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明明白白装糊涂,浑浑噩噩病膏肓
和蕊之病,原不是病。
话说,自玉树等离宫。和蕊每日平淡无聊,寂寞至极,甚是怀想和玉树一同的时日。
平日里,除了宫中兄弟,宫人。她还未和其他男子相处过,如今在夭夭眼中,只有玉树是那温雅脱尘的与自己般配之人。日思夜想,竟生了非他不嫁的念头。
然而,几度寄信暗送芳情,都是冷言冷语的回答。越是这样,和蕊越是心有不甘,越是思念。后来竟然思念成疾,茶饭不思。前日偶感风寒,便一病不起。
水月山庄正殿,四人说明缘故。叶承卿道:“我也刚得知此事,正要奉命入宫给公主诊治。”王夫人道:“既然是如此,你们快快启程去。”说完,命人去备下车马。
至宁和宫,明岚,瑾兮,叶承卿,玉树,飘飖五人在宫门外等宫人去禀传。随后有一个宫女迎上来,是上回跟着和蕊一起玩的宫女。她一脸倦容,想必是操劳了好几日了。
跟着宫女进入和蕊寝室外间。隔着几层薄纱,已经看不真切她的情形。五人在外拜见,柔贵妃缓缓从里房走出来,不急不乱,礼数周全。还给众人赐坐,上茶。只请叶承卿先入里间诊病。
叶承卿去给和蕊诊脉后,出至外间。禀陈道:“公主是心虑过度,又饮食不调,加上受了晚间凉风感了风寒所致,吃几剂汤药即可药到病除。只是病热少愈,食肉则复,多食则遗,这些日子还要饮食清淡些。”
柔贵妃道:“弟弟费心了。”柔贵妃闻夭夭无大碍,语气和目光都变得柔和。又对玉树和飘飖道:“和蕊时常记挂你们这两位哥哥姐姐,去看看她吧。”
玉树飘飖一齐到和蕊床前。只见她面色烧得通红,昏昏沉沉,闭目静躺。依稀记得,初见时,她肤若朝霞投水,面如玉盘。如今已经比往日消瘦了不少。
玉树忽见她娇喘难受,微微睁开眼。不觉羞愧难耐,悔不当初,以小人之心想她。这时竟不敢直面看她,更别说跟她说话了。眼角余光瞟见夭夭倏尔滑落的一滴热泪,心下难受。
飘飖见夭夭哭了。劝道:“公主身上不好快别哭了,本是过虑过思致疾,有什么不高兴的事情过不去呢,跟我们说说心下或许会敞亮些。”
夭夭只是无声流泪,不说片语。叫人看了心疼。玉树更是无地自容。终于硬着头皮用平静的语气道:“公主,不论因为什么,思虑伤了身子都不值当。要好生调养才是,过几日你大好了,我们还来宫里看你。”
夭夭闻言,吸吸鼻涕皱眉嘟嘴道:“只人来看我,心却不知来不来。”说完低咽啼哭起来。宫女扶她坐起,拿手帕擦了眼泪鼻涕。又伺候她靠着床头坐好。夭夭才命她退下。
飘飖闻言,已猜着几分。看来明岚所言二人书信往来之事属实,玉树对此事遮遮掩掩。但玉树不应承夭夭书中所求,又有意遮掩不让自己知道。说明是妾有意,君无心。故心里高兴,也不计较许多。
夭夭似乎发觉方才之话有不妥,便又说道:“自旧年秋日一别,哥哥姐姐便没再来找过我,若不是我病了这好些日子,也请不来二位啊。还敢说真心待我。”说完小嘴一嘟,佯装生气。
此举不过为大家面上好看,三人心里都明镜似的。
三人寒暄一会儿,夭夭服药睡下。
出至外间,说公主睡下了。众人便离开和蕊公主寝室来至偏殿坐下。
柔贵妃面朝们坐案前,叶承卿跪坐在左侧矮几前,玉树和飘飖同坐右侧矮几前。柔贵妃道:“承卿,如今夭夭身体不好,又心里烦闷的。飘飖,玉树,夭夭本是兄弟姐妹的,年岁一样,又聊得来,不如宫中住几日,既可以陪陪夭夭,又可以增长他们兄妹感情。”
叶承卿道:“姐姐说的是,这样甚好。”
柔贵妃此言正中玉树下怀。玉树心中满是愧疚,也想留在宫中陪伴夭夭几日。
