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醒来时已又是八点。先生早已起床,因昨晚我们说好,今天要六点起床学习。
五点二十几分,我醒来一次。那时,天已大亮。在那一瞬间,头脑是极其清醒的。然而懒惰作祟,没多会儿,我又睡了过去。
这之间睡得并不安宁。中间会断断续续醒来。只因心里还惦记着昨晚的那个约定。
后来,再次醒来时,传来了厨房里煮东西的声音。抬眼看去,先生已坐在客厅的桌子前。
朦胧着睡眼,从床头的小柜子上摸过手机来一看,已经八点。
叹了一口气,心里又在瞧不起自己。
明明说要起床学习,却次次爽自己的约,心里不免又懊恼起来。
“臭蛋,你在干嘛啊?”我朝客厅里坐在桌前的先生喊。
“吃早饭,你要跟我一起吃吗?”
我其实是想起来和先生一起吃的。可是,刚醒来的我,吃也吃不下东西,再加上内心懊恼,于是道:“我等会儿再吃,你先吃吧。你给我拿过成语词典来我看一会儿。”
看吧,我总是这样的懒。
每次先生给我做本来我自己应该做的事情时,我都会愧疚。然而,我虽有悔过之心,却无改过之行动力。
看了二十分钟成语,我终于起床。
起床时先生已经吃完早饭。他煮了玉米和地瓜。
“宝贝儿,要把你的玉米给你剥好吗?”
其实我可以自己做的。不过,我又无耻地点了点头。
收拾好东西,先生出门后,我一个人开始啃玉米。
看着秒针嘀嗒嘀嗒地转。倏忽之间,人已年过三十。
都说三十而立,而我感觉自己像是一个寄生虫。寄生在我家先生肚子里的寄生虫。
我总给自己找各种各样的借口。而这些借口,让我堕落。
我说,我想要当一个写故事的人。可是,我却没有写出来一篇可以通过签约的故事。
一个故事,我很喜欢的故事,断断续续写了将近三年。前一阵,自觉写得差不多了,又一次申请签约。之前曾经申请过一次,无奈编辑说故事内容不够精彩,还需再努力。
这次,改了一部分之后,自己心里知道,有一些情节仍然没有写出我想要的效果。然而,还是急不可耐地发出了签约申请。
很快,我又收到了回复。编辑告诉我说,脑洞还可以开得再大一些。
原来,在我心里自觉完美无比的故事,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够喜欢。
我自觉故事里的主人公会是一个让人喜欢的角色,可是,却没有用更好的、更完美的笔触把他勾勒出来。
我苦恼,然而,越苦恼越写不出东西来。打开电脑时,不是像以前那样灵感如泉涌,而是长时间的对着电脑发呆,写了又删,删了又写。
于是,只能暂时放笔。
年岁至此,我经常自己思考,自己的坚持是为了什么?之前,我犹豫不决的时候,曾经翻开过答案之书,我至今为止唯一仅有的一次翻开此书。
我问,我这样执拗地写下去,到底对不对?
翻开看到答案的那一瞬间,一种莫名的感动与心安在心底如花盛放。
答案只有四个字:“会有好运。”
从此以后,这成了我困顿时的精神食粮:“坚持下去,会有好运。”
我以此安慰自己、鼓励自己。
这两年,经历了各种人生抉择之后,我选择了兼职教课,其余的时间用来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如今,恢复自由之身两个月了,却没有写出自己心里的故事。再加上,已年过三十,却一事无成,不免更加焦虑。
就这样边懊恼边吃完早饭后,来到书房的书桌前,拉开窗帘,打开窗户的瞬间,看到一个女生正慢步跑过。
于是,我又在心里鄙视了自己一番。
我也说过要去锻炼身体,要去跑步的。却以公园离家远、一个人在马路上跑步又有些难为情为由,迟迟不肯付诸于行动。
尽管在日本,沿着马路跑步是一种再正常不过的现象。
叹了一口气,坐回书桌前,打开电脑,开始敲字。
微风轻轻吹起窗帘,抬眼能看到的,是窗外葱郁高大的树木和盛开的玫瑰花。
如此良辰美景。
我在用电脑忏悔着我近段时间来的所作所为、所思所想。
我曾经最讨厌找借口的人,如今,我却变成了那个自己曾经最讨厌的人。
人生最长不过百余岁,如此虚度,实在是浪费了这大好年华。
想到这里,我又加快了敲字的速度。
敲完字,我该出去跑步了。
不管多么不愿意动弹,不管想给自己找多么冠冕堂皇的理由。
只要迈出脚步,你就战胜了前一刻那个还在找各种借口的懒惰的自己。
别让各种借口荒废了你的人生。
不管做什么,都请记得:坚持下去,会有好运。
桐安予。
2019.06.05
于国分寺小书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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