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姆蒋小玲

作者: 醉眠芳草间 | 来源:发表于2023-08-03 05:18 被阅读0次

郑重声明:文章系原创首发,文责自负

我和我姐还有蒋小玲一齐从我妈家出来,我们俩默默地走,只有蒋小玲呱呱呱地嘴不闲着,自顾自地说着老太太居然还拉了她的手,还认识她,说到兴奋处,笑声嘀嘀答答像小喇叭,荡着回音,脆亮地响在我们耳边。

蒋小玲是我妈以前的保姆,在我们家干了五、六年,三个月前辞工回了老家。这次带着她母亲来县城医院看病,抽时间特意会上我们姐俩,一齐去看望我们家老太太。

我妈七十岁那年,我爸患上脑瘤,动完手术本来看着有希望了,不成想脑压太高,医生也无力回天,很快就去世了。老爸去世后不久,我们就发现独居的老妈言行和以前不一样,起初以为是老爸的离世给她的打击太大,她短时间缓不过来,没太往心里去。后来有一次她出去买菜,找不到家了,熟悉的邻居碰到,把她领了回来,并给我们打了电话,我们感觉情况不妙,把她领到医院检查,原来老妈患上了阿尔茨海默症。她一直生活规律,身体很好,没有其他基础病,谁知道老年痴呆成为她健康的短板。

我妈就我们两个女儿,我叫齐岚,我姐叫齐峰。我们俩凑到一起商量,商量来商量去,谁都不能扔了号头回家伺候老太太,除了找一个住家保姆,别无他法。

蒋小玲就在这时走入我们的视野。蒋小玲是我们老家一个七拐八绕的亲戚,以前没有来往,听老家的姑姑说,她小学毕业后就帮家里干活,人憨厚结实,现就在我们居住的县城打工。

我们按图索骥找到她。她在一个建筑工地食堂给人做饭,见到我们时刚撂下碗筷。一条化纤黑色紧身裤,一件紫红色摇粒绒上衣,身材被裹得爹是爹来娘是娘。当然,这身装扮最适合她这个身份,干起活来利索,不会锅锅沿沿地刮刮蹭蹭。她人看上去粗糙,但一说话,嗓音却很甜,感觉像画外配音。听了我们自我介绍,她把手在花围裙上擦了两把,上前摇着我的手,十分热情:我爹说过在县城我还有两个妹妹和一个大娘,我这忙,也没去看你们。

我姐开门见山,说出请她给我妈做保姆,开出的条件是,每个月工资四千块,包吃包住,每周休一天。蒋小玲说可不可以半个月休两天?我可以利用串休时间回家看看。

我姐说,这个当然可以,有事要办,不在意是哪天,提前告诉我们一声就行。

蒋小玲没有犹豫,应承下来。

蒋小玲在工地食堂每个月拿到手的工资三千五。工地上的人哪来的都有,哪口饭吃不顺口就会问候做饭的,蒋小玲为了挣那份工资,从来都是忍气吞声。每天披星戴月起早贪黑,住也没个正经地方,一间彩钢房八张床,夏天太阳一晒,里面和烤箱差不多。

蒋小玲来到我妈家,一百多平的房子,就她们两个人出出进进,蒋小玲很满足。蒋小玲把我妈伺候得清清爽爽,还总和她聊老家那些事,我妈别看眼前事糊涂记不住,说起老早之前的陈芝麻烂谷子,她根梢拎得清,从来错不了茬口。五、六年间,我妈一天到晚喜眉笑眼的,病情看上去比较稳定,没有加重。蒋小玲领我妈出去散心,熟人和她打招呼聊天,她偶然也头头是道,跟个正常人一样。

日子这样继续,我们在心里都念着阿弥陀佛,哦玛尼贝贝哄,哦玛尼贝贝哄。但变故还是来了。蒋小玲的老妈患了肺癌,原本在她的哥嫂家帮忙带孩子,现在什么不能干了,还要不时去医院,挂水吃药的,她哥家的锅碗瓢盆开始有动静了。她老妈知道这是儿子不满,儿媳在下逐客令,就给蒋小玲打了电话。蒋小玲要回家给母亲主持正义,给母亲当依靠。蒋小玲和我们说要辞工时,一脸的歉意。我和我姐虽然不舍,可自己妈是妈,人家妈也是妈,还是亲妈,能说出阻止的话?

