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太地区商学院新疆挑战赛,简称亚新,今年是第四年了,以前参加过的人都一致好评:赛道简单,风景很美,补给好吃。
沙七的几个小伙伴一撺掇,于是就报了名,真真应了那句话:大同小异的比赛,唯一的动力就是一起参赛的伙伴。
毕竟是一起跑过沙漠跑过很多越野赛的伙伴,到了起跑线的那一刻,大家都没有把这场比赛放在心上,认为凭我们的团队实力,站台那是分分钟的事。
然而跑出去了之后,才发现不是那么一回事,跟我们想象中的赛道不一样啊。
第一天的索尔巴斯陶,我们是第三批次出发,出发之后就是2公里多的马路上坡,周围人一直在跑,马路结束之后就是草原类的土路了,路窄还上坡,还是有很多人在跑,说好的游山玩水可能是别人家说的吧,至少在我看来,都是一群出门就猛干的疯子。出发后我就跟团队走散了,一路只能一个人跑。
一人一杖一段情
在某个上坡路上,我被苗松捡到了,我俩结缘于沙七,当时我穿着漂亮的长裙子,坐在路边吃晚饭,他坐在我对面,完整的听完了我吐槽开平赶人把我赶哭了,后来重马有幸同一赛道竞技,虽然全程没见过人。他冲上来就对我说:我刚刚拉了凤姐一路,她已经冲到前面去了,来来来,我拉你呀。然后就一把抓住我往上冲,顿时我觉得多了一个马达,身不由己地就上去了,一度拉的太快,我一边跑一边惨叫:你拉的太快啦!一路上我俩结伴前行,索尔巴斯陶的大上坡很虐,我借了一根杖给苗松,戏称:一杖情。前往cp1有一段是土路的混合路面,是我比较擅长的路段,于是我就带着苗松跑了起来,一度配速达到了4分,苗松在我后面边跑边喊:你慢点呀,别把自己拉爆了!我一点也没理他,因为心里还是想着为团队成绩拼一下。
我和苗松,一杖情到达cp1,不打卡,我抓了一把无花果,塞到前侧的包里就继续跑了。一路上遇到好几个学校的人,笑称:苗松你带着妹纸冲成绩呀。就这样,苗松上坡拉我,我下坡带着苗松,一人一杖手牵手往前走,我忘记了被队友抛弃的难过,只是看着前面这个一米八的大个子,无怨无悔的拉着我往上走,他在前面的时候,会不时回头看看我,我在前面的时候,也会不时回头看看他。
我想我能再拼一点-新四赛记后来又碰到北师大的领队王金利,我们简单聊了两句,他冲上来接过我左手的杖,跟苗松一起,一左一右拉着我往上走,如果此时有摄影师,拍出来的照片应该:女子耍赖不肯走,被两男子强行架走。
其实出发没一会,就开始下雨了,雨渐渐的下大,配合着高山草原的冷风,浑身湿透的我们不断的打着哆嗦,脚步一点也不敢停下。我俩相互鼓励着往前跑,我还给累坏了的苗松吃了一个能量胶,这是我剩下的唯一补给了。为了释放情绪,我俩还轮流喊:我要回家,我想静静!
索尔巴斯陶山雾弥漫,前面的人影影绰绰,偶尔停下来回望跑过的路,白雾像大幕掀开,露出了高山草场最婀娜的模样,让人不敢相信:刚刚那么虐的大坡,居然能美的如此心醉?
我的手很冰,你别嫌弃
大概还有2公里到cp3的时候,我被“芳非”组合追上了,下坡的时候,非凡和芳爷在后面大喊“静静,前面那个是不是你呀!”我已无力回身,只得挥手示意,对讲机里也传来前方不好的消息:前面有4位伙伴跑错路了。开平在对讲机里不断的问:向芳你们在哪里?静静你们在哪里?快往前冲!丁洋你就在cp3接应一下!
