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喂,我和她分开了。”
“啊?怎么回事?怎么就突然分了?”电话那头传来女孩子的声音。
“我不知道…我…”
“哎你别哭呀,你一个大老爷们哭啥啊,陈航,你肯定知道原因,你好好和我说说。”
“我不知道。”
”问你啥你都说不知道,那你打电话给我做什么?”
“我不知道该干嘛,该怎么做,该和谁说,但是我脑子里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你,我现在应该怎么办?”
“你什么都不和我说,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该怎么帮你。”
“我觉得我要崩溃了,我的字典里不该出现为情所困啊,这不该是我要面对的事情。”
“那你还喜欢她吗?”
“不喜欢了吧。”陈航支支吾吾的回复道。
“你一定还在喜欢着她,不然你哭什么?”
“傲寒,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喜欢她,但是我心里一直有喜欢的人,我不想再拖下去了。”陈航哽咽着,泪珠子不停的往下落。
“这不是分了嘛,你可以去追你喜欢的女孩了,那你还哭什么啊?”
“我不知道…我觉得和她在一起时间久了,可能是日久生情了,放不下了。可我又不能同时喜欢两个女孩,你说是不是?”
“你不会是看《花神咖啡馆的情人们》走火入魔了吧,真把自己当艺术家了,真要搞开放式关系啊?”
“我不知道,我现在很乱,我心里一直有喜欢的人,喜欢了快三年了,可是我现在又放不下舒涵了。”陈航一边说着,一边端起手里的酒瓶子一饮而尽,然后又开了一瓶。
“哎不是,我认识你这么久了,怎么从来没听说过有什么喜欢了三年的女孩子啊?是谁啊,能让我们陈航喜欢三年?”
“我不知道,不能告诉你,就叫她白月光吧。”
“哈哈哈哈哈,行行行,白月光,那舒涵就是白日光喽,月光女神和日光女神你选谁呢?”傲寒打趣得说着。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你不要问我,我就是选不出才给你打电话的。我以前一直认为我自己是个骨子里带风的人,自由和不羁是我的标签。可为什么面对两份感情的时候我却选不出,为什么我拿得起放不下,为什么?!”陈航哭泣着,跺着脚。
“好好好不问你了,要我说你就好好和舒涵谈着,人家对你多好啊,你别老是想一出是一出的。”
“对啊,我知道她对我好,所以我就更觉得对不起她了,我怎么办,别人都以为我是渣男,可是我不是啊,我自己清楚我不是,你也知道的对不对?我不是花心,我只是多情,我也不是多情,我真的很专情的!”陈航显然是有点喝多了,情绪激动的很。
“先别激动,你是不是渣男我不好说,但能断定的是,你不是个好人,但也没做过什么坏事。”
“对了傲寒,我们,认识多久了?”
“怎么突然问这个,认识多久…蛮久了吧,我不记得了。”
“我们认识两年多了。”陈航说的非常郑重其事。
二
两年多以前的一个夏天,陈航在咖啡厅的转角处看到了一个美丽的女孩儿,那是他第一次遇见傲寒。陈航在傲寒对面不远处的位置上坐了下来,他的眼神开始有意无意的向傲寒瞟去,起初他没有在意,当他开始因为看到傲寒眉宇间的笑容而欢喜时,他意识到,我要认识这个女孩。于是两人便有了联系,从一开始的手机聊天到出去约饭到一起看电影,两年多的时间使他们成为了分不开的朋友。当你决定走向一个人的时候,他的一切对你来说都会变得很美好,任何单调枯燥的语言,只要从她嘴里说出来,你都会觉得是美好的诗篇,陈航也不例外。陈航喜欢听傲寒喋喋不休的说自己的生活,说她小时候住她隔壁的小哥哥,说她上学时去帮小姐妹和男孩子打架,说她长大后给自己做的人生规划……
“嗯啊,那就快三年了吧,咋啦?”