蒋小玲走后,我们在县城的家政中心又找了一个住家保姆。这人姓田,矮个子,胖墩墩,一双眯眯眼,自来笑。蒋小玲也很胖,我们笃定胖子性格好,不会酸叽格臭的。

这个田姐来了,待遇与蒋小玲相同,但干了三个多月,我妈和她熟了,习惯她了,她忽然提出要涨工资。理由是我老妈不像别的老人那样好带,一天总要下楼,下楼就不愿回来,有时上来倔劲,不回家,她要强行往回领。还有,吃饭也不是一次就成,有时饭菜做好,端上来她就瞅着,一口不吃。

“出了门就要寸步不离,怕她跑没影儿;我一天其实不止做三顿饭,有时甚至要五、六顿!”

蒋小玲这样和我们说着她要涨工资的理由,说这话时,小眼睛笑眯眯的,胖嘴唇嘟嘟着。我姐说刚开始谈好的条件,怎能这几天就不满意?田姐说,刚接触阿姨吧,人挺和善,可是相处下来才知道她的脾气有多大,我这三个月,刚摸准她的规律,讲真,伺候阿姨不仅很累,也很费心思。如果没有这段时间相处,我哪有这种体会。老妹啊,你说我尽心尽力,一丝一毫不敢怠慢阿姨,给我再涨五百块,也给我添点鼓励不是?

田姐讲得心平气和,讲到最后,自来笑已变成满腔诚意的微笑。这样看上去没脾气的人,我和我姐还真不好意思回怼。她的这套打法,我们不知怎样接招。

蒋小玲这次和我们一起去看我妈,她说这个田姐人心细,爱干净,脾气也不坏,有的地方比她做得还要好。

蒋小玲这话不假。她走时,我们趁着两个保姆对接的空档,在家里重新上了一套监控。我和我姐随时观察,感觉田姐确实做得到位。但四千块在我们小县城,已是最高标准,田姐的工作量和蒋小玲相比所差无几,没有什么大的改变。

我姐和蒋小玲说,可是田姐坐地起价,让我们给她再涨五百块,每个月要四千五的工资。我用手去捏姐姐的手,意思是阻止她,不让她和蒋小玲说,毕竟,她们是同一个阵营。

蒋小玲反问我和我姐,那你们决定怎么办?涨还是不涨?

我姐说,怎么办?不给她加钱,怕我妈受委屈;涨吧,我们还有点憋屈,有的人家条件比我们差远了,还没有我们给得多。你知道我们姐俩膝下都有一个活祖宗,我家的要高考,齐岚家的要中考,我们天天通电话,就一个中心,两件大事,老妈的身体,两个孩子的成绩。你说这一天天火烧火燎的,田姐又来整这出。

蒋小玲又笑了,还是嘀嘀答答的小喇叭声。她说,按理,我不该多嘴,可是心里有话不说出来,也不是我的性格。我觉得这事田姐压根就不该提。她可以出去访一访,比较比较。

我姐说,要实在说不通,也没别的办法,不行我们就要考虑换人了。蒋小玲说,换人这事可轻易别提,田姐对老太太也算挺好,别为了钱的事,今天来一个明天走一个,折腾得老太太上火啊。

可是我们要让田姐安心,只能给她加工资啊。

蒋小玲说,就没别的辙了?

我姐说,没有。你有办法不妨说来听听。

蒋小玲说,你看我笨嘴拙腮的,恐怕也难以说服她。但可以试试,万一行了呢?

