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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9)此非人所为——孝惠帝的控诉

(159)此非人所为——孝惠帝的控诉

作者: 牧雪飞箫 | 来源:发表于2024-03-23 07:47 被阅读0次

    吕后是刘邦贫微时的妃子。当年是她的好相面的父亲一眼看中了刘邦,坚持把她嫁给了当时骗酒混酒喝的刘邦。吕后为刘邦生育了孝惠帝和鲁元公主。司马迁写道:“吕后为人刚毅,佐高祖定天下,所诛大臣多吕后力。吕后兄二人,皆为将。”即说吕后这个人为人刚强而坚毅,辅佐刘邦平定天下,刘邦诛杀大臣之事多是吕后之力使然。吕后的两位哥哥都是刘邦手下的将军。她的大哥称周吕侯,在刘邦睢水大败逃亡时救过刘邦,后来死于战事;周吕侯的二个儿子,一个叫吕台,封为郦侯,一个叫吕产,封为交侯。她的二哥叫吕释之,封为建成侯。吕后之所以在朝中敢作敢为、人见人畏,自有其道理,那就是吕家参与了刘邦打天下的全过程,而她可谓是与刘邦同生死、共患难的伴侣。

    刘邦病故之后,其子孝惠帝继位,但朝中大政实际上是由吕太后说了算。吕太后第一个要杀掉的目标,就是倍受刘邦宠幸的戚夫人及其子赵王如意。刘邦做了汉王之后,在定陶之地得到了戚姬,十分宠爱,二人生下一个儿子即如意。戚夫人由此更加得宠,曾随刘邦到关东一带;有时她日夜啼泣要求刘邦立其子如意为太子,以换掉太子孝惠。戚夫人为了让儿子坐上皇位,趁着得宠之时不惜哭求刘邦;但她忘了一件事,就是吕后的存在。这个身为太子孝惠的生母、与刘邦一起打天下的女人,什么样的艰难与血腥没有经历过,她岂能让你一个不谙世事的年轻女子如此任性呢?而且太子的存废直接关乎其生母的高下、甚至是生死,在这种威胁之下,吕后岂能坐以待毙?

    戚夫人所为必然得罪吕后,因为太子孝惠毕竟为吕后所亲生。刘邦在这件事上也释放了一个错误的信号。“孝惠为人仁弱,高祖以为不类我,常欲废太子,立戚姬子如意,如意类我”。即刘邦认为孝惠为人仁义软弱,性情不像他,所以他常常想要废掉孝惠做太子的资格,却要立他与戚夫人的儿子如意,认为如意性情像他,将来是块有作为的料,可以巩固刘氏江山。刘邦显然忽视了吕后的反作用。另一方面,吕后年长色衰,又少有女性的柔媚,难得时时与刘邦在一起,却常常留守于家中,而刘邦动则南征北战,故致其很少见到刘邦;所以她与刘邦生活上更加疏远,感情上更加淡化。戚夫人之子如意封为赵王之后,数次几乎代替太子孝惠;由于吕后的力争和大臣的坚持,特别是张良之计,才保住了孝惠的太子之位。

    刘邦病故,吕后终于等到了复仇的机会。“乃令永巷囚戚夫人,而召赵王”。即把戚夫人囚禁在永巷宫,然后召赵王如意前来。使者去了多次,但赵王如意的丞相建平侯周昌看出了吕后的阴谋。他对使者说:“高祖属臣赵王,赵王年少。窃闻太后怨戚夫人,欲召赵王并诛之,臣不敢遣王。王且亦病,不能奉诏。”即说汉高祖刘邦把赵王如意托付给我,赵王年少;我暗中听说吕太后怨恨戚夫人,要召赵王如意到宫里然后一起杀掉。臣不敢让赵王前往,而且赵王正在患病,不能奉诏啊。

    使者归来如实报告。吕后对此大怒,直接诏见赵相建平侯周昌。赵相不能不前往,并到达长安。吕后调开了周昌,马上又派人诏赵王,赵王如意只好前来。他还没有到达宫中,孝惠帝出于仁慈,知吕太后盛怒,预感此事不妙,就自已到霸上迎接异母弟赵王如意;二人入宫后,共同饮食起居。吕太后此时急着要杀赵王,因此得不到机会。孝惠帝元年十二月,孝惠帝晨起射猎;因赵王如意年少,故未能早起。吕后听说他独居之后,“使人持鸩饮之。犁明,孝惠还,赵王已死”。即吕后派人持毒酒令赵王如意饮下去;等到黎明时孝惠帝射猎回来一看,年少的赵王已经死去。孝惠终于没能保护住自己的异母弟如意的性命。

    吕后随后就调令淮阳王刘友任赵王。她还不算完,“遂断戚夫人手足,去眼,辉耳,饮喑药,使居厕中,命曰‘人彘’。居数日,乃召孝惠帝观人彘。”即说吕后把戚夫人手足砍掉,挖掉眼睛,震聋耳朵,灌进使其不能说话的药物,丢进猪圈,称其为“人彘”即人形猪。过了没几天,疯狂的吕后又突发奇想,召自己的儿子、孝惠帝前去观看已成为“人彘”的戚夫人。这是展示自己的成果,还是要警示皇帝呢?或者是要仁弱的孝惠帝学着她作母亲的样子,从此凶狠疯狂起来呢?也许她认为这是儿子做皇帝必须接受教育的第一课

    没想到孝惠帝看后大恐,急于知道其是谁。一问方知其为戚夫人。于是他立即放声大哭,从此病倒,“岁余不能起”。即他一病就是一年多。躺在病榻上,那个可怕的“人彘”的影子始终在他面前晃来晃去,使他难以安生。他思来想去,才大着胆子派人向吕太后说:“此非人所为,臣为太后子,终不能治天下。”即说这种行为不是有人性者能干出来的,我是太后您的儿子,但我最终还是不能独立治理天下。从此以后,“孝惠以此日饮为淫乐,不听政,故有病也”。吕后唯一的儿子、被她寄以厚望的孝惠帝,看到吕后极其残忍的行径之后,联想到他的异母弟弟赵王如意之死,内心从此受到了强烈的刺激;他整日饮酒淫乐,根本不上朝、不听政,因此患上难以治愈的病症。面对这种情况吕后会不会后悔?她让儿子观看“人彘”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是让他欣赏自己的手段、杰作?还是锻炼他的胆量勇气?她大概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她令人发指的残忍,已重重伤害了身为帝王的亲儿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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