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流浪的安安 | 来源:发表于2019-01-03 22:15 被阅读18次

    文丨苏安安

    图丨侵权删


    我生日的前夜,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中我将车开进一个狭窄弯曲的死胡同,前进和后退都不能够,天色渐渐暗淡下来,是异常寒冷的天气,我被困在驾驶室里,看着零星的雪花飘下来落在汽车的前挡风玻璃上,也不融化,我看着它们渐渐变成鹅毛雪片,一片一片,一层一层渐渐将整片玻璃覆盖,我不感到慌张失措,似乎在等待什么人前来,也笃定地以为那个人一定会来,慢慢闭上眼睛,觉得乏累,斜靠在驾驶座椅睡着了。

    这样安静的梦很稀少,大多都会做一些兵荒马乱的梦,很多时候是逃亡,奋力奔跑,穷途末路,万丈悬崖。

    醒来已是凌晨五点。我站在高层楼房的玻璃窗边看街道两旁橘黄色的路灯。风从完全敞开的玻璃窗吹进来,扑在我脸上。南方的冬天湿冷,却极少会落雪。

    我记起很多年前,初次相见,我便问你,山上会下很大的雪么?你笑着说一看就是北方长大的孩子。

    今年入冬之后,我的睡眠状况明显有所改善,在清醒的时候也越来越少的想起过往,心中的挂碍逐日减少。这样的状态很好,也似乎是在给自己的人生做着减法。

    我在西北的第一个生日,你带我去山下吃陇上红牛,我和你聊起刚到西北的时候,听人提起红牛,觉得应该是常喝的功能饮料。你坐在我对面,穿一件酒红色的心领毛衣,里面是黑色衬衣,左侧胸口佩戴一枚金色的毛主席像章,餐馆里的暖气充足,你看着我笑,用左手食指和中指夹着一支烟,手指修长,我看见你左手食指的指间上有被烟草薰出的微黄颜色。

    大抵是我把你看的有些局促,你掐灭烟蒂说,安安你知道么,西北民间一直有这样的说法啊,初八十八不算八,二十八生个福疙瘩呢。你用家乡话讲出来,末尾还带上啊呢来渲染得生动。我哑然失笑。你遂说,真的,不骗你。

    你讲许许多多西北的风土民情给我听。那晚从餐馆出来,外面下了很大的雪。

    我告诉你,我其实是个不太重视节日的人,也常常会忘了自己的生日。高中时期开始,总会在生日前后收到一个初中男同学寄来的信件,信中签署的日期都是我生日前一周左右的时间,他在信里写道,很希望邮差不要有延误,这封信能在你生日前夕送达。

    有一次他托他姐姐编织了毛线的手套邮寄给我。

    你看,他记得我生日,还记得我的手冬天会生冻疮。

    你说,年少时候的情谊在成年之后回望,甚觉稀少珍贵。

    我们踩着厚厚的积雪并排走着,街边的路灯昏黄,西北的小城安静异常。

    现在我居住的这个江南小城,除了冬天没有雪,倒也挑剔不出它哪里不好来。

    我的脸因为长时间吹冷风而丧失了知觉,试图用手捂住脸颊,才觉得手也冰冷。对面楼层逐渐有一盏一盏的灯光亮起来。

    我又一次想起那个梦来,我在梦里笃定等待的人最终没有来。

    很多时候梦会给人警醒,如同我无数次做过逃亡的梦,面对万丈悬崖我总是义无反顾一跃而下,惊醒后都是一身汗湿,伸出手摸摸身边孩子温热的小手,我知道若是在现实中,我是万万不能跳的。

    又如同,我知你再不会来,便也不敢走进前进和后退都不能够的死胡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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