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新奇怪地看着眼前这一切。
发生了什么事呢?他早上睁眼起来,发现自己竟不是躺在他那张舒适的床上,而是睡在一片泥沙地里。天空是暗红色的。空气闷极了,透着一股浓重的烟尘味,几乎令人窒息。
“这不是在做梦。我是在哪儿啊?”他想道。
他无助地朝四周望去,想找人问个究竟。这时真的有人来了。那人一边向他走来,一边唱着一支无韵的小歌:
寒夜。
从永远的沉睡中觉醒,
我站立在黑暗里。
远方传来幽远的歌声。
有人在等待吗?
不一会儿,那人已走到陈新跟前,并很有礼貌地向他点头致意。这是个年轻的小伙子,高高的个头,有着一副魁梧的体魄和一张俊美的面孔。“你好。上面派我来接你来了。”他说道。
“那你一定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了。”陈新自信地问道。
小伙子使劲点了点头,以示肯定。“这是另一个世界,”他说道,“你来到了这儿,而且你可能再也回不去原来的世界了。”
“我知道,事情大概就是这样子吧。”陈新也学着那小伙子使劲地点头,而且尽量使自己的语气和表情显得不以为然,好象他早就知道这回事,刚才的发问只是确定一下而已--他不想被人当成是个大惊小怪的家伙。
那人冲他微笑着,看上去对他的反应很满意。
“看来我得慢慢适应这地方了---这儿的环境似乎糟透了。上头也真是的,把我弄来这种地方。”陈新看到他的态度很被对方赞赏,便继续不以为然地说着。他还用手一再摸着脸颊,以强调他对这里环境的反感。
“没办法,上头的决定是无法抗拒的。”那小伙子还是微笑着。但他那温和的眼神后面却像隐藏着什么---就象玩纸牌的人手中握着王牌等待适当时机打出去的眼神。
“这儿的日子肯定不好过啊。”陈新却只觉得那微笑是在鼓励他说下去,便接着说道,“荒荒凉凉的,让我想起了黄土高坡来了---黄土高坡你知道吗?---我以前在那儿呆过一阵子。那儿荒凉着呢!哦,对不起,那是在我的世界里的一个地方,你大概没听说过吧。那儿糟极了,什么都没有,呃,怎么形容来着,对,是个鸟不生蛋的地方。哦,当然这儿大概要比那儿好许多,但我要说的是,我在黄土高坡都能待得下去,在这儿也肯定待得下去的。很快我就会习惯这里的生活,到时我会比这里土生土长的老鼠更适应这儿……”
小伙子这时做了个手势示意他停下来,似乎是看他说个没完,有些厌烦了。“你很喜欢这里吗?”他问道。
“不。”陈新回答说。“我是说现在我还不敢说,但我保证我以后一定会喜欢上这儿的。”他生怕对方误会自己的意思,赶忙解释道。
“你以为你会在这里多久呢?”小伙子嘴角泛起冷笑。
“是啊,会多久呢?”陈新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意思,茫然地接了一句。
“这个世界只剩八分钟就要灭亡了,你以为你能在这里多久呢!”小伙子嘲笑地说道。
“什么?灭亡?八分钟?”陈新惊谔道。
这时,暗红的天空越来越低,狂风大作,雷电轰鸣,地面也开始剧烈地震动起来。
“是的。欢迎你的到来。”小伙子冲他嚷道,声音里充满了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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