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肯鲍尔在纽约

作者: 方城主 | 来源:发表于2014-08-02 17:18 被阅读269次

    SZ的一个陈年采访
    大致涵盖如下内容:

    • 在慕尼黑不置产,住了三十年以上的酒店
    • 14岁就在安联当学徒,人见人爱小可爱
    • 纽约新世界!被纽瑞耶夫调戏
    • 处女座!迟到是不能忍的三观问题
    • 恐怖的博茨瓦纳蜘蛛
    • 人生当行万里路
    • 其实是个阿根廷粉!

    SZ: 南德意志报
    FB: 弗朗茨·贝肯鲍尔

    SZ:贝肯鲍尔先生,你上次看电影是什么时候?
    FB:上次?Wilde Kerle跟Ice Age I和II,跟孩子们一起,很好玩。为什么这么问?

    SZ:乔治克鲁尼最近在直上云霄演了个一年322天都在飞的人,他在片子里说“我一天只有43天在家!”
    FB:这没什么,06年世界杯前我一年里330天都在到处飞。这片子该踢了克鲁尼让我演!

    SZ:所以只有35天在家?
    FB:这也没什么,最近我倒是睡自己的床多过外面,但是我大半辈子都不是这么过的。人总要有点事做,我这辈子就为了这一桩事情,当球员、当教练,之后就是申办举办世界杯,所以要访问所有31个参赛国。不管有没有用,总是个好姿态。

    SZ:你光在故乡慕尼黑就住了30年酒店?
    FB:对,我在这里啥都没有置办,没有不动产,没有寓所。自打33年前我去纽约起,我在慕尼黑就没住处了。我妈06年过世前是住在这,但是她住处太小,我不想住。再说我也不想打搅她。基本我就住在四季酒店跟巴伐利亚宫廷酒店。

    SZ:这么隐姓埋名居无定所不烦么?
    FB:我一直这么住。自打1964年,我18岁跟拜仁签合同以来,就一直东奔西走。早年住体校、廉价小旅馆、然后是普通旅店,然后是酒店。越住越舒服。我们周游31国这一圈简直把我宠坏了——一直就住在最奢侈的酒店里——在悉尼是看得到海港大桥的万豪,在里约是科帕卡巴纳宫。第一次住慕尼黑这个四季是68年,我绝对忘不了。住过最奢华的酒店是曼谷的文华东方酒店。

    SZ:从来没有过“这里是我家”的感觉?
    FB:哪里舒服自在哪里就是家。对我大约就是这个范围:慕尼黑、基茨比厄尔、萨尔斯堡、南法、北意大利。在纽约我也过得很舒服,不过我不喜欢一直住那儿。

    SZ:你刚才说过,你一辈子就为了一件事情奋力,你是指?
    FB:我当年是学保险推销的。1959年我就在安联当学徒,【注:才14岁!安联招童工啊!】我就觉得跟被关起来坐牢一样。办公室的人都挺好的,真的!我就是办公室里的阳光男孩Sunny Boy,瘦小、天真无辜,所有人都爱我!但是我必须跑路,我想要运动!足球就是我的救星!现在回首往事的话,我可以说,我这辈子,就跟我当年梦想的一模一样。我这辈子过得很完美。

    SZ:你出生的慕尼黑基兴,作为起点对你而言是不是太小了点?
    FB:那时候我没觉得。那时候也没得比较——没电视,没电脑。我青少年时候唯一有的是萨内拉人造黄油盒子的贴画。贴画里有非洲、有美国,我就特别感兴趣——那些地方究竟是怎么样的呢?从小就想去看一看,但是从来不敢想过真的能去亲身游历这些地方。