蒋小玲走时,我们商定了一个时间。她说她先把她母亲送回家,安顿好再进城。我说事缓则圆,我们都不必着急,慢慢来。你进城的往返车票还有买礼物的钱,我来出。蒋小玲笑了,说这就见外了,我们现在是姐妹关系,帮这点忙,不是应该的?再说还不知能不能成。

隔周星期天一大早,我草草吃过一口饭就来到我姐家,蒋小玲说这天她去我妈家,去单独会会田姐。七点多钟,不见太阳出来,乌云却翻滚而来,天空阴沉百鸟齐喑。我姐看看即将来临的暴风雨,猜蒋小玲可能要改日再来,说打个电话问问。我说不必,五、六年的时间,你还不了解蒋小玲?她要做的事,下刀子也阻止不了。

万幸万幸,天阴得那么厉害,却憋着没下。早八点,蒋小玲果然出现在我妈家里。我们给我妈家新安的监控高清无码,那面有一点动静和动作,我们这里一丝不漏。我和我姐带着期待的心情远程围观,想看看蒋小玲怎样做她这个同行的思想工作。

田姐开门,蒋小玲一步跨进了屋里,手里一个黑色大塑料袋,顺手搁在墙边。我们眼前瞬间一亮。蒋小玲显然特意捯饬了,褐色的波波头,细眉入鬓,烈焰红唇,配上连体碎花长裙,肉丝袜,红色坡根休闲皮鞋,整个人像演员即将登台。

她的一身行头出人意料,我和我姐本来支着手机各据一方,顿时被惊得精神一振——

我说,咋这副装扮,这还是蒋小玲么?

我姐说,天呐,这是去医院做了个手术?还是怡红院进修归来?

接下来,田姐秒变空气,蒋小玲说着我来看我大娘,连鞋都没换,像一只翩跹的花蝴蝶,直接奔我妈飞过去。

“大娘啊,又好几天不见,你想不想我?”

我老妈深层记忆只有俩闺女,蒋小玲要是不捯饬,兴许她还能捕捉到一点蛛丝马迹。现在这种场景,要了老命她也想不起来,这个花大姐,抱着自己不撒手,她是谁呢?

我妈自从得了老年痴呆,就非常非常喜欢看热闹,平常我们得空带她出去,哪有热闹她就往哪使劲,有一回碰上两个女人站街上掐架,什么脏话都骂出来了,我妈看得津津有味,那边散场子了,她还不舍得走,嘴里嘟嘟囔囔,臭不要脸的,臭不要脸的,回家还用刚学会的这句话,连骂了我们好几天。

蒋小玲那张热情洋溢的脸送过来时,我妈以为又来了热闹,老脸像朵盛开的菊花,一脸真诚地看着蒋小玲:“想啊,怎么不想,我可想你呀,老姊妹儿。”

老姊妹儿?我妈这辈儿论得相当随意,我和我姐在这边笑了起来。

田姐在短暂的愣神之后,赶紧跑进厨房,把洗好的水果装进盘里,端进来放上茶几,又转身进了厨房,再出来时,手里托着个茶杯。

蒋小玲享受完了恭敬,突然发现了田姐似的,惊喜地两手一拍:“哎呀,小田,你看看我,进门光顾着大娘了,把你给忽略了。”

田姐没有在乎蒋小玲的忽略,客气地招呼蒋小玲坐下,又把水杯向她的面前推了推。蒋小玲坐下,把脸转向沙发另一侧的我妈,两只手在胸前一合:来,大娘,我教你的小白兔怎么唱来着?还记不记得?

随着蒋小玲的动作,我妈不自觉也举起了手,两个人的手掌很快对在一起。

啪,啪,小白兔,白又白,两只耳朵竖起来,爱吃萝卜和白菜,蹦蹦跳跳真阔爱。

我妈唱得欢天喜地,一遍又一遍:小白兔,白又白,两只耳朵竖起来……

田姐起初站在沙发头上,静静地看着,不出声;看我妈和蒋小玲玩得投入,几乎不注意她的存在,表情有点僵硬了,轻轻挪到我妈身边坐下,不声不响地给我妈捶背捏肩。我妈舒服了,边玩边回过脸,给田姐一个热烈笑容。

