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吃土豆,喜欢到什么程度呢?这么说吧,小时候还在上幼儿园,小小的我能从家里一个劲儿地跑到父母朋友家,敲开门的第一句就是:“我要吃洋芋。”
早已深深刻在记忆里的喜好,在成年以后虽不至于那么张扬,却也如细水长流般常伴左右。
吃火锅必点土豆片,点菜必点老奶洋芋,在家冰箱里没菜了,只要厨房地上还有几个土豆,那一顿饭就能吃得非常满意。
上学的时候,电视里放的外国片讲欧洲古代农家平常的一顿就是土豆就汤,不知道那汤是不是肉汤,那土豆真真地印在了我眼睛里,脑海里。非得要老妈复刻一份,土豆蘸盐,排骨汤打一碗放边上,幸福马上就显露在脸上。
工作了,听说某个郊县的土豆好吃,具体怎么好吃不知道,就是好吃,不问缘由地赶去寻找。到了地方才知道,这里的土豆个头大,容易熟,带皮洗干净,不用变花样,刨丝切片,煎烹炸炒,跟牛肉跟排骨,全不用,就是笨头笨脑上锅蒸,熟了以后皮开肉绽,俗称“开花洋芋”。
熟了稍微晾凉,撕皮蘸佐料。实物上来,皮一撕开,露出绽开不像样的土豆裸体,又嫩又喧腾,开的地方热气冒,质地晶莹剔透,小但能看见的颗粒展现在面前;没有绽开的地方似乎在等待着突破出来,把内里那些半透明的颗粒展示出来。
等不得上手一掰,热气窜出来的同时,味道也出来了。土豆的味道,如粮食和豆类混合,没什么惊艳的地方,好就好在这味道能和其他任何味道合作出吸引人的香味来。
迫不及待去咬上一口,外面凉了,里面还保持着温度,要在嘴里跟着舌头左右前后摇晃,大口喘气把热气哈出来,差不多了才敢闭嘴。那迷人的质感充满口腔,这就是土豆迷人之处。牙齿似乎也等不了那么许多,即使根本没牙齿什么事,等不了是因为牙齿贪恋那种饱满和热闹。舌头搅拌着,土豆没几下就没了原来的形状,随着舌头翻过来,滚过去,混着唾液,这么倒腾着。
舍不得咽下去,一是因为舌头和牙齿还没有分隔好合适的大小,二是舌头还在被瓷实的流沙和稠糯的黏液安抚着,不舍得休息。
真要咽下去了,似乎是喉咙、食道,甚至是胃都在期待着,舌头的快意勾引出了它们欲望。不停蠕动,需要被满足,那么着急就给你们一点吧。一块不知道大小是否合适的土豆顺着通道这么滑下,流沙的质地把沿途的液体都吸进去了,刚到喉咙再往下就不是那么容易了,缺少润滑。
有点噎,我不得不坐直,威严地一动不动。等待着那块土豆慢慢滑下,时间变慢,我逐渐失去了耐心,脸开始涨红。喉咙对于自己欲望的满足没完没了,拉着不放,食道也跟着凑热闹。慢点慢点,再慢点。
我使劲,想让土豆快点下去,一口土豆的时间硬是憋成了一顿饭的时间,那种似乎是喉咙和食道舍不得土豆走远的感觉一直蔓延到了胃。进入胃的那一瞬间,我踏实了,食道和喉咙 也满足了,我们都舒了一口气。
赶紧喝口水缓缓,算是给了胃一个交代,满足了喉咙,满足了食道,胃也该满足了吧,给了你充分混合感受土豆质感的液体。胃在那里巴巴的等,不耐烦的时候,一个重大好消息咚的到来,太突然有点晕,下点水来挽救一下昏昏的脑袋,清晰感受到了许久没有来的愿望。
于是,喘口气,拍拍肚子,告诉它们,接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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