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古罗马的一些事情
看了几本日本历史作家盐野七生的著作,《罗马人的故事》。发现古罗马是一个完全与中国不同的国家和民族。这个历经一千多年的国家,在时间上是中国任何一个朝代都无法比拟的。无论是在文化、思想、体制、科技、军事等各方面都存在巨大的差异,是否可以认为罗马的体制比中国的帝制更加有生命力和韧性呢。也许很多时候并不具备可比性,但总整体看,从历史的角度看,双方还是可以进行一些对比的。
所谓的罗马皇帝和中国皇帝完全不是一回事,千万不能用中国皇帝的概念来理解罗马的皇帝,中国的皇帝是国家的主人,民族的主人,天下之滨莫非王土,所有的一切都是皇帝的。包括法律、人们、土地等等。而罗马的皇帝,也就是一个终身制的职业而已,所谓的第一公民。罗马除了元老院是终身制,其他官员都是一年制,这个第一个公民通过功勋和民意,将自己变成终身制和可以安排继承制。有一些特权,包括法律政策的否决权,军队的控制权。这些权力都是来自元老院的集体授权,元老院虽然是终身制,但他是集体决策制,且不负责具体的行政事务,军事和财政等。元老院与皇帝也有明显的区别。中国皇帝是主人,而罗马皇帝就是一个终身职业者,做的好的可以指定接班人而已。权力、待遇等完全不是一个等级。
在政治体制方面,欧洲近代以来都是采用皇帝与贵族共同管理国家的制度,有点像宋代皇帝与士大夫共同治理天下的理念,但欧洲是秉承了古罗马的传统,比较彻底的实施了这种制度。无论是从权力构成、军事制度、财政权利、行政制度等,都是全面的实施这种二元制体制。而宋代的共治,只是开国皇帝的一个说法,一种理念而已,并没配套的体制、法律等层面的东西支撑。这种从古罗马传承下来的制度,经过几百年的 发展,更加完善和不断进步,知道繁衍出今天欧美的资本主义自由社会体制。
古罗马的这种体制和中国周朝的体制更加接近,起码周天子是和贵族、皇族一起分享管制权、财政权、军事权等国家权力的。贵族也对天子起到明显的制约作用,还没有达到天下权力集皇帝一身的境地。但罗马皇帝权力来自于公民和元老院,周天子天授神权,是本质的区别。这也是中国几千年来帝制体制发展的源泉。两千多年的 发展,从一开始已经注定了发展方向。中国与西方的发展出完全不同的体制和道路,根源也可以说是从这里开始的。底层理念的不同,发展的结果和过程也完全不同。
在军事体制方面也存在很大的差别,中国从秦汉的全民皆兵,到唐朝的府兵,宋朝的募兵制,到明朝的所谓卫所制,也有叫世兵制,就是划定一批人世代为兵。到了清朝也基本是募兵制,包括很多朝代都是发展后期,当征兵制度失效以后,都会实行募兵制,从这个结果也可以看出,募兵制是所有特殊兵制的最后解决方案。而古罗马实行的是所谓的公民兵,公民权在包含其他权利的同时,也包含服兵役的义务,是捍卫个人公民权的一种方式。这种其实是另外一种募兵制,罗马的公民兵也有工资,而且服役时间长达20年,是一种被强制服役的职业军人。同时也还有配套的退役福利等方面的政策。这种最先进的募兵制,一直到现在还在欧美国家实行,中国也在逐渐的开始往这个方向发展。
还有一个很特别的制度就是罗马人从不追究失败者的责任,而中国自古以来就没有这种习惯和说法,从来都是成者为王败者寇,从来都只有追捧成功者,而不忘狠狠的打击失败者。更多是赔上自己的身家性命。这也是从整个社会和政治体制的不同决定的,罗马的官员、军队官员等,都无法从军事的胜利中获取很大的利益,除了皇帝可以支配更多的财富以外,其他人都不能像中国那样,可以从皇帝那里获得极大的利益,甚至真个家族都能受益。这种受益大的工作,自然竞争激烈,一旦遇到挫折和失败,承担的结果也是比较惨烈的。而罗马的军事方面的胜利,只能给几个主要的高官和皇帝带来一些荣誉意外,其他利益并没有很多,包括财富方面的利益也没有特别的显示。我其实一直没有搞懂罗马在战争中掠夺的财富的分配方法。所以,罗马人对不追究失败者的责任也是有一定的原因的。
古罗马因为他的统治者都是竞争上岗的,不是完全靠政治斗争和继承的,一个不合格或者能力不高的人,是无法完成整个选举、继承等复杂的过程的。在这样一种能不断保持在统治阶层输入新鲜血液的前提下,社会体制、政治体制、军事等都能不断的在这些人才的推动下往前发展。不至于经过两三代后就开始走下坡路,不至于一个王朝只能保持两三百年的 生命力。
这就可能就是古罗马能存在上千年的原因。现在政治制度,社会管理制度就是按这个原理设计和发展的。是人类经过几千年来的发展过程和结果中总结出来的最合理的制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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