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孤芳自赏最心痛”:《女人花》

女人花（词：李安修；曲：陈耀川。1997）

1.我有花一朵，种在我心中，含苞待放意幽幽。

朝朝与暮暮，我切切的等候，有心的人来入梦。

女人花，摇曳在红尘中。女人花，随风轻轻摆动。

只盼望，有一双温柔手。能抚慰，我内心的寂寞。

2.我有花一朵，花香满枝头，谁来真心寻芳踪？

花开不多时，啊，堪折直须折，女人如花花似梦。

我有花一朵，长在我心中，真情真爱无人懂。

遍地的野草，已占满了山坡，孤芳自赏最心痛。

女人花，摇曳在红尘中。女人花，随风轻轻摆动。

只盼望，有一双温柔手，能抚慰，我内心的寂寞。

女人花，摇曳在红尘中。女人花，随风轻轻摆动。

若是你，闻过了花香浓。别问我，花儿是为谁红？

3.爱过知情重，醉过知酒浓，花开花谢终是空。

缘分不停留，像春风来又走，女人如花花似梦。

入选辞及赏析：

这是由梅艳芳首唱的一首经典歌曲，自问世以来，就一直传唱不衰。作为香港乐坛天后级的人物，梅艳芳自然是话题不断，不过，有一点倒是可以肯定的：在这一曲《女人花》之前，梅艳芳即已红透香江，然而，由于所唱歌曲以粤语歌为主，受众依然是有限的，只有随着这一曲《女人花》的深入人心，她在华语乐坛上殿堂级人物的一席之地，才更加不可动摇。甚至，如果要评选她所原唱的最具代表性的一首歌曲，相信这一曲《女人花》将当仁不让的独占鳌头。因此，这首歌入选这一部《天光云影长歌行 歌词三百首》，自在情理之中。

这一曲《女人花》，温婉蕴藉之中夹杂着些许幽怨凄楚，大体上的意思不难理解，因此，下文的赏析，将以文意的梳理、串解为主。整首歌由三部分组成。在第一部分唱词之中，特别需要注意的是“含苞待放意幽幽”这一句。所谓“含苞待放”，当是妙龄少女向成熟女性过渡的这一段时间。在这样的一个年龄段，“我切切的等候，有心的人来入梦”，换句话说，在这如诗如梦的大好年华里，满是对未来的希望与憧憬。

然而，实际情况又怎样呢？

由于整首歌是以时间先后为顺序的，因此，第二部分的唱词，写的是步入社会以后的际遇。此时，尽管已是“花香满枝头”的待嫁之年，那“真心寻芳踪”的有情人，却迟迟不曾出现！于是，抒情主人公“我”满腹心事，感慨着“真情真爱无人懂”！与此同时，所目睹的却是占满山坡的“野草”。这样一来，纵有绝代芳华之佳人，也只能“孤芳自赏”了：

女人花，摇曳在红尘中；女人花，随风轻轻摆动。

只盼望，有一双温柔手，能抚慰，我内心的寂寞。

女人花，摇曳在红尘中；女人花，随风轻轻摆动。

若是你，闻过了花香浓，别问我，花儿是为谁红？

我们注意到，这几行唱词，并不是对第一部分的简单重复：从形式上看，字数翻了一倍，而从文意上看，“若是你闻过了花香浓”所领起的后面几句，已由此前的“只盼望”，演变成对终身大事的热切呼唤，就像那即将喷薄而出的太阳一样，带着灼热、滚烫的气息。因此，这不是简单的并列，而是递进，是对情感归属最热切的呼唤。

那么，抒情主人公“我”的愿望，实现了吗？从第三部分的唱词来看，恐怕难言乐观：

......缘分不停留，像春风来又走，

女人如花花似梦。

“有情人终成眷属”，本是对情感归宿最好的祝愿，更是女人一生最大的幸福之一，然而，那一句“女人如花花似梦”，更像是相思成空、情感无着落、佳期终是梦之后一声沉重而幽怨的叹息。如果联系到梅艳芳一生情路坎坷、郁郁而终的结局，这首歌，更像是她的绝唱了。

整首歌大致上押ong（eng）韵，热切呼唤之中略带几分悲情色彩，旋律优美动人，从艺术的角度看，是极为成功的。

当然，众多的传唱者，更为看重的，是流淌在温婉舒缓旋律中的热切期待，因此，有意无意之中，淡化了其中的悲情色彩。这样的理解与处理，也不无道理，有道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作为一个人，能够在希望之中生活着，自然是最好不过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