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文里“花岗岩头脑”久已成为惯用的修辞,追溯这种用法的源头似乎是出自毛泽东1958年的《介绍一个合作社》一文。
“除了党的领导之外,六亿人口是一个决定的因素。人多议论多,热气高,干劲大。从来也没有看见人民群众像现在这样精神振奋,斗志昂扬,意气风发。过去的剥削阶级完全陷落在劳动群众的汪洋大海中,他们不想变也得变。至死不变、愿意带着花岗岩头脑去见上帝的人,肯定有的,那也无关大局。一切腐朽的意识形态和上层建筑的其他不适用的部分,一天一天地土崩瓦解了。彻底扫除这些垃圾,仍然需要时间;这些东西崩溃之势已成,则是确定无疑的了。”
这位最“精神振奋,斗志昂扬,意气风发”的领导人,口中说的有“花岗岩头脑”的人,是指反对“合作社”,或对“合作社”态度消极的人——总之是跟不上形势的人。这种“形势”继续发展下去就是“人民公社化运动”。
如果仅从修辞来说,这话确实不错,所以引得一些头脑灵活的人现学现用。这篇文章写于4月15日,在6月1日发表在《红旗》杂志“创刊号”上。接着6月20日,郭沫若即在《红旗》第三期上即发表《浪漫主义和现实主义》一文,
当然,我在上面已经说过,毛泽东同志就在理论文字里面也是善于使用浪漫主义的手法,使文字增加鲜明性和生动性的。这样的例子我不多举,毛泽东同志的全部著作都是这样,请读者好好去读,好好去学。但我在这里想举一个简单的例证,以便于具体说明。那就是在“红旗”第一期中“介绍一个合作社”一文里面的这样的一句话:“至死不变、愿意带着花岗岩头脑去见上帝的人,肯定有的,那也无关大局。”“愿意带着花岗岩头脑去见上帝。这个形容子句就是“至死不变”的形象化。说了“至死不变,再加上这个夸大的形象化的注语,便更加提醒了人们的注意。我想,就是右派先生,有着“花岗岩头脑”的人士,读到这儿也可能发着深省,是死心塌地的就那样“去见上帝”呢?还是把花岗岩化成朱砂印泥去见人间的上帝——人民?这是一个很简单的例子,但也就是—个很具体的说明。千言万语的抽象的说法,有时候抵不上一个具体的例证。这也就是形象思维有它的生命力的地方。
郭沫若大才,能把马屁理论化。
7月20日,“文汇报”上发表了一首“反对英美帝国主义侵略黎巴嫩、约旦”的诗作,题作《两个强盗》
美国强盗撞过哪儿?
撞在朝鲜的铁拳上!
英国强盗碰过哪儿?
碰在埃及金字塔上!
花岗岩头脑还没有清醒么?
黎巴嫩、约旦、伊拉克,
挖好墓穴等强盗们跳下!
这首诗署名“沙金”,原名刘稚德。是《萌芽》的编委。
以上都不是正题,正题是翻一本巴德·斯塔维尔写的《杰拉尔德·福特》,发现另一种有趣的说法。
当电视评论员谈到关于“简单、结实”的政治家们时,他头脑中所浮现的大瀑布城市民这类人中就有琼克曼。他是一个真正的长着弗里西亚石头脑袋的人,那些反对者很快的去告诉对他不熟悉的人。弗里西亚石头脑袋是个诨名,源出于荷兰一个地区的名字,大瀑布城的荷兰裔人用它来形容另一个十分顽固乃至其他荷兰裔人都难以容忍的同族人。
弗里西亚群岛分为东、西、北、三个群岛,东弗里西亚群岛属德国,北弗里西亚群岛属德国、丹麦,西弗里西亚群岛属荷兰,历史上的归属与演变,则笔者简陋不能得其大概。但据斯塔维尔书中叙述,当有相当时期部分归属荷兰。“弗里西亚石头脑袋”的用法与词义都与“花岗岩头脑”极为相似,可能弗里西亚岛上也有一种极其坚硬的石头?愿博学君子,有以教我。
琼克曼是一个孤立主义者,这在战后的国际主义氛围中,无疑备受攻击,但他始终不渝,在与福特的国会议员争夺中,意料之中地落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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