宫中几日,玉树对夭夭甚是照顾,就连端药倒水,递帕下帘都是亲力亲为。夭夭再也不提爱慕之情,玉树只当照顾亲妹妹似,夭夭也不拒忌玉树照顾自己,玉树只当她已经打消了和自己在一起的念头。画面和谐美好。但是,飘飖看着一切,心总不安,却没有可以说道之处。
五日后,夭夭痊愈。玉树,飘飖与柔贵妃辞别,夭夭送二人到宁和宫门。拉着玉树和飘飖的手道:“飘飖姐姐,玉树哥哥,这些日子多谢二位照料,今日一别不知何日再会。”
飘飖道:“飖和颜哥哥,一定还会入宫看和蕊的。”
玉树也道声:“再会。”
至水月山庄,小菊在门厅里焦急踱步。见叶承卿,飘飖等人回来,忙敢上前道:“庄主,小姐,你们可算回来了,你们这一去,夫人她便病了,请了好几个大夫来瞧,都说无碍。可夫人却一日不比一日了。”小菊言毕哽咽。
叶承卿道:“怎么不来告诉,现在才说。”
小菊道:“夫人她说不妨事,不让禀。”
飘飖担惊,竟流下泪来。玉树握住她的手道:“这就去看望师母吧。”
叶承卿,飘飖,玉树,小菊四人移步至望月楼。走进王夫人寝房。
王夫人正斜依榻上,她的贴身侍婢紫竹捧痰盂至王夫人口边,王夫人竟吐出一口污血。王夫人见血,自己也吓了一跳。缓缓抬起头拿手帕擦拭。又接过一丫头递的茶漱了口。
走进见王夫人面目青黄,双目无神。飘飖见状便又止不住地流眼泪,她走到母亲床边坐下,一边抹泪一边道:“娘亲,你怎么了,哪里不适。”
叶承卿和玉树见状皱眉。叶承卿走进,飘飖起身让他亲自诊脉叶承卿道:“脉象平稳无异。”
片刻又问道:“夫人可有心腹切痛,吐血下血之症。”王夫人默默微微点头。
飘飖突觉今日房内格外压抑阴暗。环顾四周,多了许多遮光的帘帐。于是心里疑惑:母亲素喜屋内敞亮,这望月楼光线是最佳。怎么现在隐得这样暗。
于是问道:“娘亲,怎么房里这样阴暗,把那些帘子摘了去岂不敞亮。”
王夫人用沙哑无力的声音道:“如今不知怎么,见那光明便觉不适。”
叶承卿更断定夫人是中了蛊毒,然苦思冥想却不知是何人下蛊。
真此时,玉树忽觉怀中阴凉,深吸一口气。取出怀中流光摇曳的玉叶。忆起那日在山上,用玉叶开启经览果时,玉叶也显出如波澜流光。玉树将此说与师傅。叶承卿决定即刻启程到岱山上寻找下蛊者。
飘飖留家中照料母亲,叶承卿只和玉树二人上岱山。
至山脚客栈,已是黄昏。夕阳猩红。
山脚下客栈里,店家见叶承卿与玉树,便忙翘首叫他们:“叶庄主,小弟子,二位可是刚刚从岱山下来。”
叶承卿道:“我等还不曾上山,明日一早才登岱山。”
店家又道:“可去不得,这几日上山的人,一个也没回来。有人去寻,寻人去的也再没回来。”
叶承卿道:“这山上怕是有妖邪生事。”
那店家闻之变色,压低声音道:“了不得了,这妖邪侵我洛龙夏国,现如今竟然到了白日城仙山。”
叶承卿道:“妖邪无欲也不做乱,这利欲面前不择手段,妖也。”
次日,叶承卿和颜玉树一齐上山,叶承卿和玉树各自带一只经览果在身,此果摘下后,外表如玉,辟妖邪。二人一路走到经览果树下歇息,静坐,无话。
忽然,玉树又发觉怀中宝玉冰凉。于是他看向叶承卿。刚与开口道明,叶承卿伸手做一制止的手势。
过了一会叶承卿道:“你可听到水流摇晃,浪击山石之声。”玉树静心倾听,果闻水声晃荡。
师徒二人寻声而去,走了半日,见一瀑布轰游而下,山涧之水清如皎月。水流却不似平常,而是一会顺流一会逆流,往返奔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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