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人性本善或恶的讨论,古已有之。我在这里暂不予评论。先和大家说说我曾经遭遇的惊险一刻吧。
某天下午一个人走在街上,向来有边走边听音乐的习惯,我将手机连接耳线放在风衣口袋。一路口处,见有两妇人,其中一人推着一婴儿车。就在自己转头的一瞬间,望见了另一妇人眼神中透露出来的警惕,我当时的第一个反应是查看手机。果然,耳线已被拔出,手摸向口袋,已空空如也。立刻回过神来:手机被扒了!环顾四周,离自己最近的除了那两妇人就是不远处的一对年轻男女了,所以最大嫌疑人就是那对男女了。但只是嫌疑无证据,于是我立刻走向目击证人请求指认,但其竟缄默不语直接走开,顿感人间的冷漠、对恶行的纵容。好吧,靠自己了!于是走近那对男女,发现他们二人均二十六七岁模样,女子妆容姣好,男子相貌英俊,竟然在淡然自若地交谈着,说着听不懂的语言,原来是新疆人。"我手机刚刚不见了,你们看见谁拿了么?"我问。男子对我说着什么,但听不大清楚。一出租摩的过来,二人向其走去,只剩自己留在原地。
请对人性做一种善意的预设迅速环顾下四周,这里近处不见派出所,唯一的证人也置之不理,且近来媒体曝光的一些新疆人的蛮横粗暴事件已"远近闻名",就连大无畏的室友都曾被新疆人吓得胆战心惊...不管了,我才是合法所有者,能眼睁睁地看着最大嫌疑人潇洒离开?在二人已坐上车就要离开之际,我快步走到他们身边,脑子里冒出"因为我有合理怀疑认为是你们拿了我的手机..."等句子,但转念一想,这些硬生生的法律语言对他们可能起不了多大作用,于是改为:"请等一下,刚刚我手机不见了,我不是恶意怀疑你们,因为只有你们在附近,所以能让我看一下你们身上吗?"不知两人说着什么,只见男子从车上下来,手伸向裤子口袋,本以为他会掏出自己的手机来无赖一番。他望向我几秒,掏出个什么东西径直递向我,低头一看:自己的手机!我接过,抬起头,望见了他眼中布满了血丝。令自己也匪夷所思的是,我竟然轻声脱口而出一句"谢谢"。男子瞬间离去,我回头,看到了已在马路上的女子眼中的诧异与不情愿。然后二人坐车消失在视线里……
我立刻再次确认是自己的手机,失而复得,幸事焉?在自己没掌握直接证据的前提下,男子为何会将手机归还?这是转运的开端么?还是人品太好...短短的几分钟,包含了偌大的信息量,一路走着也没梳理清楚。事后想想,可以肯定的是,男子当时一定经历了一番心里挣扎,但他最后还是冒着被同伴指责甚或被团队处罚的风险,将手机归还了我。至今,他眼中的血丝依旧隐隐浮现在眼前。也许他经历了许多我们没法想象的苦痛,也许他有着自己的难言之隐,也许这是他第一次冲破自己的底线……这背后的故事,我们都无法得知,但可以知道的是,他心中的正义之神依然存在。我是幸运的,让我幸运地见到了这一幕,见到了某种希望。
无论人性善或恶,其实大多数人最关心的还是其行为结果是否为善,因为它与其最后对他人的社会影响联系最为紧密。如果一个被定义为性恶之人做了一件助人的好事,人们还会指责他吗?至少不会一边倒。在这人世间,一切皆有可能。先不论这个前提是什么,实践也证明了,好人可能会变坏,坏人也可能会转好。现今社会并不缺少对恶的惩罚措施,而是缺少对善的期许与希望。所以,对待我们周边的人,我们可先怀有一种好意,即对他人先进行一种善意的预设。也许这样,我们会活得没这么紧张。也留给人性一个伸缩的空间,一个希望的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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