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王爷
我刚出客栈大门,就被两个人拦住了去路,“这位公子,我家主人有请。”
这两人打眼一看就知是练家子,说话中气十足却并不粗鲁,再加上两人身上一样款式的银灰色衣服,可知他们口中的“主人”,非富即贵,来头不小。
我隐隐觉得来者不善,下意识就想躲,便胡乱应付着,“不好意思,我有急事,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说吧。”
说着我就转身要走,可才转头,眼前就横着银灰色的衣袖。来人道,“我家主人找公子也是急事,不会耽误公子很长时间的,请公子上车。”话音刚落,一辆气派的马车就停到了客栈门口,把我回客栈的路也堵上了。
我又看了一眼这两位练家子,叹了口气,乖乖上了那辆气派的马车。
我上车后,那两个人也跟着上了马车,一左一右的坐在门口,似乎怕我中途跑掉。我不禁好奇,他们的主子派了两个练家子来“请”我,意思很明显,若好言相请我不肯,大约就要动武。可是他为何不惜动武也要见到我呢?于是我便问他们,“敢问二位,府上是哪里?找在下何事?”
其中一人便道,“公子不必多问,到时便知。”之后不管我再如何问,两人也不吭声了,着实让人气闷。
好在没过多久就到了地方,我跟着那两人下了马车,不出意料的见到了一处气派宅院,只是不知这里是偏门还是后门。
那两人引着我进了宅子,一路在偏房夹道里东转西拐,穿过一道小门后,却忽然换了景致,两片将近一人高的紫薇花,夹着一条青石小路。沿着小路又转过一个弯,却原来是一个花园。
那两人又引我往前走了不远,便指着前面的亭子道,“我家主人已在亭中相候,请。”说完便退了下去。
我往那亭子里看去,只见一个男子的背影,却有几分眼熟。再看看周围花园的景色,我心中不祥的预感越发重了。可眼下似乎也没有什么别的选择,我叹了口气,往亭子里走去。
我才站上亭子门口,里面的人便察觉了,笑道,“你来了。”说着转过身来冲我笑了笑。
待他转过身来,我不由得暗吃一惊,竟然是王爷!我赶紧整了整衣裳就要下拜,“草民……”
“行了行了,此处再无别人,不必多礼,快坐,”王爷笑着,抬手示意让我坐到他对面,“来尝尝这壶雀舌。”
我低了头,回道,“草民不敢。”
王爷边倒茶边道,“不是说了不用多礼了吗?快坐吧。”一杯茶倒完,王爷见我还站在原地没动,又笑道,“怎么,还非得让我亲自端给你吗?”
我赶紧摆手,“别别别,我坐,我坐……”说完我赶紧过去坐下,小心翼翼的端起茶盏抿了口茶。
“如何?”王爷见我放下茶盏,便问道。
我陪笑道,“草民不过是俗人一个,不懂品茶这等雅事,若非要说,只觉得清香非常。想来王爷这里的东西,自然都是好的。”
借用《少年包青天》截图王爷笑了笑,“和你平日研究的那些相比,品茶自然是无聊了。不过依我看,你可不是一个俗人。”
又赔笑应和了几句,我便有些坐不住了,站起身来大着胆子道,“王爷,草民斗胆问一句,王爷手下找到草民时,说有急事,不知是何急事?”
王爷似笑非笑的看了我一眼,慢悠悠的拿起茶壶,往我面前的茶盏里续了茶,又稳稳当当的把茶壶放回原处,才道,“我听说,你查到了些新的线索,有可能会推翻现在的结论。所以我找人把你叫来,就是想提醒你……”王爷抬眼看着我,认真道,“……适可而止。再查下去的结果不会是你想要的,也不是你能承受的起的。”
我不解,“我想要的就是真相,这跟我承受不起有什么关系?”
“真相?”王爷重复了一遍,似乎觉得有些好笑,“哪有人真在乎什么真相啊?人们只会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现在这个结果不是很好么?如果你执意去追求什么真相,把事情弄得无法收拾,到最后所有人都会恨你,何必呢?”
我听了便不大高兴,认真道,“别人怎么看我我都不在乎,我只做我认为对的事。”
王爷听完后真的笑了,偏过头去感慨,“哈,还真是年轻啊。”轻叹了口气之后,王爷又转回头来看着我,“可你不觉得你这样很自私吗?你为了你认为对的事情,就可以牺牲掉绝大部分人的利益?”
王爷顿了顿,起身走到亭边,看着亭外的花草,“什么是真相?人们公认的,愿意相信的,才是真相。就凭你一个人,你要怎么说服他们放弃自己的利益,违反自己本性?没有人会愿意相信你,也没有人会承认你的真相。要知道,人是最会找借口的,给自己找一个良心过得去的借口,把你和你的真相完全否定掉,简直轻而易举。做好人总是很难,可做一个不那么坏的人,太容易了。可一个不那么坏的人,照样可以做出最恶毒的事。”
借用《少年包青天》截图王爷转过身来,边踱着步子边道,“你有没有想过,你的真相会惹怒多少人?如果你惹怒了一个人,可能他只会生气的瞪着你;如果是两个人,或许他们只能骂你几句;如果有十个人,他们就可以一起把你打一顿;”说到这,王爷的一双丹凤眼盯住了我,“可如果有成百上千,成千上万呢?”
我试着去想象了一下那种场景,的确很可怕,可怕到让我有那么一瞬间的动摇。这还只是我的想象,如果真的发生了,后果很有可能可怕到无法想象。可……我做错了吗?不,我没做错任何事,既然我没有错,那么我就不能因为可能有危险就放弃。
我刚要说话,王爷却抬手阻止了我。
“看你的表情我就知道,我之前的那些话你根本没听进去。”王爷仍旧笑着,可是明显有几分无奈。
“既然这样,那我就接着问吧。”这么说着,王爷拔出了随身佩剑,“如果查出了真相你就必须死呢?如果……”明晃晃的长剑带着寒光,就这么架在了我的脖子上,“如果你执意要查下去,我现在就杀了你呢?”
吓得我倒吸一口凉气,猛地睁大了眼睛,眼前的一片白光让我的大脑停转了几秒。
“怎么样?有什么不舒服吗?”身旁的女大夫柔声问我。
我恢复的比上一次快了一点,冲女大夫笑着摇了摇头,示意我没事,然后开始讲述我这一次的梦境。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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