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的开篇,描述了一个梦。
杨绛梦见自己,与钟书一起说说笑笑的出门,不知走到什么地方。太阳已经下山,黄昏薄幕,苍苍茫茫中,忽然钟书不见了。她四顾寻找,不见他的影踪。喊他,没人应。周围安静的几乎没有声音,只衬的她更加孤戚。她想回家,却怎么也想不出要去往哪里。
钱钟书安慰她说,这是老人的梦,他也常做。而有一天,钱媛与他的相继离世,只留下她一个人在这世界上,做着这长达万里的梦。
没有生离,只有死别的爱情
在民国时期的爱情里,“只爱过一个正当最好年龄的人”的沈从文婚后恋上了文艺女青年;提出“新三从四德”的胡适,因为出轨被夫人拿着菜刀追赶;即使是鲁迅先生,也辜负了朱安的一生;梁思成、林徽因、金岳霖还有徐志摩,更是剪不断,理还乱。
唯有钱钟书与杨绛,他说:从此以后,我们没有生离,只有死别。
钱钟书与杨绛是一见钟情。第一次见面,钱钟书就傻傻的说:“我还没结婚呢。”杨绛也赶紧表明:“我也没有男朋友。”
待杨绛怀了孕,钱钟书说,“我不要儿子,我要女儿,只要一个——像你的”。爱一个人到了深入骨血才会想将她的一切都赋予自己的孩子吧。
没有杨绛,钱钟书大约是活不下去的。杨绛怀孕,钱钟书每次来医院探望,都是垂头丧气愁眉苦脸的,今天把墨水打翻在桌布上了,明天就砸坏了台灯,大后天,门轴也玩坏了。杨绛总是温柔而又耐心,“不要紧,我会洗,我会修”。
她也曾很骄傲的说,她很骄傲,守住了钱钟书的呆气。她爱的就是这么一个孩子气,有趣又才华横溢的钱钟书吧。
而她守护他到了最后。在钱钟书病重的时候,她只求能比他多活一年。夫在前,妻在后,她要留在这世上处理后剩下的一切。
最理想的婚姻,是娶她之前,我从未想过结婚。娶了她几十年,从未有过一丝后悔,也从未想过娶别人。
我们仨的家庭生活
在我们仨的第三个部分,杨绛讲述了他们六十三年的家庭生活。也许留在先生的记忆力,那些苦难遭遇都已经远去,留下的只有那些快乐的记忆。
钱钟书与女儿小时候玩的捉迷藏,趁着杨绛睡着想给她画大花脸,给女儿的肚皮上画了张打脸,一幕幕看来满是温馨与趣味。
那一年,杨绛和钱钟书被“革命群众”揪了出来,成为了牛鬼蛇神。而女儿钱媛正是“革命群众”中的一员,急冲冲的想回家看父母。但回家,就要经过众目睽睽的院子。
她在楼下,贴上一张大字报,指明和父母划清界限。然后回家依偎在母亲身旁,给母亲做一套睡衣。再把父亲爱吃的糖果,一颗颗剥进玻璃罐子里,将糖纸整齐收在包里,怕人从家里的垃圾中发现。
我想,她既有着钱钟书的有趣,又是像极了杨绛的温柔的。
我们仨,原是他们三人共同的作品,最后,却只剩杨绛先生一人完成了。
我一个人怀念我们仨
如果每个人都是一颗小星球,逝去的亲友就是身边的暗物质。我愿能再见到你,我知我再也见不到你。但你的引力仍在。
感激我们的光锥曾彼此重叠,而你永远改变了我的星轨。纵使再不能相见,你仍是我所至星系未曾分崩离析的原因,是我宇宙之网永恒的组成。
人世间的情感,大概是凌驾于所有物质之上的。只要仍有人记得,仍能人怀念便永不会消逝。
她说往者不可留,逝者不可追。只剩下一个她在这孤零零的世界上,她再也找不到他们了。
我不敢相信在这二十几年的孤寂离别中,她是怎样度过的。家在哪里,她不知道,只求归途。这六十三的岁月,大概成了她生命里的不断回忆的温暖。
1997年早春,钱媛离世。
1998年岁末,钱钟书离世。
2016年初夏,杨绛离世。
从此,再无生离,也无死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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