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江勉和宫蒙相处了三年,两人感情深了很多。但孩子能凭心相处,大人却不能。
江勉的父亲是文官,他的母亲是太傅的独女,官任户部尚书,江、宫两家,一个管钱一个管兵,如果关系过近,那皇帝就寝食难安了。顾及此,宫将军和江尚书没有过多交流。不过这不影响二人神交已久。
江尚书觉得宫蒙能忍着自家孩子这么当个拖油瓶,想来性子是好的。从自己儿子的言谈间,能看出宫将军不像其他的将士那样看不起文人,是一个明事理,通达的人。而江大人嘛,其实跟他儿子一样,对自己不健壮的身形不是很满意。
文武相轻古往今来一直都有,对于江家父子这与其他文人不同的想法,宫将军觉的很是稀奇。虽然只是偶尔碰到,两个人到有些心心相惜,只可惜同在朝堂,身不由己。而这不由己终是将他们推到了生死两头。
这天夜里,宫里突然来人召江尚书进宫。乘着整理仪容的时间,江父匆匆来到了江勉房间,塞了封信给江勉吩咐道:“你现在就去宫家,就说想带小蒙来我家玩,把信给你宫伯伯,一定要亲自交给他。”江勉手里还拿着书,就被江父交到仆人手里带到后门去了,而他父亲又脚步匆匆的走了,全程都面沉如水。
江勉全程懵的被带到宫家,按父亲的要求把信给了宫将军。宫将军拿过信拆开一看,面色立刻变的极其难看,随即他努力平复,有些僵硬的摆出和善的表情对着江勉说:“小勉先回家,小蒙就不找你玩了。”江勉有些为难,父亲这般要求,他没做到不大好回去,“宫伯伯,那我去找小蒙吧,这样也一样。”
“今天小蒙早早睡了,你,过几天在来好吗?”宫将军有些维持不知表情,只能吩咐江家仆人,让他带江勉回去。他们来的时候走的是后门,现在也是被送到后门。
宫将军让人送江勉出去后,迅速去找自己的三个亲信。他找来人,拿着自己夫人打包的包袱,给了他们,再去找宫蒙。
而这时宫家门外骚乱一片,大批官兵冲到了宫家,引起一片怒喝。宫将军听着这阵动静立刻加紧动作,他提着宫蒙扔到亲信的手里,“你们带他走。”说着转身离开。宫蒙现在还没明白怎么回事,他喊道:“爹,你要干什么?”
旁边的人迅速捂住他的嘴,也不管他的挣扎,带着人就往外走。宫蒙恍惚明白些什么,他挣扎的更为厉害,嘴里呜咽着,眼泪汹涌而出,模糊了他的眼睛,可他固执的拧着头往家那边望去。
宫府前厅,仆人家眷被压的跪在地上,宫将军被几个士兵围住,领头的士兵对宫将军说:“宫将军,形势比人强,我看你还是束手就擒吧!”说完却往后退了退,几个人都不敢向前。宫将军没说话,只是冰冷的看着他。
就这么僵持了一会,又一阵动静从外面传来。外面竟是来了一队宫内侍卫。他们将宫家团团围住,水泄不通。侍卫长伴着户部尚书和刑部尚书进入宫家。
江尚书一言不发,刑部尚书荆大人拿出圣旨,宣读:“奉天承运,皇帝召曰,宫宏私吞军饷,拥兵自重,目无王法,最无可恕,今就地格杀,诛满门,钦此!”宣读完,荆大人步伐沉稳的走到宫宏跟前,双手托着圣旨,躬身奉上。
宫宏拿过圣旨,看了一眼,终是弯下了脊背,跪了下来。旁边的士兵立刻一拥而上,压住宫宏。
旁边的侍卫长带着侍卫开始了屠杀。女眷仆人一时哀嚎求饶起伏不止。宫宏看着他们的鲜血一点点染红院子的地面,一时满眼通红。荆大人挡在他跟前轻声道:“将军莫要看了。”他哽了哽接着道:“将军一路走好。”说完一刀划开了宫宏的脖子。
“爹!”一声叫喊一下吸引了整个院子里人的注意。侍卫长立刻召人上前。那人跑到后院,就看到了骑在墙上,准备逃走到小孩,他立刻拽住小孩的脚,一把将人拽了下来。
等人被带到前院时,那孩子喊到“爹!”挣开侍卫,跌跌撞撞的跑到了江尚书身边。江尚书立马抱起江勉,喝到:“你跑到这来干什么?”江勉语无伦次,边哭边含糊不清的说:“我来玩,我害怕!”
江尚书抱着孩子不断向着侍卫长道歉,“抱歉,孩子顽劣,我这就带他回去。”
侍卫长却没轻易放过他:“江尚书可看清楚了,这可真是你家公子。我听说宫将军也有一位小公子,在场可没见着。”
江尚书面带怒气,“我难道连自己的儿子都不认识,难道侍卫长觉得我是眼睛有问题还是包藏祸心?”
侍卫长马上堆笑道:“江尚书莫气,我这是谨慎行事。尚书既然确定那就带着孩子回去吧!”
“嗯,那告辞了!”说完转身出了宫家,头也不回的走向漆黑的街道。
宫家就此,一夜之间消失在了龙城,直到八年后宫蒙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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