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舍如今只住了四个人,我和一个小伙睡上铺,中年人和老汉睡下铺。
小伙子是机修工,每天跟各种破掉漏缝的管道打交道,电焊接,轮大锤,常年的电焊把他皮肤从白白萌萌的烤的脸色有些发黑。
小伙工作是是体力活,每天大锤不知道轮多少下,推搬氧气,乙炔瓶,从此高强度的工作换做是我下班就累的四肢朝天了。
小伙子却精力旺盛,刚发工资的那几天,宿舍压根见不到他,晚上睡觉他的床铺空无一人,第二天我醒来的时候,他出现在床铺上酣睡着,等到月底那几天小伙子就穷困颠倒出现在宿舍里。
我对面下铺住的中年人个低嗓门大,皮肤黑黑的,大名相当有意境,叫做杨有风,由于他工作办事有点砍,班长称呼他为羊抽风。他离异多年,特别喜欢买彩票,褥子下面满满的都是彩票,每天晚上电视里彩票公布答案的前十几分钟他就握着彩票紧张的守在电视机前,每次公布答案他都没有中奖,他就后悔的看着自己手里被汗水弄的湿哒哒的彩票,拍着大腿,用他那大嗓门喊着,早知道…我就…或者是,哪如……。
之后他根据最近彩票中奖的“”规矩用铅笔在彩票上标注只有自己才看的懂的文字(杨有风不识字)。
大家都称呼杨有风为三虎,也许三虎是他的乳名吧,三虎为人特别节俭,我在食堂很少见他来吃饭,除非逢年过节,食堂免费吃饭才能见到他。
另一个老汉瘦高瘦高的,有鼻炎经常性的洗鼻涕,特别能说,特别能说,特别能说,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我在庆华工作了四年,和四个工友一起生活了四年。
刚来的第一天,三虎很热情的用大嗓门和我打招呼,还和小伙子赵亮一起去网吧上网,那时候特别能说的老林还没有来。
刚来这个陌生的城市我特别无聊,每天除了上班,唯一的乐趣就是上网了,从工厂走十多分钟到乌素图网吧和家乡的朋友在QQ聊聊天,解解闷。
从网吧玩完出来天都黑了,回宿舍走的那条国道因为大车来往特别热闹,烧烤店,洗浴中心,旅店………
有一次我和赵亮玩到晚上十来点我有点困了,赵亮玩的起劲,我等不见赵亮起身回宿舍,路过那条国道,国道路边黑乎乎的,大多数店面都关门停业了。
“小伙过来玩呀”一个半男不女的声音叫住我,我回头看,漆黑的路边,一辆面包车里探出一个看不清眉目的人操着中性口音拉客。
这该不会是个男人吧,我想着,赶紧大步往前冲。
乌素图在乌海特别出名,在乌海你可以不知道市领导是谁,但是不可能不知道乌素图,这是男人爱去,女人讨厌的红灯区。
宿舍楼十二点锁门,每次我上网都赶在十二点之前回来。
有一次回来晚了,宿舍大楼门锁了,我拍了半天门没人应,宿管大叔估计睡下了,看来大叔睡眠不错,我连敲带吼叫都得不到回应。
我给此时此刻还在网吧里和游戏奋站赵亮打电话
“老赵,你晚上还回来不?”我问。
“回来了呀,不回来我去哪呀?”电话里老赵匆匆答着并伴随着穿越火线的游戏枪战声音。
“楼门锁了,我进不了宿舍,你平时咋进去的?”
“你等等我,打完一把游戏,我就回去了。”
挂掉电话,我躲在门口抽了二根烟等赵亮。
夜色中天上的星星一个都看不见,空气中弥漫着趁着晚上工厂偷偷排放废气的味道。
一根烟抽完,我就着这根烟的火星点燃第二根烟后,我坐在门口台阶上耍手机。
半根烟抽完,手机屏幕荡了一层黑色的灰尘。如果这时候打开手机自带的手电筒照明,你就会发现,天空中就像下雪一样下着黑色的粉尘。
赵亮回来后带着我走到宿舍楼一楼洗漱间的外墙,洗漱间窗户是开着的,但是窗户离地面有约二米多的高度。
“小鱼,你看看楼后面的墙角是不是有个烂凳子?有的话拿过来。”
“我去,这个凳子是不你在这放的”我边说边从墙角找到一个破凳子搬了过来。
“宿管大妈放的,上次她安顿我回去晚了别敲门影响她休息,让我从这上”赵亮边说边从凳子上灵活的爬进了洗漱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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