蒋小玲见我妈有倒戈的危险,停止了游戏,猛然一拍大腿:“你看,光顾着逗大娘高兴了。我不是单纯来陪大娘玩的,我家地里的韭菜刚下来,这头茬味儿最正,我大娘好这口,我这趟来,主要就是给大娘包韭菜馅饺子。喏,猪肉和韭菜我都带来了,小田,你去和块面,省省面咱就包。”

这是一部大戏啊,我和我姐只是让蒋小玲过来和田姐说说,压下她涨工资的心事,没想到蒋小玲自己临场发挥,编排出这么多情节。

我和我姐继续看。

蒋小玲和田姐两个人,忙忙碌碌剁肉切菜和面包饺子。蒋小玲在厨房熟练地找东找西,行动间无不彰显着她对这个家的熟悉,这里的一草一木、一碗一盘,就像她的初恋情人一样,让她倾注了深情,念念不忘。我妈时而坐在沙发上,时而起身来到厨房门边,倚着门框,欢欢喜喜地看着两个保姆忙活。她们配合默契,其乐融融,画面十分温馨。

热气腾腾的饺子端上餐桌。蒋小玲在左,田姐在右,两任保姆一个吹着热气,一个夹起往我妈的嘴里送。我妈这时表现得很乖,嘴巴张得尺度刚刚吞进半个饺子,吞进嘴里不紧不慢地嚼着;边品味边带着慈爱的笑意,左看一眼,右看一眼,眼眼都是评判,都是满足。我和我姐还是第一次发现我老妈有如此风度,感觉她就像尊贵的慈禧老佛爷,张嘴吃饭,是对左右两个人的重重奖赏。

一口刚吃完,蒋小玲往我妈嘴里又送来半个饺子:“哎大娘,嘴张大一点……啊……哎呦真会吃。来擦擦嘴。——大娘你说,我和田姐谁伺候得好?我回来继续伺候你好不好?”

这一问,完全出乎我们姐俩的预料,一紧张,手机差点摔掉地上。我们盯着田姐看,一瞬间她的眯眯眼瞪圆,嘟嘟嘴也扯平了,连自来笑都没了。隔着手机屏幕,都能感觉她的敌意汹涌而来。

我妈看看左右俩人,嘴里慢慢地咀嚼着,然后,又一左一右看了一遍,再然后,用她残存的理智思考了一下,慎重而又响亮地吐出两个字:“都好!”

蒋小玲很自然地抿紧嘴角,田姐却激动地笑出了声。

我和我姐吊着的那口气吐了出来,这要是老太太选择了蒋小玲,田姐一赌气一炸毛,甩剂子不干,这个事就弄巧成拙,又来新麻烦了。

要不说还是我老妈,大半辈子教书育人,关键时刻没掉链子,千军万马拥堵的脑回路,忽一下透出通道,“都好”两个字一骑绝尘,让所有人皆大欢喜。

龙争虎斗吃完饭,田姐送我妈去卧室午睡。老太太舒舒服服躺下后,两任保姆终于可以单独相处。田姐坐在沙发上,两腿分开,两手随意耷拉着,还是那副讨喜的自来笑。蒋小玲坐在拐角的美人榻上,跷着二郎腿,坡跟红皮鞋从进门就没舍得脱,两手一上一下交叠在膝盖上,腰背挺得像三军仪仗队,隐隐的居高临下。

蒋小玲率先打破沉默:“田姐啊,我一看你这人就面善,能对大娘好。我这人看人准说话直,好就是好,我和齐岚齐峰也说了,大娘交给你,她们尽可以放心。”

田姐冷丁受到恭维,有些错谔,思考和表达能力也明显跟不上蒋小玲的节奏,张开嘴巴,不自然地笑了笑,然后东一耙西一扫帚的,和蒋小玲说些家长里短老公孩子。

我妈本来睡觉就轻,屋里多个人她始终惦记着热闹,支楞着耳朵在屋里听动静。听两个人在客厅里不停地说,偶尔还有克制的笑声,她躺不住,下床趿拉上鞋,推开卧室房门。蒋小玲一看我妈露头了,急忙迎上前:“大娘不睡啦?你看看我来一趟,把大娘给激动得都睡不着觉了。你要睡不着,我带你出去透透风?”