    SZ:你有一次说,要感谢“基兴研究生院”?
    FB:那是讽刺的反话啦。那时候基兴可不是能生出世界明星的地方。我运气好,生在正确的时候。我是45年生的,才有机会。刚开始我就有一个羊毛球踢——我一辈子的起点。你能看到多大的世界,全取决于你自己。有很多人四处奔波,但是什么都看不到,因为他们忙忙碌碌无暇他顾。我一直对周边都很有好奇心。这辈子都忘不掉第一次跟拜仁出国——所以我其实是阿根廷的大饭丝——那是1966世界杯后,我们跟洲际杯冠军布宜诺斯艾利斯竞赛队有场比赛。布宜诺斯艾利斯人就在大街上跳探戈!简直不敢置信!阿根廷闻起来都跟德国不一样,充满辛香、热辣、感性的气息,至今我都能感受到那种气味。

    SZ:墨西哥也是你喜欢的国家?
    FB:因为两次世界杯!70年是作为球员,86年是作为教练,自然印象深刻。墨西哥人特别热情,对足球也投入,我很受感动。去旅游也很有风情。

    SZ:皇帝平日怎么出行?
    FB:轻装:登机箱、西装架,行李少量,西装必备。我可受不了出门在外穿个内裤然后套上什么有洞的牛仔裤。然后必须得准时!对我这是基本三观问题!也许跟我的星座有关,处女座讲究规矩秩序。我不知道你怎么样,但是我是绝对不喜欢等人的。有些人就是永远迟到的类型,跟这种人我没二话绝对断绝关系。

    SZ:飞行里程如今也是身份的象征,你也这么觉得?
    FB:这有啥用?对我来说一点意义都没有。我总是公务出行,要么是足协出钱要么是拜仁出钱,难得才自己掏个钱,要里程做什么?

    SZ:70年代末你在纽约宇宙踢了3年联赛,纽约那时候是世界中心,你在纽约的经历如何?
    FB:从慕尼黑基兴到纽约,是超级超级一大步。一开始我还不大确定,因为我是国家队队长,世界杯就在眼前。我反反复复的一会儿答应一会儿又反悔。我那时候还没真的认识纽约,光知道些照片。宇宙队就说,你过来玩一趟,看看我们究竟是啥样的。宇宙队是华纳兄弟旗下的,他们把我请上了一架直升机,从泛美航空大厦(大都会保险大楼)起飞,穿过曼哈顿,对我而言简直是一个新世界!越过哈德逊,一路到新泽西的巨人体育场——那是当时全世界最现代的球场,有VIP包厢,这样的球场在欧洲根本没有。飞往球场的路上,我就对他们喊:好,停,我答应!

    SZ:巨型影院
    FB:对我来说绝对是个巨型影院。70年代有这么个俱乐部——54工作室。所有人都在里面,好莱坞、摇滚明星、艺术家。我们宇宙队在那也有张桌子,我跟贝利以及卡洛斯·阿尔贝托常去,以前从来没见过这种景象。突然俱乐部就开始跳桑巴了,所有人都开了眼界,你们要知道,贝利的桑巴至少就跟他踢球一样棒!我不行,我就安安静静的拿瓶酒在手里坐着看。从一个安静的角落看一整个疯狂的世界——对我而言纽约的时光是我一生中最美好的岁月。

    SZ:那么,30年后911双子塔袭击,一定让你很心痛?
    FB:911还是我的生日!我每年都会回纽约过几个礼拜,会会几个朋友。袭击后我有整整六年没敢去。因为我几乎每天都——最少也是每周一次——去双子塔107楼的一个餐厅吃饭,那有个德国老板跟我熟,我是常客。我实在太震惊了,实在不能想像没有双子塔的纽约是什么样。我还是保持我的记忆吧。

    SZ:70年代你住哪儿?
    FB:中央公园南。叫“那瓦罗”,是个公寓酒店,现在已经没了。我的公寓在21楼,背后可以看到整个帝国大厦,前面是中央公园,可以360度环视曼哈顿。这个地段我如今住不起了。

    SZ:还有特别知名的邻居?
    FB:那瓦罗的房产中介喜欢租给刚到纽约的艺术家。丽莎·明尼利,多明戈,帕瓦罗蒂都住过。自然还有鲁道夫·纽瑞耶夫。我们当年有6个月是门对门的邻居。他那时候在大都会歌剧院工作,我们处得很好,经常一起出去吃饭。

