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有》
作者:李商隐
为有云屏无限娇,凤城寒尽怕春宵。
无端嫁得金龟婿,辜负香衾事早朝。
【注解】:
1)云屏:以云母饰制的屏风。
2)凤城:京城。
3)衾:被子。
【韵译】:
云母屏风后,锁着无限娇媚的人儿;
京城寒冬已尽,我还害怕春宵难捱。
呵,为什么我嫁个佩戴金龟的夫婿?
辜负了锦衾香帐,为早朝将侬撇开。
【评析】:
这首诗是描写宦家少妇闺怨的。
第一、二句“为有云屏无限娇,凤城寒尽怕春宵。”描述一对宦家夫妇的怨情。开头用“为有”二字把怨苦的缘由提示出来。“云屏”可见闺房陈设富丽,“无限娇”说出了主人公是娇媚无比的少妇。金屋藏娇,两情缱绻,当春风送暖,京城寒尽之时,却双双地怕起春宵来了。
按理说,丈夫既富且贵,妻子年轻貌美,两人处在云屏环列的闺房之中,更兼暖香暗送,气候宜人,理应有春宵苦短之感,应该不会产生“怕”的心情。首句的“因”和次句的“果”有抵牾之处,这就造成一种悬念引人追询答案。
第三、四句“无端嫁得金龟婿,辜负香衾事早朝。”通过少妇的口说出“怕春宵”的原因。冬寒已尽,衾枕香暖,两口子情意款洽,本应日晏方起,可是偏偏嫁了你这个身佩金龟的作官夫婿,天不亮就要起身去早朝,害得我一个人孤零零地守在闺房里,实在不是滋味。
这些似是枕畔之言,当丈夫正欲起身离去时,妻子对他说了这番话,好象是埋怨自己的痴情,疑惑是责怪丈夫,向他倾诉自己的苦衷。“无端”二字活画出这位少妇娇嗔的口吻,表达了她对丈夫、对春宵爱恋的深情。
这首诗的中心字眼是第二句里的“怕”,关于怕什么的问题,三、四两句做了解答。读完全诗,读者由“怕”字造成的悬念并未完全消除,仅仅因为丈夫要早起上朝,就产生这么大的怨气,似乎有点不近情理。诗的言外之意,弦外之音,由读者自己想象。
这首有名的绝句,含蓄深沉而又富于变幻。从写法上看,前两句一起一承,一因一果,好像比较平直。但一个“怕”字,风波顿起,情趣横生。后面两句围绕着“怕”字作进一步的解说,使意境更加开拓明朗。这样写,前后连贯,浑然一体。其中“为有”“无端”等语委婉尽情,极富感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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