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早的清晨,食堂里买早餐的人极少。
我走到旁边常去的早点窗口,这一家的包子稍微贵一点,分量也比食堂的小了许多,看起来却更加精致。同样是面做的,小的却多了些嚼劲儿,让人很愿意细细品尝其中的味道。像往常一样,一个青菜包子,一个茶叶蛋,一杯豆浆。这里的豆浆也好喝,浓度,甜度总能在味觉里留下清晰的印象。刚点完餐,转眼的瞬间看见柜面上立着一块新的牌子:香菇馄饨。好久没有吃馄饨,于是趁着叔叔刚打开蒸笼的当口叫住了他,改吃馄饨,清汤的香菇馄饨。
迫不及待要品尝,想不到那么烫,一大碗我吃了许久,舌头还是烫得有些轻微的疼痛。清透的一大碗,几片绿色菜叶裹着馄饨,被我一一下了肚,味道是不让人失望的。
从食堂出来,风吹得让人闭不上眼。从树荫下的小道走出去,路上清香阵阵,想起前一天就在这路口何松问的那个问题:“是花香还是草香?”我痴痴地想,依然分不清楚。
去大学城骑车。
上午参加完招聘会,吃过午饭就去了。四个人,三个考研,剩下那一个,说了绝不想进公司的话,想着考公务员。那场招聘会我们也只是走走,做了比面试的同学还要紧张的过客。我们对未来有多少把握,自己并不知道。
中午两点多到大学城,从地铁站出来,看见路边停靠的车辆中有好几辆ofo,李雪一眼就看见了,高兴得直喊:“小黄!”眼睛盯着她盼望已久的“小黄”。这路上的“小黄”多的是,只是学校所在的那一片区域山多路陡,学校又在山上,除了上下坡就是上下梯,出租车也有不愿意上去的,更别说骑自行车了。唯一在学校看到过一辆,凄凄靠在寝室楼下的石头上,跟这些地方相比真是少得可怜,也不知道是谁骑上去的,又是怎么骑上去的。
车虽多,找车的过程并不顺利。满心欢喜地弯下腰去看,有的车锁坏了,有的没气了,有的又被人弄花了二维码。终于每个人都找好了车,沿着红色的自行车道骑行,没有目的地。只觉得风吹着,阳光晒着,很舒服。路上一边聊天,一边相互追赶,骑得并不快。我们交换儿时骑车的记忆,好笑的好玩的现在还天真的记着。
路上遇到另外一群骑行的人,每个人脸上都有幸福的颜色,人和车配合得那样默契。其实,光看背影就能看出飞扬的神色来。我们跟着骑车的人群,进入一所大学。
正是午休的时间,学校里人少,沿着最宽的路骑一圈。有一个人同样从对面骑车过来,树叶纷纷落下,我好像能感受到落叶打在他身上的轻巧。我告诉她们我也要去感受一下,我过去时,没有树叶落下。李雪举起手机给我拍照,拍完了给我看,果然只是单单一个背影。大家呵呵笑,我也跟着笑,觉得新的美又转移到笑声里去了。美,哪里可以复制呢?
就在树叶跌落的缝隙里穿过去了,不觉得遗憾。
五点左右,去吃自助烤肉。看着满满摆着的食物,嘴就变大了,不自觉地想要吃得更多。
灵儿一个劲儿地烤肉,一边烤一边数落我们三个说:“你们都是素食主义者吗?都不吃肉。”
哪里是不吃肉,分明是害怕长胖。
吃了许多肉,培根裹着生菜吃,裹着金针菇吃,只要蘸一点辣椒面就有满意的味道。吃一会儿,再吃一点水果,剥几个皮皮虾,然后接着吃,一直吃到很撑。
这一顿,吃得粗糙。
经常守着最安全的吃法。好像最精细的,最符合健康标准的一定是最好的,完全忽略身体的感受,心情的感受。大吃大喝,却是开心的,感觉心里面什么东西释放出来,根本不知道是什么,想不清楚,心变得很轻。美味,也许就是粗糙的,饕餮,也许就是美味的。
就像乖顺地过了很久,突然一下叛逆,那种自在。
回来时天已经黑透。下了校车,一阵清气扑过来,风微微漾动,我走在前面。
“于筱,你闻这是花香还是草香?”何松赶上来问我。
我仔细感受一下,说:“都有啊,花香草香都有。”
“灵儿说是草香。”她说,声音的轻重不稳,跟醉了似的。又接着说:“我觉得是花香。”
“李雪呢?”我问。
“她也说是草香。”
“那就是花香草香都有啦!”
我们四个走成一排,抬起衣袖一闻,烤肉的味道还没散,只是这时候闻着不会再香了。
我站在昨日下车的路口,风呼呼吹得很大,吹着路旁的树叶连着树枝在风里狂乱地翻滚,这么一吹,树叶一下子绿了,成片成片的绿出来给人看。
闻着,不知道是花香还是草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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