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妈的爱,与其说是一种浓浓的感情,倒不如说是一种淡淡的温馨。并没有夹杂多少高贵,有的只是一种完全洗净铅华、返璞归真的朴素与淡雅。小心翼翼地拼凑起脑海中从小到大星星点点的记忆,不得不说父母的爱情确有可圈可点的地方。
父母都是70后,从小生活在不同的生产队里,都是家中年龄最小的孩子。值得一提的是,家距几公里的他们意外的成为了小学同学,而且还是彼此的同桌。我不敢想象:在那个地方物质及其匮乏的年代,一起度过几年的回忆是痛苦还是幸福。我只知道他二人小学毕业之后匆匆分别,因为家里经济窘迫,父母不得不辍学谋生,以资家用。母亲手巧,秀得一手好针线活,于是在亲戚的推荐下做起了裁缝。而满怀壮志与激情的父亲独自一人踏上了外出拼搏的道路。其实故事到这里我原本也会以为戛然而止,可谁曾料想他二人仿佛说好的一般,一个未娶,一个未嫁。转眼间父亲的而立之年到了,心急如焚的奶奶想方设法的为父亲东奔西走地说媒。你说巧不巧,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人暗中搭线,整好让外出的奶奶碰上了同样为着母亲劳神费心的外公。二人仿若相见恨晚,随即一拍即合,也不管父亲母亲是否同意,于是婚事就这样“稀里糊涂”的定了下来。据父亲的回忆,他是在结婚的前一个月才得知对象是昔日的母亲。
由于父亲为人忠厚老实又肯吃苦耐劳,他很快就在外地站住了脚跟,同时也积攒一些人脉,家里的日子也跟着蒸蒸日上了起来。可是谁想,一场天灾人祸不期而至,不偏不倚的正好落在父亲的家乡。可惜祸不单行,与此同时原先打算着力培养父亲的老板也不幸离世。当时母亲刚刚生下我,虚弱的身体根本无法操持整个家的事物,而当时奶奶的身体健康也每况日下。诸多时段纠缠交瘁在父亲的心里。最终,无可奈何的父亲选择了回程,离开了当时欣欣向荣的上海,回到了家里,从此再也没有折返过。
几分欢喜几分忧愁呢?我不知道父亲是否为此而后悔过,我只知道那份未竟的事业成了他心底永远挥之不去的遗憾,即便在今日,他也总在饭后之余屡屡提起,并和母亲相互调侃着。
在我的人生依旧朦胧的那段岁月里,是很少见到父母亲的。由于之前发生的种种事件,原本还算宽裕的家庭一贫如洗,而且外债连连。父亲从来都不是坐以待毙的人,把我送到外公家去安置好后决定再度外出谋生。这一次母亲没有留下来,性子温顺向来听从外公的她执拗地和父亲并肩外出了,只留下了当时懵懂的我。那段日子是怎样的呢?是起早贪黑、披星戴月的劳作吗?父母亲很少对我提及此事。只是,现在,整日奔波劳累的父亲总会在母亲期待和关切的眼神中回家,脱下了一天的疲惫,总会有一杯提前泡好、早已温凉的香茗奉上。他拿过,微微抿嘴,接着开怀畅饮了起来。我曾经趁着母亲不注意偷偷地喝过几口,丝毫没有我想象中的甘甜可口,反倒是有些苦涩,让人忍不住咂嘴。只是这么多年了父亲依旧高兴地痛饮着,只不过递茶的人换成了我。看他两鬓斑白、一身风尘劳苦的模样,我有些难受。是啊,这么多年了,我家的日子并没有过得让人羡慕,只是普普通通、安然自得的那种,像每天泡好的茶一样。但是物质的匮乏却丝毫没有影响父亲和母亲对我和那些富庶之家别无二致的慷忾赠与:全心全意的呵护与关爱,尽心尽力的指引与教导,以及在我生命支柱上徐徐缭绕的浓厚茶香。凡此种种,俨然谱写出一曲我努力奋进道路上的不朽战歌,系着对亲情与爱情最纯挚的期盼与炽热。
又过了些许年头,我也到了父亲方面该去拼搏的年纪。然而,时光荏苒,岁月如梭,生活多年来的千锤百炼,却仍旧未能撼动我对父母之间朴素爱情的坚定信仰。没有干柴烈火的悱恻缠绵,没有惊世骇俗的蜚语流言,没有执手偕老的温情缱绻,也没有天涯海角的不渝誓言。爸妈的爱情一如流淌在生命原野上的涓涓溪流,在这平凡而又伟大的岁月静美里,时刻滋润并感动着我。
柴米油盐中,你予我以好;
风风雨雨里,我陪你到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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