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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打扰,是喜欢你的唯一方式

不打扰,是喜欢你的唯一方式

作者: 口袋有小兽 | 来源:发表于2019-12-26 17:11 被阅读0次

叶子跟夏炎在一起的第四年,遇见了方礼。

方礼是叶子闺蜜的弟弟,加了叶子微信之后,就找着话题跟叶子聊。方礼告诉叶子,他第一次见叶子的时候,就对叶子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说叶子身上有一种和别人不一样的感觉,是无法用言语说明的。

他还说了很多其他值得玩味的话。那些话,只要叶子不接,那就是一句调侃。一旦叶子接了话,那就是一种暧昧。在方礼知道自己有男朋友且又年长他两岁的时候,还对自己有所表示,叶子只是觉得他傻得可爱。

叶子虽在和夏炎冷战,但是在方礼面前,偶尔也会提及夏炎。

叶子能感觉出,在提及夏炎的时候,方礼的情绪总有些波动。一天,叶子收到方礼的微信:“我追你吧”。叶子当时心跳加速,紧张到呼吸都要暂停。虽然叶子能够猜到方礼的心思,但当情谊化成文字,通过微信发过来的时候,还是让叶子倍感惊讶。很快叶子恢复平静。

“什么意思?”

一会儿,那头才回复,“没什么意思”。

叶子悬着的怦怦乱跳地心,终于被安抚下来。一会儿,方礼又发来消息,还是那句“我追你吧”。叶子向来是个怕破坏感情的人,面对如此直接的文字,叶子只想给含糊过去,于是带着嗔怪的语气说。“你是不是熬夜了,现在还发蒙呢?”

方礼很快回复,“额,你说是就是吧”。

半小时后,方礼又发了语音过来,“我刚问你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呢!”叶子觉得,兜圈子是没法解决了,只能正面回答——“我有男朋友”。

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叶子是小心翼翼的。她想听方礼对于这句话的回应。

的确,方礼沉默了。

几分钟之后,方礼回答,“也是啊”。

“我可以当你没说过”。

“然后呢?”

叶子想,这个男生还真是有胆量,这么问,让叶子觉得自己被冒犯了。

“什么然后?”

“又不是说你已经订婚了,你不还没有订婚么。没有订婚,我就还有机会”。方礼在那头,不紧不慢地回答。

听到这句话,叶子诧异之余,觉得方礼较真地有些可爱。这样的男生,叶子真是第一次见。这个方礼,早就知道叶子有男朋友,竟还愈挫愈勇,一本正经地追起了叶子。叶子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地去开导方礼,告诉他不可能,劝他放弃。在叶子告诉方礼,只要夏炎不犯原则性错误,不让叶子太失望,他们是不会分手的。

方礼追叶子,根本就是在浪费时间,不会有结果。方礼不听劝,叶子只能不搭理他,让他自己冷静,想想清楚。

方礼是跟夏炎完全不一样的男生。

方礼身高一米八几,是叶子喜欢的身高。假如叶子的男朋友是方礼,她就不用在买鞋子的时候考虑鞋子的跟高。夏炎从来都是顺着叶子说话,方礼却是像霸道总裁一样,强硬中透露着温柔。一身的商务装,显得沉稳老练。比起夏炎,方礼更有成熟男人的模样。

方礼与夏炎之间有太多不同。不但是跟夏炎不同,跟叶子所认识、所接触的男生都不相同。就这一点,方礼是有些特殊的。在叶子心里,方礼的特殊,在于他敢往枪口上撞,敢把手伸向界限的边缘。

方礼表白叶子之后,跟叶子的聊天就占据了势利。叶子怕冷,方礼对叶子说,“等我们结婚,我们家装中央空调”。这句话像是一颗石子扔进了平静的湖面,随着石子的闯入,涟漪不断晕染,染红了叶子有些苍白的脸。这是在夏炎那里从未有过的感觉。

所以,对于方礼的追求,叶子的内心除了忐忑,还有她自己不愿承认的欢喜。

九月末,方礼的姐姐过生日,请了叶子吃饭。除了方礼,受邀的还有一个女生和两个男生。那个女生长得标致,眼眸水灵。不漏齿地笑,轻声细语地说话,有小鸟依人的温柔。叶子第一眼看见这个女生的时候,只觉得,她挺有韵味。

自打叶子一进包间,这个女生总在用眼神小心地打量着叶子。正是叶子每次抬眼看那女生的时候,要么是她看向方礼,要么是她正看向叶子。叶子知道,她看向自己的眼神里有内容,她看方礼的眼神里也有内容。

