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桑》:一个女人悲悯的一生

作者: 安瑶小园 | 来源:发表于2021-12-08 23:32 被阅读0次

    想象中,美国的唐人街应该是繁华一片的,多年前,我都在憧憬某一天能前往美国,看看中国人在美国的生存现状,感受下人类的繁华。

    但看了这本《扶桑》后,让我对唐人街有了另类的情感,那是深藏在内心里的悲悯之情。

    因为我知道了一个叫“扶桑”的女人的不幸人生故事。

      01  为了寻夫,扶桑踏上了不归路

    七八十年代,买卖妇女事件屡禁不止,这在中国也是比比皆是。

    可是一百多年前的唐人街,居然也有无数的中国女人卖到了美国。而卖他们的人,大多是那些另寻生路的中国华人。

    他们用一艘艘的船载着中国女人前往美国,他们是为了解决那些去美国生存的中国男人的生理问题。因为中国男人在那里,多数只能单身前往。而前往的中国人中,男女比例是40:1。

    于是“窑姐”产生了。在“饿狼扑食”的队伍中,美国少年居然就占了20%,最小的八岁,最大的十四岁,这是一个怪现象。

    扶桑是湖南姑娘,襁褓中就许给了广东的八岁男孩大勇,她成了大勇的未婚妻,每年都会收到大勇家的一些首饰,诸如发钗,衣服,银手镯之类的,但从来没有见过面。十四岁时,她被接到大勇家,从此首饰也没有了。