    SZ:芭蕾天才对球员贝肯鲍尔什么方面比较感兴趣?
    FB:对足球他真不感兴趣,他有他自己的世界。他有次到我家来,给我看他的脚。我被吓到了,从来没见过这么伤痕累累畸形扭曲的脚。我就跟他说:鲁道夫,这不行,这样的脚你怎么能跳舞?他问我能不能帮他,我就把我们的按摩师叫来了,给他好好的包扎了一通。然后他就又能在大都会剧院蹦三米高啦。

    SZ:纽瑞耶夫喜欢你的事情是真的吗?
    FB:我们可以这么说,他试过。门对门住着的时候我们每天都见面。我记得有次我们在布鲁克林的Riverside咖啡座吃饭,在上甜点前,他就动手动脚摸我膝盖占我便宜。我就跟他说:鲁道夫,别这样,我们不是一个学院的。

    SZ:他不知道,你更爱女人么?
    FB:呃……他就那么一试,我们后来也没再提这回事情,我拒绝的态度也不坏。得不到回应的单恋是经典歌剧主题,我也不想戳人伤疤。不过有一点是真的,鲁道夫为我打开了歌剧的大门。
    【注:皇帝把持住还是很明智的,因为从时间上算下来隔年纽瑞耶夫就被查出HIV阳性,所以那个时候说不好已经感染了……】

    SZ:你经常去大都会歌剧院?
    FB:以前就去过。我有个好朋友,雅沙·希波斯坦,是大都会的首席大提琴师。我在纽约的时候每周都至少去一次歌剧院。从我住处去林肯中心我花十分钟就能走到。多明戈、帕瓦罗蒂、纽瑞耶夫,你都认识他们了,当然要去看演出。歌剧院里的球员,如今看起来不可想象,但是在那时候的纽约并不是特别奇怪的事情。

    SZ:著名的安迪·沃霍尔的工场你却从来没去过,尽管他们邀请你很多次,为什么?
    FB:我对绘画艺术不是很感兴趣。波普艺术对我而言很陌生。弗雷迪·奎恩是我的英雄,然后是披头士——但就算是他们也是花了一阵子才让我适应的。那时候艺术与足球很少有共同点。艺术一直在那里,但足球在这个时代才第一次踏上世界舞台。

    SZ:有句话说,是纽约和你与黛安娜·桑德曼的关系让你成为了世界公民
    FB:我向所有人建议,只要有机会的话,出国去。哪怕是跟俱乐部利益相冲撞。语言、文化、新的环境——歌德都知道“机伶人在旅途中获得最好的教育”。旅行让我更开阔。黛安娜可能给了我这样的勇气去说“我现在就出发”。我必须自己拿主意。我生命里的每一段关系都对我的人格发展有很大影响——不要止步,要向前,从球员的狭窄世界走出来。

    SZ:DFB常务秘书沃尔夫冈·尼尔巴赫说过:不管贝肯鲍尔去那里,他都不仅仅会扬名——而会被推崇备至
    FB:那不是我,而是足球的力量。给你讲个故事:我们周游31国到东京——我喜欢生鱼片和热清酒——所以我们去了田舍家,东京没有别的地方有更新鲜的生鱼片啦。我们去过,知道特别贵。那次有个日本壕意外的看到我们,他一声不吭就把我们的账结了,我们直到付账时候才知道!

