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算是彻底败下阵来,我从未见她如此模样,每日茶不思饭不想,虽然表面仍然强装微笑,可那笑的真够牵强。
我和向云陈关系也未见缓和,我索性搬来陪林墨一起住,陪她度过艰难时期。
一开始我还幻想着宋锐锋打电话给林墨,毕竟自打我认识他两以来,就从未见过这个男孩子对林墨真正心硬过。
可是好几日过去了,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林墨倒是心里清楚,对我说:“不会了,他不会再联系我了,往往心软的人,下定决心以后,最不可能回头。”
我黯然,我想起向云陈亦是心软之人,他一步一回头,我只要唤他,他就回头,可他从未真正主动拥抱我。
唐淀与赵鲜儿要结婚了,收到请帖之时,我才恍然发现这两人已经认识有半年之久,呵,时间过的真快。
摸着烫着金边的大红色请帖,我感叹道:“看来这世上真的有对的人,遇到对的人,往前走下去果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林墨看着请帖内页里两个头发蓬乱、造型夸张的动漫小人笑道:“这一定是赵鲜儿的主意。”
“是赵鲜儿画的呢,唐淀与我提起过。”我应道。
正聊着,电话铃声突然响起,我一看,是赵鲜儿。
“喂,鲜儿,恭喜你们。”我接起电话恭贺道。
对方笑声灿烂,“怎么样?我画的小人?”
我看了一眼林墨,眼带笑意:“我和林墨正聊着小人呢,真是好玩,不过我不解的是,为什么这两个小人头发乱成这样?”
“衣服也乱吧?”赵鲜儿笑道:“除了脸上洋溢着笑容,这两人并没有令人艳羡的着装和打扮。”
“为什么呢?”我追问。
“我认为幸福就是这样,不计较任何外在的光鲜与否,幸福由心而生,是在垃圾堆里生活都能找快乐。”赵鲜儿认真回答。
“说得不错,是这个道理。”我赞同。
“素薇。”赵鲜儿忽然一本正经的唤我的名字。
“嗯?”
“下周我就要和唐淀举行婚礼了,婚前我想跟你聊聊。”
“恐婚吗?哈哈”我笑道。
“不是,就是想和你聊聊,可以吗?”赵鲜儿语气仍是很严肃。
我收起笑容,意识到她不是开玩笑,于是与她约了明日的咖啡馆下午茶。
次日,阳光晴朗,我按时来到咖啡厅,赵鲜儿已经在角落等候,我挥手向她打了招呼后,过去落坐。
“我帮你点了拿铁。”
“谢谢,不过你怎知我的喜好?”我诧异。
“唐淀告诉我的。”
“这个唐淀,真是什么都对你说。”我不好意思地笑笑。
“是的,我们无话不谈。”赵鲜儿对此似乎心无芥蒂,“我知道的,他追了你很久。”
“这没什么的,都是他以前不懂事,闹出的玩笑,他现在真心对你,我们都看在眼里。”我实话实说。
“也不能这么说。”赵鲜儿面带微笑,看不出表情。
我疑惑地看着她,等待她继续说下去。
“唐淀他是真心喜欢过你的。”
“别这么说…”我试图解释。
“不,你听我说。”赵鲜儿打断了我,“虽然我知道他现在真心爱我,但我们不能否定过去,我今天来就是想跟你聊聊这个事情,也算是了结我的一个心结。”
赵鲜儿竟然有这等顾虑,这是我没有想到的。她看起来是那种拥有绝对自我的女性,无所顾虑的样子,可如今看来,我不曾真正了解她。
于是我说:“你放心,我不会对你们两人的婚姻和感情造成任何影响。”
“这点我也放心,我知道你的为人。”她顿了顿,接着说道:“我心里一直在想,咱们两人一定有什么共同之处,所以唐淀才会喜欢上我。”
我在脑海中思索了一番,回答道:“也许,咱们两人都生性单纯?对爱义无反顾?”
“是的,我想也是。”赵鲜儿认同,然后继续说道:“那么,是不是某种程度上我身上有你的影子?”