上了土路,我就一路飞奔起来,没管苗松能否跟上了,后来晚宴的时候,他说他被扣留在cp3干活了。到达cp3的时候,祖立笑着迎上来:吃点东西,休息一下。我心里想着要往前冲,抓了一把无花果塞包里,就跟着丁洋跑了。遇到上坡,丁洋想来拉我,他腼腆的把手在衣服上搓了几下“我的手很冰,别嫌弃啊”,我一把握住他的手,跟着他往上走:我亲爱的丁大哥呀,我怎么会嫌弃你的手冰呢?
为自己冲一次吧
越接近终点,对讲机里传来的催促越急,因为火哥小马哥无法确定位置,第六名迟迟没有到。跑过最后一段乱石路的时候,我的状态终于回来了,我一路小跑着超过了丁洋,而他因为抽筋,靠在了路边休息,我甚至顾不上安慰他一句。在超过非凡和向芳的时候,我边跑边喊:丁洋在后面抽筋了!希望他俩能有机会帮助丁洋。当我踏上终点前的马路时,对讲机里还在催促:快点回来呀,冲一下!我收起了杖,踩着430的配速跑了起来,跑到一半的时候,开平的声音通过对讲机传了出来:静静,不用冲了,保留点体力明天再冲吧。我当时愣了两秒钟,原来第六名已经回去了。两秒之后我还是继续加速跑了起来,如果不能为团队冲成绩,那就为了自己冲一次吧?
我想我能再拼一点-新四赛记最后我超过了几位男队员,长安大学的领队跟在我后面猛追不止,我一步不敢慢。迈过终点线的我刹不住车,一头撞进了小马哥怀里,他和开平领着我去拿了个保温毯赶紧裹起来。
稍后拉伸了一下,我跟小马哥一起坐着组委会的大巴,2小时后回酒店休息了。
只有拼到底这一条路
第一天晚上成绩公布出来了,团队成绩排在第三,前六名只有一个女生减时,上财排在第二,前六名有3个女生减时。
我想我能再拼一点-新四赛记晚上队内开会,我有些生气:跑在前面的几个男的,为什么不能把我或者向芳带上去!
在我看来,这是一个团队的比赛,发挥团队最大优势比个人成绩更重要。
然而会上东拉西扯,向芳表示她今天已经拼尽全力了,明天可能不行了。赛前安排的战术,在这次沟通会上并没有得到明确的落实。
回到房间,我默默的往包里装了三只能量胶,明天还有18公里,要保住今天的成绩,只剩拼到底这一条路了。
跑起来,不要停
今天是个艳阳天,气温30℃左右。
第一天团队成绩前十的院校,在第二天是第一批次出发。这是我们团队参赛以来,第一次凭团队成绩站在了起跑线的最前面,看得出来每个人都是高兴而骄傲的。冲成绩的前几名都提前吃下了能量胶,确保完赛的队员,也跟着吃了能量胶。我莫名感受到了沙七时候开平的心情,尽管大部分队员不能为了团队冲成绩,然而他们出发的时候依然义无反顾。
我想我能再拼一点-新四赛记出发没多久就是大段大段的木制台阶,一眼望不到头,我的速度一下子就降了下来,双手放在大腿上,慢慢的走着,准备等一会再用杖。突然开平从旁边冒出来,二话不说拉着我就往上冲:跑起来,不要停,跟上前面的!
我的内心弹幕全开:大哥啊,这可是上坡啊,跑起来是什么鬼,我累啊!
拉了一段之后,开平一直不放手,我开始大口喘气:救命啊,放手啊,死人啦!前面的人回头看了我一眼,淡漠的走了。从开平的喘气中,我也知道开平很累,然而他一直没有放开我的手。
我想我能再拼一点-新四赛记开平拉着我,一边走一边说:小马哥,丁洋,今天我们三个人的任务是带着静静回终点!我当时就后悔了,昨晚我不该冲着大家发火,明明就是自己能力不行,如果我足够强大,就不需要任何人带我!