“我不知道,就随便问问,早点睡吧,晚安。”
“嗯…你少喝点,晚安,提醒你一句,你必须在她们之间做出选择,我挂啦,拜~。”电话挂了,陈航举着手机发呆。乐乐一屁股坐在陈航旁边。
“哥,你和傲寒姐打电话,我都听到了。”
“没你的事,快写作业去。”
“今天周五,不急着写。”
“大人的事情小孩子不要管,你自己玩去吧。”
“哥!你怎么不告诉傲寒姐你喜欢她,话都到嘴边了,你干嘛要咽下去?你现在就告诉她,你喜欢了三年的女生就是她,你说呀。”
“我说不出口,我要说得出口,我三年里早就说了。”陈航摇了摇头,给自己点了一支烟。
“为什么说不出口,不就四个字吗?有那么难吗?而且你们两关系那么好,说不定能在一起呢?你就甘心让她做一个爱了很久的朋友?”
“嗯,傻妹妹你还小,不会懂的。正因为我们关系好,太了解彼此了,可能就越做不了恋人吧,要是我一冲动和她表白了,那就连留在她身边的机会都没了。就当她是一个爱了很久的朋友吧。”陈航说着突出一个烟圈,然后又将它吹散。
“好像全世界都知道你喜欢傲寒姐,就她一个人不知道。”
“我不知道她知不知道,不知道最好,也有可能她早就知道了,但不想轻易失去我这个朋友,所以装作不知道。”
“你们真麻烦,你都为她做了那么多了,你甚至都别有用心然后让她和男朋友分手了你还装下去干嘛!”
“你不许提这个!”陈航突然爆发出来,将烟头扔到了地上,用脚狠狠地撵了两下。乐乐委屈得嘟着嘴坐在一边。
三
天色灰蒙蒙的,没人知道被云雾遮挡掉的是晴空还是暴雨。覃飞的大巴在经过个把小时的奔波,终于在车站停了下来,这是他第一次来到傲寒的城市。陈航和傲寒早已经在出站口等候多时。车上下来一个黄色卷毛的小伙子,背了一个原宿包,那就是覃飞了。
“飞飞!”傲寒激动的喊了一声,然后从陈航身边走开向覃飞扑了过去,两个人紧抱在了一起,留下陈航一个人远远的看着他们。过了好久傲寒才意识到还有陈航在。
“这是我男朋友覃飞,这个是我好朋友陈航。”傲寒拉着陈航和覃飞互相做介绍。
“啊你就是陈航啊,寒寒经常和我提起的,谢谢你之前一直帮我照顾和陪伴寒寒。”覃飞热情的上来和陈航握手。
“嗯,你好啊。”陈航尴尬又不失礼貌得笑了笑。
“晚上我要和我妈去阿姨家吃饭,飞飞就交给你啦,你带他去逛逛,不许欺负我们家飞飞不然有你好看。”傲寒像大哥一样对陈航下命令。
“我又不会吃了他…你男朋友就是我兄弟,我会带他好好玩的。”对于傲寒的命令陈航不敢不从。
“那我走啦,你们好好玩,明天我一早就出来找你们。”说完傲寒在覃飞的脸上亲了一口,然后拦下一辆出租车走了。
车站上只剩下陈航和覃飞两个人了,陈航一言不发想着心事,这个突然出现的覃飞让陈航浑身不舒服,他的出现打扰到了自己和傲寒,但现在看来又好像是自己打扰到了他们,毕竟,他们才是情侣呀。
正当陈航愁眉不展的时候,覃飞上来勾肩搭背道“小陈啊,母老虎走了,咱们自己玩喽,晚上带哥去活动活动。”
“什…什么活动?”陈航不明所以。
“你就别和我装了,都是大老爷们,有啥活动你能不懂吗。”
“哦,嗯,懂,懂了懂了,哈哈哈。”面对覃飞的自来熟陈航显得有些不习惯。
“那就说好了,待会联系,待会联系。”
“好,好的,我去安排一下,待会联系。”说罢两人抽了一会烟,然后各拦了一辆出租车离开了车站。
夜里陈航带着他瞒着傲寒去了一家KTV,还叫上了几个朋友去灌他酒。酒过三巡,覃飞已经被大家灌得晕乎乎的了“小陈啊,今天咱们就是要自由,臭娘们儿管不着我们,你有没有好看点的妹子介绍给兄弟?”
