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水工老年的碎碎念

送水工老年的碎碎念

送水工老年每隔三天都要给我送一罐桶装水，也给写字楼里其他单位送，连续两年多了，尽管说话聊天不多，但我觉得对他已经很熟悉了。

老年五十岁左右，一米六左右的个头，本来矮小还有些枯干，但是很有耐力，一次提着四桶水一口气爬到四楼，气不长出。

老年很爱笑，觉得他那两行黄里泛白的牙齿，老是露在外面。

今天下午，我办公室水桶空了，给老年打了电话，让他送水过来。

没到二十分钟，老年就敲门了。他提了一桶水，另一只手还抱着两只空桶。牙依旧是露在外面，且碎碎念：“弟啊，等着急了吧？还给隔壁送了两桶。”

我说不着急。

送水工老年的碎碎念

他麻利的把空桶换下，桶口的碎屑捏在手里准备带走。我按照惯例，礼貌的说了声：“坐会吧老年。”

谁知，这次老年真的停住脚，对我说“弟啊，我在你屋凉快一下吧，你这屋还怪凉快来。”

我说好啊，然后招呼他在沙发上坐下。简单交流了几句，剩下的就只有他的碎碎念了。他说话有方言，只能听懂大概，让我一下子想到了祥林嫂。

我前几天刚回老家一趟，老爹八十了，中风了，医生说是压迫了说话神经，不能说话了，住了七天院，好了，回家了。

哥哥姐姐年龄都大了，照顾不了老爹了，只有我回去，一共花了八千多都是我出的，我一点也不和他们攀比，老爹照顾我很多。

现在的工作不好干，客户少，收入也就少了。有好多人都被清理回家了，以前的客户少了一半，所以现在不光送水，还给客户送点啤酒饮料什么的。

还是你们的工作好啊，坐在办公室里风不着雨不着，冷不着热不着，工资还高。都怪我当时没有好好念书，俺爹也不管俺，初中没毕业就下学了，没有文化，只能干苦力了！

我有两个孩子，都也不是念书的料，很不省心。大的是闺女，二十六了，从十六就不上学跟俺出来打工了，现在在房屋中介卖房子，前两年挣了点钱，现在也不知道怎么了。以前和俺们两口住在一块，现在出去住了。光对象就换了好几个了，咱也不知道要和哪个结婚。

送水工老年的碎碎念

小的是个儿子，十七了，上高中，成绩也不好，好几次想不上学了跟我出来打工，我觉得儿子怎么着也要高中毕业，就没让他来。不爱学习就无事生非，去年把一个老板的闺女睡得怀孕了，让人家打了好几回，他爷爷生病就是让他给气的。

多亏没多要孩子，咱养不了也教育不了。去年的一个客户，温州的老叶，生了六个孩子，但是人家养的起啊，人家就是养十六个也养的起。大房子，大奔驰，我就是羡慕的很哩。听说他还养了个小的，也是买的大房子，也不用结婚，就在一块过呗，也生了孩子。

弟啊，女人也就那么回事吧！我那个老婆当时还是倒托媒人找的我嘞。跟我出来以后也吃了很多苦，在饭店刷过盘子，在宾馆当过服务员，也在洗脚房给人家摸过臭脚，听说还跟别人睡过觉，不都是钱逼得吗。

我和俺老婆也没那事了，每天回去躺在床上累得要命，一会就睡着了。也不知道她啥时候来啥时候走。有时候回去不累，想找她要一次，乖乖，这个小死娘们还不让摸嘞。有一次让我骑在身上打了一顿，最后不还是给了我，嘻嘻。

送水工老年的碎碎念

不过更多的时候我回去看看她的乳罩就够了，看到她人的时候倒是觉得她脏，也没啥意思。

我就寻思再干上几年，儿子结了婚我就回去了，种点粮食，够吃就中了，也花不了多少钱。

俺还是要把俺爹伺候好了，俺娘在俺七岁的时候就死了，俺爹也没再找，着实很不容易，俺也觉得他这么多年替俺照顾孩子，挺亏欠他的。

弟啊，不说了，你看耽误了你这么久，真是不好意思哈，干啥都不容易，莫怪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