“透风,去找兰妹儿。”

兰妹儿也是这个小区的保姆。

蒋小玲伺候我妈五、六年,在这个小区里口碑不错,是老资格保姆了,小区内口口相传,有用人需求的,往往直接找她,看有没有合适人选介绍给他们。蒋小玲给兰妹儿介绍的雇主,雇主帮兰妹儿介绍了对象。兰妹儿把这些功劳都记在蒋小玲的名下,带老人出来遛弯儿,两个人时常见面,不知怎的,老太太就记住了兰妹儿这个名字。

外面一直阴天,田姐有点担心,她不好直接阻止,就说给齐峰打个电话吧,看她同意不。蒋小玲说也行,你就打一个吧。也不远走,真下了就赶紧回来,再说还有伞呢,怕个什么?

随即,我姐的电话响了:小蒋想带老太太出去玩,我怕天下雨,能行吗?

我姐说:我妈要不睡,就出去呗。哎那个,要出去,你也跟着吧。

田姐打个电话的工夫,蒋小玲那边已风风火火给我妈穿衣戴帽换鞋。我妈一看要出去玩也兴冲冲的,叫抬胳膊就抬胳膊,叫伸腿就伸腿。

后来的事,是蒋小玲和田姐轮番向我们描述的。

我妈出门了,两任保姆前呼后拥,一个在前面引路,一个在后面保护,把个老太太开心到起飞,平常阴天刮风都捞不着出门,这回可过足了瘾,好奇地左看右看上看下看,看花看草看树看人,眼睛都忙不过来了 。

在兰妹儿雇主家楼下 ,蒋小玲打了电话,兰妹儿不一会儿就像一只小燕子似的飞了下来。她说正巧家里有人,她可以出来多呆一会儿。田姐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听两个人的聊天,她更知道了蒋小玲不只是在小区里,县城里其他地方的保姆,蒋小玲也和他们有联系,真遇到保姆对雇主不满或者是保姆做事不地道,蒋小玲都会出头,一是一,二是二,穿针引线,条分缕析,总能把事情捋顺溜。兰妹儿围在老太太身边,说说笑笑的,老太太虽然稀里糊涂,但有人围着她,她就好开心。蒋小玲把田姐介绍给兰妹儿,让她们之间以后多联系,有事互相关照。兰妹儿当着田姐的面,把蒋小玲好一通赞美。

天愈发阴得厉害,远处有隐隐的雷声,还有闪电破开云雾,向人的头顶刺来。田姐催着回去,老太太不干,蒋小玲劝我妈:大娘,回去吧,等我再来,还领你来找兰妹儿。

回到楼上,蒋小玲和田姐说,反正我也经常进城,再来我就来看大娘和你。大娘的两个姑娘都忙,有你他们可省心了。咱们拿人钱财,就要尽心做事,人家终是亏不了我们。

我妈感觉到蒋小玲要走,依依不舍送到门口。蒋小玲眼圈一红,这回可是真感情:大娘,我还是舍不得你啊!咱娘俩的缘份深呐,大娘别上火,我得空就来看你,咱就当亲娘俩来往,逢年过节我都来……

蒋小玲这次探访,我妈很开心,我们姐俩很开心,田姐很郁闷。以后我们姐俩每每与田姐打唠,她再也没提涨工资的事儿。

事后我对蒋小玲说,你帮了我们的忙,不知你是否觉得,我和我姐利用了你?蒋小玲噗哧乐了,说妹啊,我虽然没读过你们那些书,可是好赖我哪能不知?还能被你利用了?这人呐,得知足,噢,就是你们说的底线。哪能看到老太太离不了人就拿捏主家,随便就要涨工资?要是你们给少了,我兴许还能帮她向你们要,可是随行就市的事,你脑门子一热就起高调?这个就有点趁人之危的意思了。我看不惯这个,我又不会说什么,就想用撬行的方式对付她,这个比说一土篮子道理还管用。

这个蒋小玲,不当演员真是浪费了她这块材料。这是说笑,我和我姐由衷地佩服蒋小玲,她不是逢场作戏,她是用心活着,活得自信又通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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