“哈哈哈哈,今天我们就放飞自我,妹子我帮你搞定!”陈航拍了拍覃飞的肩膀,然后把提前找好的欣妹介绍给了他“来欣妹啊,见过飞总。”
“飞总好。”欣妹娇滴滴的,穿了一天黑色的小皮裙,配了一件白色的衬衫,胸口的扣子特意解了开来异常的惹眼。
“客气了客气了,叫飞哥就行了别那么见外,哈哈哈哈。”覃飞不自觉的盯着欣妹的胸口看,眼睛眯成了一条线。
欣妹坐到覃飞的腿上,两人你侬我侬起来。陈航看着覃飞这副嘴脸异常的生气,却又特别开心,一切都在照着他的安排进行着。
KTV出去后陈航便拉着他们两去了陈航事先开好房的酒店里“小陈,这样不太好吧…万一被傲寒知道了…”
“没关系的,没关系。放心吧,这种事情你不说我不说,谁会知道?”陈航献媚地笑了笑,然后假装自己把房卡弄丢了要回KTV找房卡去,酒店里便只剩下喝的烂醉的覃飞和欣妹两个人。覃飞借着酒劲开始对欣妹动手动脚,然后在楼道里两人发生了关系,这一幕被躲在楼梯口的陈航全部录了下来。隔了一天,傲寒和覃飞就分手了。分手的原因当然不想而知了。这件事除了自己妹妹乐乐之外陈航谁也没讲,更是不敢让傲寒知道半点。分手那天傲寒喝了好多酒,哭得很惨,陈航在旁边一言不发,内疚因自己的自私造成了傲寒的痛苦,心疼傲寒哭到哽咽的样子,陈航几次想把真相告诉傲寒,话到嘴边却又欲言又止。认识傲寒近三年,傲寒一共谈了三次恋爱,陈航目睹了所有的聚散离合。
四
“那又怎么了嘛,你又没做错什么,谁叫那对狗男女一个饥渴轻薄,一个色胆包天,你只不过是利用了他们的弱点来达到自己的目的,有什么不对的?你没错啊哥哥。”乐乐为陈航抱不平。
“所以我说你还小,只有小孩子才讲对错,在大人眼里只有利弊。我那样做目的性这么强,傲寒又不傻,如果她知道了真相,她是不会原谅我的。”陈航摸了摸乐乐的头。
“你们真麻烦。”乐乐从沙发上爬起来,兴匆匆地走回了自己的房间。客厅里又只剩下陈航一人,茶几上的酒瓶已经空了。酒瓶上的两行字特别有意思“愿你有酒可以醉,酒醒有人陪”陈航呆呆的看了好久。
“睡了吗?”
陈航的手机亮了,是舒涵发来的短信。他把手机关上,想了一会,有打开手机。“还没,什么事?”
“你真的想好了吗?”
陈航身体一下子软了下来,整个人瘫在沙发上,流进嘴里的是酒还是泪他已经分不清了,是啊,他还没想好,也不会想好。他是爱舒涵的,同样也爱着傲寒,但他明白,他不能同时爱上两个人,所以他必须要做出选择,可两边都是深爱不已的人,一个是对他死心塌地的傻白甜,一个唾手可得却又遥不可及的白月光,陈航真的不会选了。
“我不是来听你的答案的,我想好了,你自由了。”陈航看着信息,不知道该回什么,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高兴,高兴自己不用再面对二选一的纠结,高兴自己可以名正言顺地去追求他心中的白月光——傲寒。
“是我不好,我看上的是你的漫不经心热爱自由,可我却偏偏要成为你的独一无二。其实我真正想要的只是一个没人能伤害我的位置,一个对你来说永远不可缺少的位置。你记住,不是你陈航不要我了,而是我舒涵放你走了。”
陈航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屏幕,可是却一句话都说不出口。仿佛一切都沉默了,然后风声如透明的水浸入房间,又淹没了沉默。
陈航明白世间万物都有个最合适的位置,最舒适的关系,所以在他对傲寒的感情上不敢多往里走半步,但他也明白很多事情也会阴差阳错的擦肩而过,所以世上也没有绝对的合适。可现在舒涵走了,他只有一条路可以选了,所以他决定赌一把,和傲寒坦白,要么永远的在傲寒的生活中消失,要么永远留在傲寒的身边。不成功便成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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