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礼。问路岂有居中挡道之理?闪开,休误我等大事。”大汉之所以变脸,是因他看郑义年青不识江湖礼数,详详和和的像个书生,不像个武林中人。再则他肩负保镖重责,穿林越山数百里担惊受怕了不少日子,眼见就要出山了紧张的心刚要放松下来,乍见郑义拦道又一下紧张了,所以心中大为不快。江湖人逢强屈尊、见弱气盛惯性如此,不足为奇。
郑义见对方斥责,知道己有礼数不周,遂退向路边,向大汉作揖道:“在下唐突,好汉恕罪。请问好汉,在下欲向高奴去的凤凰城去,该走哪一条道方好?”
大汉睨了郑义一眼,不耐烦道:“回去,回去,你一个书生家去什么高奴?这数百里山路岂是你一介书生能走得了的?不消说山寇强盗见了你扒皮抽筋,就是狼豺虎豹也吃得你毛皮不剩。大伙儿,走了,不是点子。”
大汉扭头向后喊毕,一行队伍继续前进。郑义见大汉无视自己,心中笑他敬酒不吃吃罚酒。既然如此,就让他见识见识什么叫人不可貌相。他含笑退让到路一边去,当大汉经过他身边边时,使一招“隔空取物”之术,把大汉的腰刀夺取在手,然后“嗖”地一声护插在队伍前头路边的一棵树身上。
郑义这一动作快如闪电,眼见不及。那大汉听见刀飞风声,看见一把大刀插在前头一棵树上,大惊失色。他慌忙去腰中摸刀,却抓了个空,低头一看,吃饭家伙早已不翼而飞。大汉顿时意识到大事不好,这是有高手劫镖了。他慌忙高揖过头向前方左右连连拜礼,诚惶诚恐地高声喊叫:“北方镖局路过宝地,冒失之处万望恕罪。请英雄好汉现身,受我等礼拜。”那镖队人马更是个个紧张,把刀握剑如临大敌。
大汉喊了良久,不见有人现身。这使他更感觉不妙,因为根据经验劫路的强盗越是不出面答话,一旦行动起来越是猛烈——他们不只是劫镖那样简单了,而是旨在杀人越货兼灭口。大汉的额头上起来豆大汗珠,身子都有些颤抖了。他感觉到这个局面,他们一伙凶多吉少。
郑义在一旁把他看得仔细,不忍心再吓他。于是开口笑道:“好汉勿需惊慌,朗朗乾坤、光天华日之下哪有什么盗贼出没。不要自己吓自己了。”
大汉听到郑义说话,这才想起身边还有一个问路人。他狐疑地看了看郑义:“莫非是他夺刀示威?果真如此,那就是真人不露相了。看他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十有八九是我今日看走了眼,惹祸上身了。我刚在对他实在太不客气了,赶快向人赔过才是。”大汉见风使舵,向前方左右看过两眼之后,遂向郑义抱拳道:“北方镖局镖头孔凡庆有眼不识泰山,方才多有冒犯万望海涵。孔凡庆向英雄赔礼了。”说着,对着郑义就是一揖到地。
郑义见他先倨后恭,甚觉可笑又可悲,心道:“江湖人物为混碗饭吃,真是什么姿态都可作摆。早知今日,何必当初?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都是欺软怕硬的势利人。我且不与他多作计较,只管再问路罢了。”于是郑义抱拳还礼道:“孔镖师,久仰久仰。在下龚平有礼了。”
“龚平?”孔凡庆听了郑义报出名号,不由心中嘀咕:“没有听说过这号人物呢?兴许是哪门哪派的后起之秀初出江湖,历练本事的。他夺我大刀于不知不觉中,就凭这身手,我大刀孔凡庆就得认栽。此人小觑不得,我须温言软语方好过他这一关。”大刀孔凡庆心中作好计较,干笑两声,向郑义抱拳在胸作揖道:“原来是龚大侠。龚大侠之名如雷贯耳,久仰久仰。孔某适才无礼之处,万祈大侠见谅。”
郑义见他圆滑如此,知与他计较无益,徒费工夫,便开门见山地说道:“不敢不敢。在下年青识浅,不识道路。欲往高奴,尚盼孔镖头指教方向。”
孔凡庆见郑义与他十分客气,紧张的心终于放松下来。遂热情地说道:“龚大侠千里迢迢要去高奴,想是定有贵干。您走向西北这条道便好,孔某若非镖务在身,定当为您引路。遗憾遗憾。”
郑义见他假心假意得很,甚觉可笑,但也不点破让人尴尬。他问孔凡庆揖礼作别:“多谢孔镖头指路。在下告辞,祝你们一路平安。”言毕,向西北大步流星而去。
孔凡庆在他身后高揖:“龚大侠一路平安。”待见郑义没了身影,孔凡庆方向他的队伍说道:“没事了没事了。只是一个问路的高手,万幸万幸。启程。”镖队前行,孔凡庆到树旁拔刀,一拔未出,再拔未果。这使他大为骇然:“那人好深的功力。幸亏他无意劫镖,不然大伙今日一堆儿都死了也。”他心下想着,却不甘服输,一意要把刀拔出来。只见他就双手握刀,左右一晃,猛地一拽,大刀脱离树身,孔凡庆一屁股坐在地上。队伍中人见了,掩口窃笑,孔凡庆面红耳赤,羞愧不已,心道:“今日走眼冒犯高人,丢人可丢大了。以后可得记住这个教训,再不可以貌取人,妄自尊大。”一番念了,大刀孔凡庆爬起身来,拖着大刀跟在队伍后面。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