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

——《文字影院》

文/箽四四（原创）

前言：

“妈，房间变小了吗？”

“no”

“为什么和从前不一样了？”

“可能是因为门开着。”

杰克抚摸着房间的墙壁，看着这个他心里曾经的世界，认真跟每一样东西道别。

“拜拜盆栽，拜拜台灯，拜拜椅子一号，拜拜水池，拜拜天窗，拜拜房间……”

01

杰克和妈妈被囚禁在一间只有天窗的狭小房间，从来没有看过外面世界的杰克，每天早起，都会跟屋里的每样家具道早安。

在他的世界里，除了妈妈，只有台灯，马桶，水池，衣柜，和椅子，这就是他心里的全世界。

五岁生日那天，因为妈妈做的生日蛋糕没有蜡烛，杰克伤心的对妈妈发脾气。

“为什么没有告诉尼克是我的生日？”

“因为他不是朋友。”

杰克对着妈妈大声的吼：

“都是你，害我没有收到礼物。”

杰克怀疑的看着妈妈，他不知道那个经常送东西来的老尼克为什么不是朋友？

他想像自己养了一条叫阿福的狗，他看着天空，想像着房间之外的世界是外太空。电视里的人是平面的。

除了妈妈，世界没有其他人，其他东西也都是假的。

尼克来的时候，杰克都躲在衣柜里。虽然他很想出去，他透过衣柜的缝隙看着外面的尼克，他听到妈妈在喊：不要理他，不要靠近他……

他不明白为什么，但是他愿意听妈妈的话，在尼克来的时候，待在衣柜。

有一天，他醒来偷偷从衣柜溜出来，悄悄的走近尼克。被惊醒的妈妈，惊慌失措大声阻止杰克靠近尼克。

恼羞成怒的尼克开始殴打乔依，杰克亲眼看到尼克差点把妈妈掐死，吓坏的杰克哭着喊：我错了，我错了，我再不出来了，我会乖乖待在衣柜。

02

那之后，妈妈告诉杰克，自己被尼克囚禁的真相。告诉他墙外面还有一个真实的世界。但杰克却怎么也不愿意相信。他坚持认为外面的世界是太空，电视里的人都是假的。

杰克不相信妈妈说的一切，和妈妈大吵起来。哭过之后，还是答应妈妈去做。

妈妈教他装病，计划等老尼克带他去医院的时候，让杰克想办法求救。

杰克怯弱的问妈妈：明年我过了六岁生日再去，可以吗？

“no,必须今晚，只能是今晚。”

杰克很害怕，他并不明白，为什么一定要逃出去。

没想到，老尼克不顾妈妈的苦苦请求，怎么也不同意带他去医院，只答应第二天带药过来。

第二天，妈妈教杰克装死，把杰克卷在毯子里，告诉他，要像机器人一样，把身体变坚硬，等上了车，从毯子里扭出来，等车减速，变慢，从车上跳下来，然后求救。

两个人在屋里练习，第一次成功从毯子里扭出来的杰克，对着妈妈大喊：我恨你。

在那个时候，杰克并不愿意逃跑，希望和妈妈在一起，他对妈妈的话半信半疑，最后不情愿地被妈妈卷在毯子里装死。

被卷在毯子里的杰克，被尼克带出房间。乔依在房间哭的撕心裂肺，她不知道杰克能不能成功逃脱，她无法猜测结果，忐忑不安地在心里默默祈祷。

透过毯子的缝隙，杰克惊恐不安的看着外面陌生的一切。

从毯子里挣扎出来的杰克，第一次看着这个新奇的世界。

在跳车的时候，被尼克发现，杰克大声向路人呼救，尼克发现事情败露，丢下杰克逃走。

被警察救了之后的杰克缩成一团，这个世界的陌生和离开妈妈都让他害怕，他心里想的是能回到房间，和妈妈在一起。

根据杰克有限的记忆，耐心的警察终于找到妈妈被囚的小屋。

见到妈妈的第一时间，杰克，在妈妈怀里问：“妈，我们能上床睡觉了吗？”

“是，他们很快就会带我们睡觉。”

“不，不是床，是房间。”

对于杰克来说，逃走，不是为了自由，而且因为妈妈。他心里的世界，还是那个禁锢了他五年的房间。

03

在医院，乔依才知道，父母已经离婚，原来的家早已不再存在。

回到外婆和里奥的家，外公的突然离开，让妈妈心里难过，她发现自己一点都不重要，没有自己好像所有人都过的更好。

在身体被囚禁的七年，她无时无刻不在盼望自由，可是当身体自由的时候，她的心却依然被自己囚禁。

她甚至不能接受跟杰克住在一间房里。

接受完媒体的采访，乔依终于崩溃。亲眼看到乔依自杀的杰克，吓坏了，他不知道无所不能的妈妈为什么这样？

看着妈妈离开自己，从前胆小的杰克，告诉外婆，要剪掉自己的头发。他告诉外婆，自己的头发代表力量，能让自己不害怕。所以要把头发送给妈妈，把自己的力量传送给妈妈。

外婆给他洗头的时候，杰克看着外婆说：我爱你！外婆惊喜的抱住杰克，她知道，杰克已经慢慢适应新的生活。

他开始和妈妈之外的人说话，他开始喜欢这个新的世界。

妈妈从医院回来，看到和小伙伴一起踢球的杰克，她知道，杰克已经走出了被禁锢的过去。

妈妈突然醒悟过来，她抱着杰克流下眼泪：谢谢你，杰克，你又一次救了妈妈，你救了妈妈两次。第一次，救了我的身体，现在又救了我的灵魂。

后记：

妈妈和杰克最后一次，来到从前住的木棚，房间里空荡荡的。

“妈妈，这是从前的房间吗？”

“yes,”

“为什么看上去不一样了？”

“因为里面的家具，都被拿走，做证据了。”

杰克抬头看着天窗，若有所思。

“妈妈，房间变小了吗？”

“no”

“为什么和从前不一样了？”

“可能是因为门开着。”

杰克抚摸着着房间里的墙壁，跟他心里曾经的世界依依道别。

“拜拜盆栽，拜拜台灯，拜拜椅子一号，拜拜水槽，拜拜天窗，拜拜房间。”

“妈，你不跟房间道别吗？”

妈妈看了一眼房间，在心里跟过去告别。

“拜拜，房间——再见。”

走出房间，街上的行人，三三俩俩，天空飘着雪花，妈妈和杰克相视一笑，牵着手，向街上走去！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