服务员给每个人都倒上了红酒。方礼招呼大家一起举杯,那个女生呡了一下酒,向方礼优雅地举了一下手中的高脚杯。叶子不是有意观察,只是坐在对面,余光就能把这些收进眼里。

叶子咽下一口酒,只觉得空空的胃里有点烧。方礼招呼叶子吃菜的时候,那个女生也随着方礼招呼着。一来二去的,叶子大概是确定了,这个女生对方礼,八九不离十是喜欢的。

叶子平时不喝酒,咽下几口之后,胳膊有些发沉,拿筷子都觉得重,尽管脑袋清醒,肢体动作却明显不听脑袋使唤。跟吃饭之前比起来,叶子明显有些迟钝。

“我给你叫杯茶吧”。方礼突然对叶子说,

叶子没有抬头看方礼,只是轻轻点了一下头。叶子只觉得,被方礼带进了一个尴尬的境地。可是内心中,又有一丝的喜悦,叶子不敢抬头看每个人。

夏炎发了消息,问叶子在哪儿。叶子觉得,在这个时候收到夏炎的消息,有些扫兴。这些年的异地恋,在今晚,竟让叶子觉得像是做梦。

眼前这么多人,没有夏炎。叶子独自在家中,被耗子吓到哇哇叫的时候,夏炎不在。一个人扛着厚被子去晒,摔在地上蹭破了皮的时候,夏炎不在。任何时候,夏炎都只在手机里。夏炎真的很像是养在手机里的宠物。叶子想,假如时光可以倒流,她一定不会选择和夏炎在一起了。

晚宴结束后,方礼要送叶子回家。他扶着电瓶车让叶子坐好,叶子的手刚放在车头把手上,方礼把两只手都覆盖在叶子的手上,叶子紧张地挪开自己的手,握住后视镜。方礼说,“对,握住镜子,就是这样!我们走了!”

九月的夜有些热。叶子只觉得自己闯入了一个陌生之境,忐忑又新鲜。叶子见过不少情侣这么骑车,她和夏炎从未有过。没想到叶子第一次有这样的体验,是方礼带给她的。

途经天鹅湖的时候,方礼要带叶子去看湖。方礼紧紧拉住叶子的手,用手指与叶子的手指相扣,“得拉住你了,我可不会游泳”。夜间的天鹅湖在彩色灯光的照映下,安静神秘。叶子只觉得自己喝下去的酒在发酵,散发出甜腻的味道。那感觉像极了爱情。但却是一场一碰即碎的梦。

如果方礼有的,夏炎都有,该有多好。路上方礼问叶子,9月30号的首映,有没有时间陪他去看。叶子只说看情况。其实叶子已经在心里答应了方礼的邀请,可她知道,自己不能去,因为自己没有合适的身份,也没有恰当的理由能跟他一起去。

到了叶子的住处,室友已经在等叶子了。方礼压着声音,有些失落地对叶子说,“你到了,我们要分开了。”叶子只是听着,没有言语,同室友目送方礼离开后,就上了楼。

第二天上午,方礼发消息问叶子,“有没有想我?”叶子被他问的满脸羞涩。此时的叶子正像是刚进入恋爱的小女生。

可是,每当这种小甜蜜触碰叶子的内心时,叶子几乎同时用一种决绝的态度在克制。她总能想到夏炎,叶子不断提醒自己,“我已经有男朋友了,那个不常出现却真实存在的男朋友”。

甜蜜很快被现实驱散,叶子只感到自己好疲惫,每天都在攻与守之间跟自己博弈。这种辛苦无处诉说,又无人分担。叶子从中收获幸福,也感到煎熬。方礼的问题她无法回答,也不敢回答。叶子想起昨晚那个女生,竟有些好奇,想知道方礼对她的感觉。

叶子在电话里说起那个女生的时候,方礼调侃说,“如果我跟那个女生在一起,那你不就孤独终老了?”

“你才孤独终老呢!”

“那你怎么办?” 方礼问。

“我有夏炎呢!”

这话是实话,可说出来的时候,叶子的眉头皱起,心里一阵难过,眼神中尽是暗淡。与此同时,叶子又感到轻松,仿佛终点就在眼前。

电话那边,方礼沉默了一下,压着声音对叶子说,“嗯,我知道了。”

没有了温柔,也没有了强硬,只有平静和低沉。

这个事实像一记巴掌,打醒了方礼,也让叶子感到疼痛。叶子记得清楚,那是9月26日。

那之后,方礼没再联系叶子,可叶子仍在期待9月30日的到来。

这几日,叶子忍住要联系方礼的冲动。叶子知道,既然无法给方礼希望,就不能去打扰他。一旦联系方礼,就必须给方礼有清楚的解释。

叶子在心里已经承认了对方礼的喜欢,但是他不能让方礼知道,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不管方礼怎么理解叶子的行为,叶子能为方礼做的,就是在方礼不联系叶子之前,保持消失的状态。

9月30号。叶子在纠结和忐忑中一直挨着到了晚上七点半。

叶子既希望接到方礼的电话,又害怕接到方礼的电话。望着窗外黑漆漆的天,叶子难过地松了一口气。手机上除了夏炎的消息,再无旁人。虽然叶子做好了被邀请的准备,但是叶子也料到事情会是这样。像是贴身的包裹被丢掉了一般,叶子只觉得舒坦、畅快,却又深感沉重哀婉不可说。

叶子出了书店,走向公交车站。

夏炎打了电话过来。叶子用难以掩饰的落寞说:“亲爱的,我最近总做让人难过的梦。”夏炎在那头心疼地安慰,“咱们不难过啊,我明天就回去了。”

……

挂了电话,叶子找到方礼的对话框,删除了和方礼所有的聊天内容和通话记录。

不打扰,是叶子喜欢方礼的唯一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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