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从梦中醒来,两眼发酸、睁不开,大脑很瞌睡,心官却很忙碌,心口一阵发紧一阵空虚,额头、手心有些许冷汗。A知道,这是昨晚参加活动的不良反应。
A,出自农村,天赋不高,靠死学得以上了三流本科,毕业后执教于某县一所高中。十多年前,抛却编制,追随老公来到这繁华的广州。兜兜转转三四年寻觅安身立命的工作,娃一岁多时,总算有了合意的工作,十余同事,一起办公的有三四个,工作地点在生活区。骑驴找马期间,结识了两三个朋友,哎,随着空间距离的拉开,见面次数、联系次数的减少,日渐生疏。养娃过程中认识了几个妈妈,与老公的三两个朋友之妻有数面之缘,教师同仁几乎都成了遥远的绝响,老同学也是烟波微茫、信难求,原生家庭亲人保持社交式联系。
A,工作交际生活的三圈,何其狭小啊。孔子批评自己的弟子画地为牢,深刻刺激着A,A以自卑为画笔,画了一牢,死死地把自己圈住了啊!这牢,圈住了A的身体,圈住了A的眼界,圈住了A的思想,圈住了A的情感。
A,最近,情感波动较大,打开、拆除这牢的欲望极为强烈。当然,十年间A也有破牢的小行动,譬如参加十点读书会,可是每次活动后,A就睡不安稳了,一如今晚,活动细节被梦反刍,惊扰睡意。参加一次活动,A要用很长的一段时间来消解活动带来的胡思乱想。即便与同事、与孩子同学的妈妈聊天后,A也不自觉地反刍聊天内容。A活得很累、很狭隘,好在书给了A慰藉。但这看书的喜好给了A快乐,也给A带来了学不能用的困扰。
A,还是很想有广阔些的世界,想开阔眼界,想拓展认知边界,想在本我自我之外添超我。
A,深知要破除束缚了自己很多年的牢,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参加减压小组是A又一次破牢之举。可活动参加了,后遗症在夜间登场了。A慢慢地反刍着。
活动的第一个环节,自我认知兼介绍。一张白纸,基本情况、身份角色、爱好特长、压力分析、目标期望……A犹豫不决,写什么呢?解压的第一步是认识自我,走向外界的前提也是认知自我吧。一番思索后,A提笔停笔,断断续续写了半页纸。却又感写出的内容很苍白。接着,向小伙伴简介自己,社工乙做了范例后,逆时针进行。第一个小伙伴,创业者,在践行阳明心学,希望通过努力,让自己的家,成为家族。第二位小伙伴是一位商人,参加活动为寻找商机。第三位小伙伴职员,两个孩子的妈妈。轮到A了,A紧张得忘记了稿子,随性发挥,无次序、无主题——事后的自我评定。下一位,个体户,希望睡个好觉,挣个小钱。下一位,退休者,女性的角色身份都有了。下一位,个体户,三娃,小学初中高中。最后,社工甲收尾,……我就是我!活动只倾听不评价个人信息不外漏。活动进行中,A不停地点头。A竭力想从她们得介绍中汲取正能量。改变孩子从改变自己开始,这道理A懂,可是这话经阳明粉一说,多了份力量。果真是气场效应。一圈介绍下来,A明白:人人都有风雨,有的人已将风雨变成风景,有的人正在努力将风雨变成风景,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精彩。提升格局才不会被琐事困扰,有阅历才有大格局。
第二个环节,面具涂鸦,A对这个环节无从着手,线条、构图、选色、配色……一头雾水啊,那画笔仿若千金之重,偷偷瞄一眼周围的人,每个人都在专注于自己的作品。奇怪的是A并不怎么难受,或许接受了不会画画的事实了吧,而且A还为不会做画找了借口:从小没有接触,如今才接触,不会画也是正常的。对,不会画画是正常的。才艺是天赋及后天适时的培养,因出身及成长环境而没有才艺,并不是本人之错,何必要责怪自己呢。更何况,会不会画、画得如何,对别人而言都不重要啊,别人至多做个暂时的评介,对自己不会有实质性的的影响啊。不再担忧别人的评价,A感觉舒服了很多。A明白:很多心灵的苦恼来自于臆测别人对自己的评价,担忧别人负面评价。其实,亲友之外的人,彼此相互为过客,谁会为谁的性格才能多费心神吗?自己人畜无害地开心过自己就好了。话又说回来,有兴趣爱好、特长还是挺好的,尽力为之,做不来,安于现状也不错。
第三个环境,正念练习。社工关闭了日光灯,舒缓的音乐和轻柔的黑暗融合在一起,柔婉的女低音徐徐传入耳朵,从头顶到脚掌,依次感受身体关键部位的紧张与放松及呼吸的节奏。对了,A还五音不全,A对自己的身体照顾有所不周全,A呢,有点跟不上音乐和语音,腿、腰、胯时不时一阵不舒服,A就变换一下姿势。A走神了几次,看到社工甲站着注视着坐在地上上的练习者呢,A有点紧张,确切地说是不自信,嘀咕:社工甲是不是看出了动作不到位呢。音乐仿佛流水入海,无声而止了。A,觉得身心是舒畅了很多。
最后一个环节,画一个实物作为晚上活动的总结,A想用绿色的笔画一株小草,是的,A认为自己就是一株小草,A也接纳了自己是一株小草。一株小草,在天地间,在四季的轮回中,随遇而安。
A,反刍完了活动,感知了自己的情绪,触摸了自己的思维,心里舒坦了很多。睡意袭来,A,渐渐入睡,睡得很安然。
A,坚持下去,会有什么样的改变吗?
哈哈,至少能和社工混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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