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来春半,触目柔肠断。砌下落梅如雪乱,拂了一身还满。
雁来音信无凭,路遥归梦难成。离恨恰如春草,更行更远还生。
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想起这首词来。
此刻我正坐在西安北站内的椅子上,外面的天空上漂浮着灰白的云层,遮挡住了本该斜照打落在人身上的阳光。检票口的塑料帘子被过往的行人掀起来再随着一声冰冷的撞击声复归原位,便会有一阵寒冷的风从脚踝处掠过,吹的人生冷。
受到冷空气影响,元旦前成都下了一点小雪。那个场景该怎么描述呢,思来想去,也无非就是南方人看见下雪的兴奋和激动劲儿。
我是一个定居在成都的北方人,想想曾经在新疆的六年,这些冷自然算不得什么。至于想起“砌下落梅如雪乱”,可能是有些怀念那些我曾看过的极北的冬天吧。
一夜北风紧新疆的雪,是看不出雪花的六瓣形状的。一到下雪天眼前整个都是白茫茫的,雪花是拇指盖那么大一片一片。往前后看,看不了多远便会模糊双眼;往上看,大雪直溜溜的落下来,打到衣服上甚至能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不到一个小时地上就能落下一层,踩上去咯吱咯吱地响。对于我这种喜欢下雪天的人来说,如果雪能下一晚上,积上二三十公分,那便是最幸福的时刻了。
“昨晚的雪好大,家门前山上的松树都被压断了好几棵。庄上的人吆喝着去扫大路上的雪,二十几个人从早上扫到后晌才完”——这是前两天给妈妈打电话听到的关于家乡的消息。
西北落雪如梅乱想来离开新疆已有三年多,离开家也有一年,很久没有见过记忆中的大雪了。带着这份唏嘘和惋惜,就将后主的词拿来杜撰一番吧。
西北落雪如梅乱,想来这一声感慨,或许不是因为思念下雪的日子。
年关将近,我这是想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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