我愕然,没有想到她会这样想,果然深陷爱情的女人都会有一些莫名其妙地忧虑。
仔细地想了想,我安慰她:“我承认人们更容易爱上同一类型地异性,但是这不代表说同个类型就是同一个人。唐淀的确是喜欢了我几年,可是他也在变,他遇到了更适合他的你,况且,现在令他沉沦的是你。”
“这倒不假。”赵鲜儿表情释然了一些。
“就像同一株植物,它每年都在开花,虽然开出的是同样的花,但你能说今年开的跟去年开的就完全一样?或者说,你能否认今年的就不是新生?你是唐淀的新生,鲜儿,过去不应该困扰着你,那都是不值一提的事情。”
“你说得对。”赵鲜儿终于彻底展颜,“我不应该忧虑的,可是爱上一个人,就是会生出莫名其妙的忧虑。”
是的,每个女人心中都有一座紫禁城,即使是再自由再独立的现代女性,血液里都流淌着作为男性附属品的那一面,那是传统社会和男权观念强加在我们身上的枷锁,女性得时时提醒自己是谁,否则就真的会沦为附庸。
女人真辛苦,我感叹赵鲜儿的同时,又何尝不是感叹自己。我继续说道:“我俩虽有共同点,但也有许多不同点,比如你更加外放,而我更加内敛,你更强硬,我更柔弱。”
“是呢是呢,我不该因为这些无关紧要的细节将自己困住,谢谢你,素薇。”赵鲜儿很是真诚。
时隔几日,赵鲜儿与唐淀婚礼那天,我和林墨赶了个大早一同前去参加,向云陈则说要忙完工作才会来。
清晨地草地上弥漫着露珠,我那银白色地“昂扬”礼鞋粘了些湿气,我索性也不计较,大胆地奔走。
距离仪式开始还有一个小时,宾客稀稀拉拉,我和林墨自诩男方的家人,毫不客气地帮起忙来。有没有哪个气球充的不圆满?哪张餐桌上还有灰尘?花廊扎地结不结实?等等诸如此类地都去看过了。
逐个检查完毕以后,我们这才就坐,此时宾客也来了大部分,场面十分热闹,阳光洒满这片浪漫地场地,我心情愉悦,林墨也似乎很是开心,与我剥着糖果闲聊起来。
很快,新郎新娘隆重登场了,我睁大眼睛细细打量这对壁人:唐淀穿着粉色西装,赵鲜则穿着颜色鲜艳地花色婚纱,很是惹眼。
“她可真是大胆!”林墨感叹。
“是啊,她可真是在任何场合都一意孤行!”说完后我马上意识到自己地形容词不对,“不,我是说,特立独行,不惧怕别人地目光。”
“不过她是对的,自己的婚礼,自己的幸福,又关乎别人什么事呢?”林墨与我的想法十分契合。
婚礼的仪程也穿插了些与众不同的节目,比如两人一起跳了网红热舞,两人表演了婚后吵架的情景喜剧……这些我都看的不亦乐乎,在此期间也时不时朝门口处探寻,直到最后一个节目的时候他才来了。
看到向云陈走过来,我马上转过头去,假装根本没有看到他。向云陈是在唐淀抹着眼泪说“我会爱你一生一世”的时候坐到我旁边的。
“我来晚了。”虽如此说,他却并无歉意。
“不晚,刚好赶上吃饭。”我平静的讽刺他。
向云陈不作声,我也不作声,林墨亦没有劝架的意思,我们三人静静的观看新人幸福的模样,各怀心事,然后随着大家一起热烈地鼓掌。
婚礼仪式结束,向云陈匆匆吃了几口东西便离开去加班了,我和林墨却喝的烂醉,今日喜庆,我和林墨约好谁也不许提伤心事,只是拼了命的恭喜这对新人。
唐淀举起酒杯开玩笑说:“不好意思,实在抱歉,我也没想到我能比你们两人先幸福。”
林墨坦诚地应道:“没什么抱歉地,我们为你感到高兴!”
我也接话:“是该高兴,人可以为了自己的事情难过,也可以为了朋友的事情高兴,反之亦可,一码归一码。”
是的,一码归一码,这世上有太多不同地风景可以观看,不该永远沉浸在自己地世界里抚摸自己地悲伤。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