    SZ:还有贝肯鲍尔教!
    FB:我们有次去巴拉圭,早上去了伊瓜苏大瀑布,等下要去看巴西对委内瑞拉的比赛,晚上还是有点冷,我就想去买个毛衣。结果到了店里,一个特别漂亮的女店员高声喊出我名字,突然就涌出了十几个超级美女围着我尖叫!简直太超现实了,这种事情罗克·圣克鲁斯遇到还差不多,但是我这样的老达克斯狗?
    【注:呜……皇帝还心心念念记着小圣的帅呢!可小圣也从美少年进化成中年球员了】

    SZ:你受到过数不清的国家级接见,跟那些有权有势的人打交道容易吗?
    FB:各人各不相同,政客们的话总是来来去去的,倒是沙特酋长与卡塔尔埃米尔端坐不挪窝。也是重要人物。我一直强调,越受世界敬重的人,行为处事越谨慎。但是随从们总是大惊小怪。有次在一个亚洲国家见一个王储,照他们的习俗我得把一个仆人踩在下面,我拒绝了。丑闻!对国家尊严的践踏!倒是王储很高兴,对我说,你是多年以来第一个有勇气这么做的,赞美你!

    SZ:沙特王储真的跟你说过多妻的不好?
    FB:那是王储苏尔坦的一个酒宴,他那时候还是体育部长。“殿下,”我问,“我感兴趣的,不是你们的信仰,而是四个老婆——究竟怎么样呢?”“别提啦!”他说,“每个都烦个不停呀。给一个老婆买个戒指,另三个就也要,还要更贵的。早就不有趣啦。”

    SZ:关于你对博茨瓦纳首都哈博罗内的德国大使馆的访问有什么想说的?
    FB:你是说哈博罗内的蜘蛛?那是我一辈子过的最不安心的一夜!接待我们的时候,有个大使馆工作人员吃完饭给我看了他的大腿,整条腿就跟乌鸦一般黑!他说:在高尔夫球场被蜘蛛咬了,差点死掉!最后倒是活下来了但是整条腿黑了,而且一辈子只能这样了。招待会后,我穿过高尔夫球场回到酒店,躺在床上,突然,看到床单上一只蜘蛛在爬——我用窗帘拍死了它。但是整个被吓到了,一晚上都不敢闭眼,我才不要那么一条倒霉黑腿!

    SZ:你对马里妇女有特别好的印象?
    FB:我必须说,马里有着全世界最美的女人。精致的脸蛋,高颧骨,优雅的在头上顶着陶罐,挺直脊背,好似一群女王。世界上最贫困的国家之一,但是有着最美丽、自豪的女人。


    最后附送花边:
    皇帝其实挺喜欢自爆各种被男性调戏的事情。之前他还自爆过他有年跟“某电信运营商”【注:应当是O2】有商业合作,O2就说我们送你个号吧你随便挑。单纯的从来不看慕尼黑台深夜卢瑟向节目的皇帝,就挑了个六六大顺的“0176-666666”——他完全不知道6(sechs)因为谐音sex,通常都是色情电话或者色情从业人员的电话,然后他就不停地被各种猥琐男的猥琐电话轰炸了!

    【我很想知道他最初接到一堆这类电话的感想如何,也很想知道那群猥琐男事后得知那是皇帝的时候感想如何。】


    以及附上他的一小段提到纽瑞耶夫的采访视频:
    贝肯鲍尔谈及纽瑞耶夫 【注:我辛勤的用wmm加了字幕!】

    这种经历我只有跟鲁道夫——鲁道夫·纽瑞耶夫。纽瑞耶夫跟我当了6个月对门邻居,哈哈哈,疯狗,跟我不是一个学院的,这事儿半途我才弄明白。可能我说这事不大礼貌,不过可能也没事挺好。那时候他一直给我芭蕾票,我就回他球票。不过他来看球是没戏的,倒是他的秘书是个意大利人,自然常来看我们踢球啦。我们有次就约好,去(纽约的)另一边,去布鲁克林,Riverside咖啡座,超棒,嗯,可以看到东河,纽约天际线,嗯,然后,纽约在背后,鲁道夫在我身边,他就凑过来,玩我的膝盖,我就知道他的倾向了。我就说:鲁道夫,别再试了,也别再凑近,就坐在那边,我跟你不是一个学院的。不过这种事情现在大家都很能接受啦,我们后来还是朋友的。后来,我们还约了很多次。

    和给不认识纽瑞耶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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