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又没吃药吧?

京学下颌微抬,微弱地光线掩不住皎月般的面容。
虽然做了些装扮,改变了些许面相,但,京学就是京学,跑到哪里都不可能认错!
听见宓柠的称呼,京学有些不乐意,掰着手指道:“京哥,京公子,京掌门,京老大,哪个不香?就非要喊我京学?你这么直呼其名真的好么?”
宓柠笑道:“有什么不好?京学,京学,京学!我就觉得很好听啊!”
京学苦着脸道:“好歹也是京门六部统领之首,你就一点儿面子也不给?”
“得了吧,什么京门六部?整个京门还不就只剩下你一根独苗?”
京学撇撇嘴,道:“你懂什么?只剩我一个多好啊,我吃饱了,整个京门都不饿呢!”
正说着,又冲进来一个侍卫,一眼便瞧见地上躺着不动的同伴,二话不说,冲上来举刀就砍。
京学看都不看,等侍卫即将近身时,抬腿,侧踢,侍卫悄无声息地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砰”地一声砸碎了一道汉白玉的屏风。
“噫!京学你还是这么败家,这么好的汉白玉屏风,说砸就砸了,能不能注意一下落地的方位?我这寝殿里可都是价值连城的宝贝!”
宓柠的嫌弃,没有换来京学一丁点儿的愧疚,她啧啧两声,嗤笑道:“大婚之日就被抛下的皇后,哪儿来的价值连城的宝贝?你别告诉我,你没看出来这些都是西贝货!”
宓柠张口结舌,她还真没看出来。
我去,皇后宫里的东西都敢用假货?
她平日里对内侍宫女们这么好,他们居然连个真货都不给她用,枉费她一片爱护之心!
她没好意思说,自己悄悄藏起了一些自认为价值连城的宝贝,全部带到了宫外一处不起眼的地方,作为将来生存之用,难不成都是些假货?
她的愣神落到了京学眼中,后者诧异地瞪大了眼睛,道:“你不会真的不知道吧?啧啧!你师父会作何感想呢?”
偏巧又闯进来一名侍卫,京学正要迎敌,却被宓柠一把拉开,冷着脸挥拳就上,一阵令人牙酸的肉身闷响后,那名侍卫永远地沉默了下去。
京学咂舌,道:“噫,还以为你在宫里待了三年,一定被宫规调教得服服帖帖规规矩矩呢,怎么路子还这么野?”
“规矩?”宓柠把指节掰得劈啪作响,勾着唇角道,“来,你靠近点,姑奶奶向你展示一下什么叫服帖!”
京学讪笑着摆摆手,下意识地不进反退,正要开口拒绝,忽听一声尖啸破空而来。
二人急忙跳开,亮光一闪而过,一只燃火羽箭“嗡”地一声钉在雕花大床上,箭头的火焰燎着了床边的幔帐。
仿佛是个信号,大量的火箭突然来了一轮齐射,宓柠忙招呼京学一道进入密道。
这种密道一看就是皇室保命的逃生之道,不过她才不管什么皇家隐秘,在她眼里,京学不是外人,既然一同遇险,她当然不会丢下京学不管。
“快走快走!”
宓柠忙不迭地将京学往密道里塞,后者却梗着脖子不断往后退,口中急道:“莫急莫急,还有个人呢!”
“哈?”宓柠惊诧,京学向来独来独往,从不肯与人相伴,这紧要关头居然不肯走,还要等人?
“是个男人吧?”
宓柠身形蹁跹似穿花蝴蝶一般躲避着流星箭雨,说出的话带着五分不阴不阳,剩下的五分全是探寻八卦的兴奋。
京学也忙着躲避箭雨,没在意宓柠的复杂语气,老实地答道:“对,是个男人,我就是为了他才来蹚这趟浑水的。”
“哇,情比金坚啊,京学你完蛋了,哈哈哈!”
京学这才发现宓柠似乎误会了,她颇有些无奈,道:“柠儿你脑子进水了还是秀逗了?小爷我只有跟你才是情比金坚,男人于我,都是浮云!”
京学自从跟宓柠相识以后,不知不觉就被宓柠给带偏了,满口都是新奇的词儿。
柠儿?宓柠的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蹙,京学不太对劲!
她敷衍道:“好好好,都是浮云,不过偶尔抓住一片浮云感觉也不错呢,对吧?”
京学哪里不知道,宓柠这话状似妥协,实则揶揄。
趁着箭雨稍歇,她一把丢掉手中带火的羽箭,一指头点在宓柠微微沁汗的额头,没好气地说道:
“抓毛线个浮云,爷说的人话你听不懂是怎滴?这男人是个人证,爷来皇宫是为哪般,你不知道?”
她倏地一收张牙舞爪的气势,面色立时柔和下来,一把抱住宓柠,抚着她的后背无比心疼道:
“柠儿,爷知道你进宫三年,就缺爱了三年,狗皇帝不疼你,你有些心理扭曲也是正常的,爷都听说了。”
她忽然放开宓柠,握住她的肩,深深的望进宓柠的眸子,轻抚她精致的面颊,深情道:“柠儿,你就从了爷吧,爷带你浪迹天涯!”
宓柠忽然动容,眸光潋滟似水,双颊腾起两朵红晕,含情脉脉地说:“好!说你爱我!”
京学喜出望外,立刻开口:“我爱……唔,咳咳,柠儿……咳咳,你做什么?”
她刚起了个头,就被宓柠迅疾地丢了颗药丸入口,还被后者一把捂住嘴,强行将药丸逼了下去,噎得直抠喉咙,干咳不止。
“呵呵,从了你?又没吃药吧?把姑奶奶辛苦配的药抛到脑后,这是人干的事儿?”
宓柠一边拍着京学的后背,替她顺气儿,一边不断地数落着。
方才京学自称小爷,又称她柠儿的时候,宓柠就感觉不对劲,怕是又犯病了。
京学这毛病由来已久,自从京门被灭,年幼的她被歹人掳走后,一直被麻醉类的药物控制着。
等到师父带着自己碰巧遇见她的时候,那场景如人间地狱。
九岁的宓柠,看着和自己差不多大的浑身脏污的孩子,拿着一截鲜红的断竹愣愣地站着,周围躺了一地的尸体,无一不是浑身的血窟窿。
那孩子见到宓柠时,仿佛被刺激到了,野兽一般嘶吼着冲上来,手里一截染血断竹就这么直愣愣地捅过来。
宓柠当时被吓得愣住了,她永远也忘不了那双嗜血的眸子,没有仇恨,只有杀戮,仿佛只有屠尽天下人,才能安抚眸子的主人。
师父只轻轻挥了挥手,便解了宓柠的危机,等那孩子醒来后,就成了现在这样。
一会儿是男孩,一会儿是女孩,师父说这是失心疯。
不过,只有宓柠知道,这是人格分裂,幼小的孩子失去所有保障,又极度渴望安全,才会分裂出一个强大的人格来保护自己。
也是从那时起,宓柠才开始认真承袭师父的衣钵,她发誓要治好这个可怜的孩子。
“好了好了,吃了药就不要紧了!”
宓柠柔声安慰,跟哄孩子似的。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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