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玉萍老师是我儿时记忆中一位美丽的老师。
在那时的乡村,有许多教师都算不得教师的,因有在编不在编之分,没有正式编制的,只能称作代课教师。薛老师是没有编制的,她的父亲是当时隔壁薛姓村庄的书记,她毕业后就进了学校代课。
我喜欢薛老师,因为她年轻、漂亮,有女性的温柔与青春的活力。我没有上过幼儿园,只上过两年学前班,一年小班,一年大班,在我之后,学前班就不办了,我成了学校里为数不多既上了小班又上了大班的人。
我那时酷爱吃学校发的饼干和苹果,总觉得比家里的好吃,两片又大又圆沾满白糖粒儿的饼干,要转着圈儿咬着吃,隐约记得发饼干的时间是周五,我就翘首企盼每个周五的到来。
薛老师什么都会,唱歌、画画、算术、拼音,她上课时,拿着教棍把黑板敲的当当响,却并让人感到严厉。她站在讲台上念一个字,全班人就跟着她一起念。大家一起念的整齐、响亮。与薛老师一道教我们的,还有耿老师,她也是一位年轻的姑娘,蓄短发,教我们时间不够长,且不似薛老师亲和,在我的印象中已经模糊了。
我那时是班中最小的孩子,站队要站在排尾,永远跟着大孩子后面玩,怯怯不敢说话。因为解不开棉裤的裤带,憋到尿裤跑回家大哭。长大了一点,看到班中同学请假,就借口肚子疼逃学,被打了一顿,又讪讪回到学校。
因为在班中没有存在感,我就格外想得到老师的关注,希望她能够看到我。她在教室里来回的走,看大家做作业,不时停下脚步,指导同学。她有时也会俯身,手把手教我写几个复杂的字,于她是随心的看到和下意识的举动,于我却是紧张中带着欣喜,我能够感知到老师手的温度,还有她俯身下来的气息,我简直要陶醉。薛老师这般的亲切细腻,只能属于四五岁的幼稚时代,此后的时光中不复存在这样的景象。薛老师成为除了母亲之外,唯一手把手教我写字的女性。
薛老师个头不高,皮肤白皙,圆圆的脸蛋很是丰满,眉眼细长,说话声音又甜又亮。上美术课时,他会在黑板上画出范例,有时是一枝花,有时是一片云。小时候的作业本分为很多种,算数是打横格的,语文是田字格的,美术是空白的纸页,有一次上美术课,薛老师画了一枝桃花,讲完后在教室里来回踱步,手把手教把我画的四个圈圈的花瓣收窄了边,我的花一下子变得美极了。
很长时间,我画花朵都只会画一个圈圈配四个半圆,每次画都能忆起薛老师的教我的那朵花,那个场面一次次在眼前回放,可触可感。
学前班毕业的时候,因要随父母去西宁,母亲带我先去薛老师家,把学费留给她,拜托她帮我报名一年级,以免归期太迟,错过了入学。我随母亲到她家时,天已黑,薛老师已吃掉晚饭,正在洗脚,见我们来,也未避讳。我忘记了除此之外母亲与她谈话的内容,里面大约有许多家常的寒暄。自那次后,我就未曾再与薛老师有过交谈,开学后的一年级由远近闻名、教过我父亲的一位老师任教,薛老师不再教我了。上到二三年级,听说她结婚了,不再教书,自此我再也没有见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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