在开平的催促下,我一步也不敢停,每爬上一段台阶,开平都安慰我:这段爬升结束了就没有了。然而这就是一个善意的谎言,一段爬升接着一段,还时不时恐吓我:快走,刘凤在你后面,很快就追上来了。
到达cp2,我把手杖解下来给了祖立,也没有时间装水,快速拿了一瓶矿泉水背上就跑了。我一个人跑出去以后,开平在对讲机里喊:丁洋,你停下来带一下静静。事后才知道,开平被刘凤拦在cp2不让走。
cp2出发没多久,我就被刘凤追上了,心里还是有点沮丧,但这个状态持续了5秒钟,就被赛道虐翻了。跑过天池栈道的时候,路边岩石料峭,闪避不及时,我的肩膀狠狠撞在了一块岩石上,开平紧紧地跟在我身后,我抱着撞痛了的肩膀,一步也不敢停。
快到cp3的时候,非凡在对讲机告知:我扭伤了,前面请留一个人带向芳。于是丁洋决定留在cp3等向芳,我为了cp3之后更快的冲刺,我把所有负重留给了丁洋,简单喝了一口水,跟苗松打了个招呼,带上了对讲机就冲了出去。
减轻了负重,明显跑起来轻松很多,但是跑出去2公里左右,我就发现了一个问题:现在已经是赛程最后阶段,体力的各种消耗很大,没有同伴的情况下,我失去了所有补给的可能。
我忍着饿的咕咕叫的肚子,继续往前跑着,通过对讲机交流情况的时候,前方一个衣着精干的男子回头看着我:你是刘静?我是龚平~
我看着他带着一个妹纸,打了个招呼我就跑了:我居然超了小飞机?
我越来越口渴,好不容易碰到一个大美新疆联队的体验组队员,我鼓起勇气:小哥哥,能给我喝一口水吗?他把瓶子里的小半瓶水递给了我,我忍住了只敢喝了一小口,然后还给了他“谢谢你”。
路上又碰到了长安大学的领队,他带着一个妹纸,他笑着说“你冲的很快呀”。一会之后,开平追了上来,我跟着跑了一段:能给我喝一口水吗?他把水袋递给了我,我终于可以狠狠地喝一口水了。
到了最后下坡冲刺阶段了,全是出发时走过的上坡木制台阶,开平抓住我的手就带着我往下冲,两级三级连续往下跳,长安大学的小姐姐被我们冲着超过去,诧异的问:你们不要命了吗?
是啊,可能是我不要命了吧,我一点也不怕万一没踩准滚下去怎么办?因为身边有个同样不顾一切的伙伴,开平带着我冲下大段台阶,我带着开平冲下小段台阶。
又回到了马路上,开平两手一推:你快跑!当我们碰到体验组的同伴,云波和清清默默地陪着我小跑起来,甚至在缓上坡路段,云波还伸手拉着我跑。
当看见终点的拱门时,小马哥开平拉着我的手一起冲了回去,火哥小龙在终点给了我拥抱,我的头有点发晕,手撑在大腿上半弯着腰,火哥想扶着我回去,我拒绝了,毕竟我也是有自己的骄傲。
我想我能再拼一点-新四赛记回头一看,小飞机带着他的妹纸回来了,妹纸半靠在小飞机身上,跌跌撞撞的,看的出来已经拼到极限了,我眼眶一热,差点就哭了。这哪里是游山玩水的入门级体验越野赛,这分明是拼起来不要命的强者对抗赛。
做一个让人敬畏的拼命者
在队友的带领下,我们到了路边休息,我一口气喝了两瓶水。我看着开平抱着头坐在地上,很久很久都没动过,我看着5米开外顶着烈日拼命赶回来的一个又一个的队友,我承认,我又哭了。趁着没人发现,我假装是在擦汗把泪抹去。
或许没人说的清楚,为什么我们愿意去拼
但是,站在赛道上,我们只有一条路,一条拼到底的路
奋斗者让人尊敬,拼命者让人敬畏。
我想做那个让人敬畏的拼命者!
我想我能再拼一点-新四赛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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