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睿手下十几个人急速地穿街走巷,费力地搜寻一个人的踪迹。靖州城的主街是地形最复杂的地方,这里也很容易藏匿各方各路的人,十分隐蔽。亲卫们警惕着各个方向的道路。
一个僻静的街角,一个黑色戎装的人从一侧的巷中闪身出来,行了个军礼:“殿下,其余人埋伏在这边的几道巷子里,一旦逆党现身,绝不会让他逃脱。”殷睿点点头,那黑衣人转身隐入巷中,消失了。
殷睿要追捕的这个人是从军营里出来的。他知道,上过战场的人对杀机有种本能的敏锐,一路上也凭借着这种本能逃到了靖州。他布下的眼线花了很长时间,才找到了大致的藏身地,这回不会让他逃走了。
殷睿举手示意,身后的侍卫训练有素地散入各个方向的巷子里,挨家挨户地搜寻。
殷睿竖起耳朵,听见外街传来了车轱辘的声音,一个男人催促声:“快点赶车!要是耽误了时辰,你担罪不起。”随即传来车轴巨大声响,断裂碰地的声音,男子的怒骂。
殷睿皱皱眉,看见一架破旧的马车停在巷口,完全挡住了道路。“怎么回事?”一股紧张的气氛快速传播开来,藏身在暗处的侍卫按住了刀柄。
一个车夫急匆匆从车上跳下来,查看方才断裂的车轴,试图修复到能前进的程度。
“你这是赶得哪门子的车?”男子也跳下车查看,气急败坏。“哎呦,这位官爷,恐怕剩下的路得您自个儿走了,车坏了。”车夫倒习以为常。
不知哪里的一声嗤笑,让所有人换了一口气。殷睿紧皱的眉心也松了些许。
不多久,车夫捯饬到能走的程度。破旧的马车在几个人的骂骂咧咧声中赶着向前去。殷睿正想四处看看,突然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方才的马车正好将一个巷子口挡的严严实实。难道……他的脑子里出现一个念头,身子已经飞快的向巷子深处闪去。
陈力独自走在墙根处,紧紧握着腰间的刀柄。他的刀还是军中的佩刀,跟他上过战场,曾经砍过不少敌人的头颅,如今只为自保。他刚在大街上看到了神色警惕的几个人,觉得不对劲,飞快地退到最近的巷子里。巷子尽头是一堵高墙,他想办法找东西垫脚翻了过去,加快速度向前逃窜,不知道有没有人追来。
他知道自己逃不脱的,总会被抓住的,只是早晚的问题。
可他总还想拖得久一点,他能活得久一点,能看到有一天有人站出来为王爷说说话。他活着,这世间就还有人知道真相。
可他的身体支撑不了多久了。一连十几日被人追杀,他已受伤多处,加上从进城开始就没敢休息,困倦和疲惫侵蚀着他的身体。
陈力一步步挪到树荫下,这时候一个声音说,“是晋山陈家五郎吗?“他茫然地看着树下的人影,认出那人的脸时,心头突然一松,像是解脱了,眼前一黑向前栽去。
“我们两个都是晋山人,自小一起长大。后来我跟了国公爷,很多年没有回去,听说他也参军去了。这次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石枫确定了身后没有人跟踪后,将昏倒的陈力扛到了一个屋子里。林逾静已经在这里等候了。
赵充后一脚进门,说道:“小姐,你吩咐的事已经办好了。”
林逾静点点头。她早吩咐下赵充赶着一辆破马车去街上,给殷睿添添堵,也给石枫争取时间。“把他叫醒,”她示意石枫,“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是。”石枫应声也不忸怩,朝着榻上那人的脸拍去。一巴掌拍去还没有要醒的意思,正准备再一巴掌下去,一双眼睛倏尔睁开,石枫已接下了一只拳头。见没打中,陈力丝毫不迟疑,闪身往门的方向退去。
林逾静看着这一切,这时才不慌不忙出声:“只要你出这个门,这么多天算是白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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