朱邵东的意思便问,朱邵东道:“......在这种大山里,难免会有些不干净的东西”突然放大音量,吓了朱梓明一哆嗦“她们呢!尤其喜欢附在树墩上......你坐了,他们就会来找你。”
朱梓明是个想象力极其丰富的读书人,也是个非常胆小却极具冒险精神的冒险家。在他看来,任何让他搞不清状况,可又很好奇的事情都能称之为学习。
此时朱梓明抱紧双腿盯着火堆,脑海里浮现很多曾经听过的恐怖故事。
在朱邵东说完后......朱梓明突然很想再去试试,看看会不会真的被附身。如果没有,那这个世界上就真的没有鬼,反之也可以刷新一下他的知识面与世界观。
想象力丰富,就是自己吓自己。极具冒险精神,就算生命都有可能受到威胁,也不能熄灭他心中的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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