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对不起。

儿子，对不起。

        我不是个好妈妈，不厌其烦地和孩子啰嗦洗漱睡觉，他觉得烦了对我置之不理。他的无动于衷激怒了我，我狠狠地掐了他的胳膊。不一会儿，那个位置就青了，肿得老高。孩子抹着眼泪走进卫生间，小声地啜泣。

        我突然心里一软，走进去，想帮他脱衣服冲个澡，见他吹着那处淤青，不敢看我，眼泪流到前胸，渗透了衣服。我蹲下来，搂住他，他有一点抗拒，我抬头问他“疼吗？”他不说话。我和他说“对不起，儿子，妈妈没控制住欺负你了！是妈妈不好，让你疼了，我们以后有话好好说，我不啰嗦，你也不要装着听不见好吗？”他点点头，我又说了好多，帮他冲完澡。

        我没有像以往一样在另一个屋子做自己的事情，而是躺到他身边，给他讲了好多我小时候的事情。我希望我们母子没有芥蒂，不要像我小时候因为父亲的误解遭受体罚，得知真相的时候父亲默不作声，并不觉得我是冤枉而需要对我安抚。儿子是我最亲爱的人，可我却伤害了他，我要弥补我的愧疚，让他知道我这么做的后果是自己也很难过，我想做他最好的朋友。

        他终于对我敞开心扉，我们聊朋友，聊未来，聊到他认为最重要的人和事。他说他最好的朋友是爸爸妈妈，是一年七班全体小朋友，是钢琴和乒乓球，他的手指会忍不住去动，想象那些音符在跳跃或者挥舞球拍的频率。他问我为什么要学钢琴，我说为了你在不想对别人倾诉的寂寞中聆听内心的声音，可以有所依赖。他说为什么学打球，我说为了你长大后可以像小鹿（鹿晗，他的偶像）一样健康阳光有生命力。

        他握着我的手，慢慢睡了，偎依成一个完全信赖的姿势。我知道，他原谅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