    大勇作为“华人”去美国打工了,于是她与公鸡拜起了堂,成了“名副其实”的大勇媳妇,侍奉起了大勇的母亲。

    大勇经常打钱回来。绵绵岁月,让扶桑有了寻夫的念头,来不及告诉婆婆,她就跟着一个男人上了船,走上了寻夫路。

    大勇母亲怕儿子不寄钱回来,没有告知大勇扶桑的情况。

    于是扶桑被一艘船颠簸着来到了美国寻夫。

    她没有想到,她的这一程将她送上了妓女之路,她在这一路上,受伤着,奔波着,无奈着,期待着……

    扶桑很美,单纯善良,当她穿上一身红衣服时,更是惊艳全场。

    但扶桑单纯,不世故,她不知道逗客人高兴,更不会主动接客,所以扶桑的生活起起落落,时好时坏。没有客人的时候,甚至都几乎挨饿。

    扶桑不抵抗,不拒绝,她向一个没有灵魂的女人,只是笑着,灿烂着,没有喜怒哀乐。

    扶桑在这样的日子里一天天蹉跎岁月。

    后来,她染上了肺病,咳得厉害,把旁边的房客都咳醒了,有人觉得她不行了,想要埋了她。于是在一个风高月影之夜,悄悄潜入扶桑的房间,把她抬了出来,想要勒死她。

    但一个男人救了她,把她抬到医院,让扶桑死而后得。

    这个男人就是克里斯,曾经深爱过她。

    02 扶桑遇到了“爱”他的白人少年克里斯

    扶桑是不幸的,如果没有寻夫的念头,或许她仍然能享受与婆婆相处的漫时光。

    或许她还能开垦,种地,施肥,断断续续收着未婚夫大勇寄来的钱,美美的打扮上一翻,享受花前月下等我生活。

    但扶桑太执着了,她不知道社会会有如此的黑暗,于是她走向了不归路。

    扶桑卖到了妓院,就进入了苦海。

    但幸运的是,她遇到了克里斯 。

    克里斯十二岁就在码头见到了扶桑,她被这个具有东方神韵的女人吸引。

    他觉得扶桑美得像朵花。他静静地看着她,欣赏着她的一颦一笑,他觉得他的心里有一个东方女人入驻。

    她就这样看着扶桑,从十二岁看到十四岁,看到二十岁……

    他违背过家庭,跟父亲抬扛,想过跟扶桑私奔,想过远离世俗,但一切都被种种的现实压了下来。

    克里斯还是妥协了,他好好的读着他的书,做着他的事,他跟女同学有说有笑,扶桑远远的看着。

    扶桑比克里斯大,她被卖去的时候已经二十岁,用老鸨的话说是已经老掉牙了,而当时的克里斯只有十二岁。

    逛妓院的队伍里,白人少年占了20%,克里斯就是其中之一。

    对扶桑,克里斯的爱很复杂,有着圣洁的恋情,但也有着愚蠢的认知。他甚至分不清,他是否爱扶桑。

    当扶桑穿上红衣时,他就觉得扶桑异常美丽,像一尊神。但当扶桑病了,穿上白衣服时,他觉得扶桑再普通不过,不再动人

    克里斯像没有长大的小孩,他救过扶桑,但在“驱华运动”中,他也跟着很多人一起强奸了扶桑。

    扶桑默默承受着,只是咬下他们的纽扣作为罪证,但扶桑没有痛恨克里斯,她感谢这个少年给她的爱,她咬下纽扣的同时把它珍藏在头发里,仍然宽恕着他。

    多年以后,当克里斯的纽扣掉下来,克里斯才发现扶桑是知道这件事的,只是她宽恕着着他。

    这个忍辱负重的女人让克里斯受到良心的谴责。

    但这也成为克里斯心中难以抹去的内疚和遗憾。在晚年时,他常常想起此事,深感痛苦。

    如果说对待妓女的人都是没有灵魂的,那至少克里斯在他纯真的年代,真心对待过扶桑,也算扶桑的一种幸运。

    03  幂幂之中,坏事做尽的大勇居然是她要寻找的丈夫

    大勇是个矛盾体,在美国打工,他常常维护着华人的一些利益,惹得华人恼怒,但他也在做着伤害中国女人的事。

    贩卖扶桑的队伍里,大勇就是其中之一,他常常换不同的名字,身份生存着。

    大勇对扶桑是有眼缘的,她觉得扶桑单纯,与众不同,但他不知道扶桑是她的未婚妻。

    于是她也像对待其他女人一样,欺负软弱的扶桑,将扶桑卖走。只是他为了扶桑生活好点,给她抬高了一些身价。

    他也像其他人一样,看到了与众不同的女人后,有了一丝丝占有的欲望,所以他占有了扶桑。

    大勇也有那么一些时候,觉得扶桑像他的妻子,但他立即否定这种设想,哪怕他从扶桑无意的话语中觉察到什么。

    他终究没有深究的勇气,他觉得不可能,他的妻子应该是守在家里的温柔女人,而不是这个风尘女子。

    命运有时就是捉弄人。

    如果当时的眼缘让大勇真心爱上这个美丽的东方女人,如果大勇想要呵护她,或许扶桑就不会堕入命运的深渊。

    如果大勇有深究的勇气,也许扶桑就会真正回到他的身边,一切以喜剧结尾。

    但如果没有,所以扶桑只能命运颠簸,任人摆弄。

    因为扶桑身无缚鸡之力,她没有办法对抗社会的洪流。

    她像一条小鱼,在大江大浪里被冲刷来冲刷去,活着,或许已是上天的恩赐。

    扶桑随着命运浮沉。

    慢慢地,大勇被这个承受苦难的女人感动,想要给她自由。

    说不上来,在大勇给扶桑的银手镯里,她似乎感觉到大勇就是她要找的丈夫。

    但没有深究,没有对话,他们似乎都不愿深究这些。

    大勇有着双重人格,他无恶不作,贩卖妇女,作弊卖马,他像一个恶棍。

    但有时他有充满了正义,善良,为了华人利益,他曾经鼓动过华人罢工,为华人讨伐公道。

    他多次与美国警察作对,最后,警察发现,他就是那个案件在身,转换身份的阿丁。

    大勇被判了刑了,他的心里一直惦记着远方的妻子,他像一根浮萍,在美国的国土上飘呀飘,但他的心里,始终装着孩童时定下的姻缘:那个从没有见过面的妻子。

    扶桑对大勇有着特殊的情愫,她觉得大勇就是她的丈夫,大勇给她的银手镯跟以前在家时给的是一对。

    这个宽容的女人不计前嫌,她微笑着,和大勇在刑场举行了婚礼,然后带着大勇的骨灰回家。

    扶桑找到了“”心爱的丈夫”,但却成为了真正意义上的寡妇。

    随着船的前行,扶桑离开了那片充满异域之旅的“唐人街”,带着她的伤痛,她的坎坷岁月……

    故事很凄婉,却也有着莫名的伤悲。

        04  严歌苓为何要创作这本小说

    严歌苓曾经说过:“她不会随便构思一本小说,让她没血没肉,她的小说都要反应一些东西。”

    严歌苓是第五代美国移民。一次偶然的机会,她看见了一张妓女的照片,照片中有个妓女美丽,神态淡定,眼神温顺慈祥。这激发了她探寻的欲望。

    于是她在丈夫的帮助下,翻看了160多本书籍,收集了大量的资料,终于找到一些蛛丝马迹。虽然没有这个妓女的确切资料,但她也发现了当时去美国淘金的华人生活的种种情况。

    而扶桑就是3000窑姐中的一人,去时才20岁,可在这个队伍中却很老了,她在各种欺辱中活了下来,实在是个奇迹。

    在《鲁豫有约》中,鲁豫让她推荐她的几本书,她首推扶桑,她说这部书是她对女人,对东方文化的深刻思考。

    那么她要表现什么主题呢?

    通过严歌苓的采访以及她书里的描写,的确思路越来越清晰。

    有人采访她为何起名扶桑,她肯定扶桑是有某种象征意义的。

    扶桑一层意思是比东还要更东的一个地方。古典神话中也讲到扶桑是生长在很东边的一棵树,太阳就是从扶桑树上面升起来的。

    还有一个就是扶桑是一种四季植物,它是仙人掌花的一种,一百年才开一次。它生长在墨西哥的西海岸,就是我们坐船一直往东走,最先遇到的一个海岸,所以起名扶桑是有一种象征意义的。

    而严歌苓也说,她塑造的是一个打不倒的人,她说:“你永远也打不到一个不反抗的人”。

    所以小说中的扶桑笨拙,有着雍容的体态、慈憨寡言,饱受摧残,但她默默忍受一切。

    克里斯爱着她,她也微笑接受,后来克里斯混在队伍里强奸了她,她也默默接受,不抱怨,不恼怒,不计较。

    克里斯想拯救她,她拒绝了,重新回到队伍里默默接受命运的安排,不反抗,不痛苦,她始终安静祥和,不卑不亢。

    大勇以东方男性的强权控制她,她也默默忍受,最后她用她的隐忍感化了这个东方男人。

    所以扶桑看上去很是可怜,但她却有着一种温和的态度。

    大勇最后想要还她自由,惹怒了美国人被判刑,她默默接受,并和大勇在刑场举行了婚礼。

    她忠心,对生活没有太多欲望,她安静接受命运裁决,默默承受一切,不骄不躁。

    或许严歌苓就是要表现东方文化的一种坚定性,隐韧性。不管你怎样入侵,她都有强大的毅力默默承受着一切。

    或许扶桑的伟大意义就在此,看视卑躬屈膝,但实则是一种强大的表现。是弱者在强国里应该有的隐忍态度。

    齐帆齐书稿第8本 ,  3575个字,共18980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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