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朋友聊了几句,便心血来潮决定去长沙。也不知怎地,像着了魔症一般,立马就订了晚上的火车票,也许可能是为了弥补前年的遗憾吧。自那以后,心里总认为自己与这里是有些缘分的,所以一有机会便不想再错过了。
六日清晨四点,经历了十六个小时的辗转后,我的脚第一次踏上了长沙这片土地。说起长沙,我与这里也算是有些渊源,其实前年的时候,我便本应该已经来过这里,但是无论是机缘也好,巧合也罢,那一次的机票却真的是错过了。与老友一同买的票,本想着一起去长沙看展,可结果到检票时才被工作人员告知不是今天的航班,就这样,我便放弃了那次的长沙之旅,马溜溜的退了机票,连夜坐车跑回了小岛。所以当我这次终于来到这里时,心中多少还是有些不一样的味道的。
走出车站出口时,凌晨四点的时光,车站广场上没有什么行人,只有一些中年人在向车站内张望着,当你路过他们身边时,他们会争先恐后的问你要不要坐车,还有一些上了年纪的阿姨会问你要不要住宿,他们不怎么大的声音从耳边掠过后,便一闪而逝,接着会在后面响起,一遍一遍,仿佛不知疲倦的海浪一次又一次的拍打着岩石,期待着能有一次可以将岩石上的颗粒带下来,然后深深的卷入海里。
我走的很快,想要快速的离开这片区域,可能是小时候成长环境的原因吧,在我的意识里我总是认为车站这个地方是充满欺骗的,我总是觉得这里的每个人看我的眼神里都写满了贪婪,仿佛都想要从我的钱包里捞上一笔。广场在施工,大部分的区域都被蓝色的铁皮围着,眼前貌似只剩下左右两条不宽的路可以走,在简单的思考后,我选择了右边。踏上不怎么高的台阶,这上面看起来还是比较干净的,旁边的店铺大多都开着,不大的门面里摆满了商品,压缩着本就不宽裕的空间和空气。走了没几步,我便看见在台阶的边缘躺着几个男人,他们的姿势各异,但都睡的很熟,我猜他们应该是这些店面的主人吧,因为他们的皮肤看起来还算干净,地上的铺盖虽然不怎么干净,但也还算完整。
拐过转角,便到了街边,前面的小路口聚着几个男人,旁边停着的几辆的士告诉我他们都是跑夜班的出租车司机,当我走到近处,其中一个矮个的男人迎上来问我要去哪,要不要打车,而我不假思索的便拒绝的他,同样,出租车司机在我这也不值得信任。走到稍微远一点的地方,我打算用打车软件来叫车,但是五分钟过后,手机告诉我附近无可用车辆。
其实最后我还是选择了的士,二十分钟后便到达了目的地。途中,司机师父不知道路怎么走,我便打开导航给司机师父指路,就这样按着地图的指示,师傅将我载到了目的地,然后按打表器收了钱。
事后想来,就五十六块钱,为这点儿钱,我却惊恐成这样,禁不住叹自己还真是穷人志短,遂仰天长啸,就一“穷”字了得。
下车后,打电话给老友,我们在电话里询问位置,按着零星的指示寻找彼此,直到从扬声器和耳边同时传来对方的声音才算结束。碰面后,老友带着我去住处,在看到现状之前我是绝没想到自己会住在博物馆里的。走出电梯,右拐后进入大厅,如大多数博物馆的模样,层和层之间的距离很长,宽大的吧台在这片空间中也显的苗条细致,两侧的墙面上挂着篇幅巨大的字画,白色的墙皮将他们衬托的很好。老友领着我向左边走去,给我介绍着这里的布局。最让我惊喜的是这里有很多书,一片区域被用来专门藏书,高大的书柜直接顶到吊顶,形成五六面宽大的棕色的墙,上面排满了五颜六色的书。我是喜欢藏书的,每次在看到这铺天盖地的书总是让我能激动起来,看见它们总能带给我安全感。也不知这陋习是何时养成的,心中有了羁绊,生活也便多少有了记挂,它虽让人坚强,但也总让人沉迷而变的软弱。
阿伟盘着腿和我坐在二层隔间的沙发上,背后是巨大的玻璃幕墙,天边刚刚泛起的蓝色将他笼罩,他也变成了蓝色的模样。阿伟跟我说了这里的人情和世故,我听着仔细,时不时想个身边的例子回应,我们都是不愿放过这异地重逢的喜悦的,都想趁着这蓝天短暂,聊个痛快。
个把小时后,睡意袭来,毕竟今天仍是要工作的,便一同寻了床来休息。我是有些认床的,平时去外面住总是睡不好,可不知怎的,今儿这床榻却不似以往,躺上面只觉恰到好处,没一会儿便寻了周公,真是妙哉,妙哉!
第二日我才知道旁边的河就是湘江,江面还算宽阔,巨大的渡轮在江面上平稳的开着,船的速度比我想象中要快的多,有种一往无前的架势。傍晚闲下来的时候,阿伟和我走出博物馆去了江边一趟,不过很快就被高温给赶了回来,虽然已是立秋之时,湖南的温度仍是很高。遂回来住处闲聊,找一舒适之处一同坐下,本是双十年纪,谈论之事以烦恼琐事居多,却愣是有种高谈阔论之感,仿佛吾二人之言论能定国之大事一般,壮哉。
正是狂妄年纪,又岂能不行狂妄之事?今日之妄言,管他明日反复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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