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钱乙选择儿医之路,其实是一条十分难走的路。
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在过去那个年代,专门治疗小儿病的医生少之又少,文献资料也相当贫乏。原因就在于小孩儿的病难以判断——
其一、小儿脉微难见,诊察时孩子哭闹,靠脉诊难以辨证;
其二、小儿骨气未成,形声未正,喜怒无常,靠望诊很难判断病情;
其三、小孩不会说话,哪儿痛说不清,言语不足取信,靠问诊不能确定病情;
其四、小孩脏腑娇嫩,易虚易实,易寒易热,用药稍有不当,会使病情更加复杂。
所以,医间有句行话:宁医10个男人,不医1个妇人;宁医I0个妇人,不医1个小儿。妇女的病缠绵难治,见效不易;小儿的病则更加无从下手。因此,那时多数医生都不愿给小儿治病。所以小儿的存活率非常低。以至于连皇室也未能幸免。
据文献记载,宋神宗生有20几个皇子、公主。其中皇子14人,公主10人。不得不说,还真的挺能生。但是,早夭的皇子就有6个,公主则有7个。如此看来,皇室也真够不幸的。
小钱乙一看到小儿患病,就比患儿还要痛苦。仿佛自己小时候幼年丧母,被父亲抛弃的那种孤苦无依的绝望感觉又回来了他身上一样。这也许是他决心成为一名小儿医生的根本原因。
小钱乙学习非常刻苦。东平有一座东平王墓,是汉武帝儿子的墓冢,非常高耸。钱乙为了学习中医与“五运六气”之间的关系,曾经“夜宿东平王冢巅,至愈月不寐。”
在墓冢之巅?一般人吓也吓死了。但钱乙为观天象即日月星辰运转的规律,什么也顾不上了。以至于连着一个月都没睡觉啊!
因此,钱乙20多岁时就已经成为了儿科名医。
那么钱乙为什么会被紧急招入驸马府呢?原来是驸马的女儿得了泻痢。太医们进进出出,神色慌张,小女孩的病很严重,“病泻痢,将殆。”眼看着就要不行了。太医们用尽了各种办法,已经无能为力了。
这时有个人对长公主说:我倒知道民间有一个乡村郎中名叫钱乙,治儿科病很有一套,非常有名,是不是把他召来看一看?
长公主一听也急了,你怎么不早说呢?赶快去找。
于是就发生了钱乙刚喝完酒,就被稀里糊涂地塞进马车带走的一幕。
当钱乙在半醉半醒之间被带到长公主、驸马府时,还不十分清醒。但当他被带进内室,看到患病的小儿时,酒顿时醒了大半。
然后认真去诊脉,随后紧锁的眉头舒展开来。他告诉驸马和长公主:“旦日当发疹而愈。”就是说这个病没事,明天出出疹子就好了。
但是驸马,也就是后来的宁边节度使,闻到钱乙有一股子酒味,顿时怒从心头起:自己的女儿明明病得很重,眼看就要不行了,还说孩子没什么事;明明患的是泻痢,却偏要说发疹子,这不是胡说八道吗?故“以为不然,怒责之!”
把钱乙臭骂了一顿:来我家出诊,你竟敢喝了酒来,真是胆大妄为。这眼里还有我吗?
钱乙是山东人啊,脾气就一个字“倔”。面对驸马的斥责:“不对而退”。一句话也没说,也就是没理他,转身离去。
再说驸马府,第二天,使女慌慌张张的通报长公主,孩子出了一身的疹子,已经能下床蹦蹦跳跳地玩了。
这一下弄得大家面面相觑:昨天那个乡村郎中说的那么准呀。
赶快再派人去请。当来人赶到钱乙家时,钱乙说:药已经准备好了,走吧!
然后给小孩用了点药,当这个疹子彻底发透以后,病就完全好了。
长公主就非常奇怪地问钱乙: 泻痢和发疹子也不搭边啊,怎么回事呢?
钱乙就说,我昨天看到疹子露了一点头,知道毒邪在往外生发,这就是要好的苗头;如果毒邪出不来,反而会生出很多病症。
长公主非常高兴,连说这才是高明的医生啊!驸马都尉为了表示歉意“以诗谢之”。挺有意思的,可惜诗没有流传下来。
长公主向上回禀,授予了钱乙一个“翰林医学”的头衔。这不过是一个虚职,荣誉称号而已。钱乙仍然回到民间给老百姓看病。
但是很快,钱乙又被宋神宗召进了皇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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