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同事在朋友圈看到打桑葚的情形,向我感叹原来桑葚是这样“摘”的,树下撑起一个包,桑葚便哗啦啦都掉落在里面。
这样的情形,我曾经是多么的熟悉,它几乎伴随了我整个的童年时代。
最早的时候家里有两棵桑树,记得一到这个季节,我便会跟叔家同龄的妹妹跑到桑树下,仰望头顶桑树上那一颗颗的桑葚,看哪颗已经熟透,便迫不及待地摘下来放进嘴里,甜甜的滋味立马浸润了喉咙,解了我们的馋虫。
那时候桑树很大,桑葚很多,它们不会同时熟透,未熟的桑葚是遍体通绿的,而且很硬,我们都谨记着大人们的嘱托,这样的桑葚万万不可吃,吃了会流鼻血,破鼻子。
那时候虽然不知道其中的原因,但是未熟的桑葚实在也引不起我们的食欲,他对我们来说酸涩无味,毫无吸引力。我们只是盼着它们快快变得红起来紫起来熟起来,让我们好好的打打牙祭。
等到树上的桑葚看起来有一部分熟透的时候,大人们便会在早上拿着桑包,扛着木棍来到桑树下。我们小孩子也是必不可少的帮手,可以帮着大人们撑起桑包的四个角。
拿一根木棍使劲敲打桑树枝,那熟透的紫红的甜甜的桑葚便哗啦啦跳着舞跳到了撑起的桑包里。
桑包是勤劳的妈妈用剪开的尼龙袋子一个个缝起来的,缝到足够大,再在其中的两边缝上两根长长地木条,这样如果人手不够由两个人便可以撑起包的四个角,向两边拉开,被震落的桑葚便都快乐地掉到了包里面。
这样的情形很熟悉,很熟悉,它曾是我儿时最快乐的时刻,聆听着桑葚被震落掉入包里的声音,咚咚咚咚,就好像听着夏天里最动听的乐曲,让人沉醉。
待一个树枝一个树枝敲打完,熟透的桑葚也便尽数收进了桑包内。这时候,将四角往里兜,桑葚便聚在一起,大人们合力把它们倒入带来的竹筐内或者水桶内。
倘若熟透的桑葚不多,那它们就是全家人的美味了,回到家在压水井(那时候还没有自来水)上压上几桶凉的井水,将桑葚冲上几遍,于是抓起一把,便送入口中——甘甜里带着清凉,那叫一个爽!
倘若一家人吃不完,那么大人们便会到集市或者城里去卖。
那时候冰箱还未普及,桑葚又是极易坏掉的娇气水果,当天吃尚可,过夜是断然不可能的。
我至今仍记着自己的独特吃法,就着馒头吃桑葚,真是快哉乐哉!
后来,在我高中的时候,家里种了好几亩的桑园,由于要住校加之学习紧张,我再没能享受到儿时的这种乐趣,但是每逢这个季节,周末回家的时候,我还是能尝到这美味的桑葚,还能感受到它的甘甜。
再后来,上了大学,离开了家,也便错过了桑葚正好成熟的日期,再后来,结婚生子留在了现在的城市,更是无缘再吃到儿时故乡的桑葚。
虽然现在仍能见到桑葚,甚至一年四季都能实现吃桑葚的愿望,可是它们的样子却是黑紫黑紫的,不同于儿时家乡的桑葚紫红紫红的,我也试着买过几次,想寻找一下过去的感觉,可是味道也少了那分甘甜。
于是再看到桑葚时,我便只有回忆的份了。
我知道如今即使在故乡,儿时的桑树也已经很少了,它们早已随着岁月的更替被砍伐掉,也许偶尔有幸存的,也是凤毛麟角了。
前几天在同学群里说起,有同学说我们村还有一个桑园基地,有的是桑葚。但是他发过来的桑葚的样子却早已不再是儿时拇指肚那般大小的桑葚了,长长的竟有原来的几倍大,在我看来虽然是新品种,但也应该没有了儿时的味道了吧!
又到了桑葚成熟的季节,我又想起了儿时的紫桑葚。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