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1月16号 星期三 小雨
文 | 小朋友
一路上，我对着娃娃又是傻笑，又是抚摸，软绵绵的感觉让我爱不释手。
“你呀，就是个长不大的孩子，都可以嫁人的年龄了。”
“少女心还是要有的嘛，嫁人……就算了吧，像我这样的情况，谁敢啊，吓都吓跑了。社会人心现实，我自己也要自量啊。”
我脸上的表情渐渐失落，扭头看向车窗外一路后退的街景，闹市区的电视墙，有谁在看，高楼大厦的霓虹灯，有谁欣赏。
缓缓摇下车窗，冬夜的风猛得灌进车内，扑打在我脸上，试图把我吹醒，不让我心存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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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冰紧了紧握在方向盘上的手，并没有接下我的话，一路上，我们再没有对话。
“到啦，不知道晨哥今天好些了没有，我要把娃娃带上去给他看看，显摆显摆今天咱们的战绩。”我调整了自己的情绪，阿冰手里提着干拌面，我抱着一堆娃娃，两人有说有笑地走向病房。
病房里，一片狼藉，地上摔碎了的水杯玻璃渣，打翻的水壶。
“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病房内传来阿贤的吼叫声，我和阿冰对视，快步走进病房。
只见时翀挡在阿晨面前，“贤哥，是我的错，你别生气，要打要骂我一个人承担。”
“哥，我和翀是真心喜欢彼此，你成全我们好吗？”阿晨哽咽着，眼里浮起阵阵水雾。
欣姐拉紧阿贤的手臂扯退几步，“贤，这是晨和翀弟的选择，而且翀弟对晨是真心的好。”
“欣，连你也糊涂了吗，站在他们那边？”阿贤推开欣姐的手，转身走向时翀和阿晨，“时翀，你是雄身边的人，我不好说什么，难听的我也不说，你起开。”
“贤哥，我知道你很生气，但我求你给我们一个机会，我会证明我对晨是真心的。”时翀张开双手护住比他娇小的阿晨，死死抵住阿贤。
“你！”阿贤用力把时翀推开，时翀一个踉跄摔倒在地，手扎向地上的玻璃渣，鲜血瞬间流出染红了地面。
“翀……”看到时翀受伤，阿晨心急想跑过去，却被阿贤拽回来，手指指向阿晨，“你给我过来，你现在告诉我，和时翀断绝来往，我既往不咎。”
“我不，为什么你就是不同意我们在一起，同性恋怎么了？”阿晨甩开阿贤的手，竭嘶底里地吼出声来。
阿贤气的浑身都在颤抖，听到阿晨如此顶嘴，扬起手来就要扇向阿晨。
“晨哥……”
啪……我连人带怀中的娃娃一并摔倒在地，阿贤对着阿晨的一巴掌被我及时挡下，结结实实，力气不小，足以证明阿贤是有多生气。
娃娃们可怜巴巴的躺在地上，像是一同受到挨打一般。
“小朋友……”阿冰急忙把摔倒在地的我抱起坐在病床上，我被扇得有些晕乎，而阿贤，欣姐，时翀和阿晨都瞪大眼睛愣住了，不知道为什么我们会突然出现，更想不到我会替阿晨挡下这一巴掌，那一刻空气突然安静得可怕。
“贤你在干什么？”阿冰扭头朝阿贤发火，窝在阿冰怀里的我扯了扯他的衣服，示意他别生气，阿冰低下头来关切地看着，把手捂在我开始发烫的脸颊。
“我……对不起小朋友。”阿贤愧疚极了，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我。
“哇~呜呜，贤哥打我，啊……”我捂着发疼的脸淘淘大哭。
“让贤哥看看好吗？”阿贤向我伸出手。
“不要，晨哥和翀哥同性恋怎么了…人家真心相爱，呜呜……你做哥哥的怎能忍心拆散他们……他是你最疼爱的弟弟，头上还有伤，你怎么能动手打他……呜呜……”
我推开阿贤的手，不顾形象地大哭大喊，倒是阿冰发现我有些在演戏，忍不住轻咳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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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阿贤发现自己刚才确实冲动了些，还误伤了我，但还是哼出声别过头去，脸上满是复杂的表情。
我瞧见阿贤微微动摇，“疼，我的脸好疼，头好晕…呜呜…欣姐，我是不是会毁容。”
“乖哦乖哦，脸都红肿起来了，贤，你看看，把小朋友打成这样。”欣姐摸着我的脸颊，又拉着阿贤让他看看自己干的好事。
“好了，这事就这样吧。”阿贤看我又哭又闹，脸颊明显红肿得厉害，只好暂且依着我的意思。
“贤哥你答应他们在一起了吗，是吗是吗？”我一兴奋，跳出阿冰的怀抱，一把抓住阿贤的手臂，紧紧盯着他，希望听到他更肯定的答案。
“脸……不疼了？”阿贤看我前后变化这么大，眼神充满怀疑。
我马上折回阿冰的怀里，用手捂着红肿的脸颊又开始装模作样，“疼，可疼了，臭贤哥下手好重。”
“得了得了，真是败给你了。”阿贤戳了戳我的脑袋，再转身看向阿晨和时翀，“你们的事，我可以不插手，但时翀你记住，别让我弟受半点委屈，还有你，好自为之吧。”
“耶…”听到阿贤的话，我开心得坐立起身子，双手比耶，阿贤叹了口气，摇着头走出病房。
“你呀，是不是很疼，赶紧揉揉，我去找你贤哥。”欣姐心疼地拍了拍我的小脑袋，转身跑出病房。
阿晨赶紧把摔坐在地的时翀扶起来，“都流血了。”拉着时翀的双手，阿晨的心都揪成一团，
“傻瓜，我没事。”时翀柔声安慰阿晨。
“怎么回事，手怎么伤成这样？”不知什么时候，阿雄出现在我们身边，一把抓过时翀的手，“谁伤的？说。”
“雄哥，我没事。”又转身看着我，微微点头，“谢谢你，以后有什么需要我帮忙，一定万死不辞。”
“什么死不死的，只要你真心对晨哥好，只要贤哥同意，这巴掌啊，值得。”我抡起拳头砸向时翀的肩膀，让他别内疚。时翀点头微微一笑，这一次，没有那种礼貌疏远的笑容，而是感激和信任。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谁能告诉我，什么巴掌不巴掌的？”阿雄不耐烦的询问我们。
“雄，先带翀弟去包扎伤口吧。”看着时翀的手掌还在流血，部分玻璃渣扎入掌心，阿雄赶忙领着时翀走出病房去找医生。
“小朋友……”
完了完了完了，阿冰的语气如此可怕，我缓缓转身，却不敢抬头看他。
“冰哥……嘿嘿嘿。”
“看着我。”阿冰命令的口吻，让我不得不抬起头来直视他的眼睛。我以为他会臭骂我一顿，或者扬起手来把我另一半的脸颊一起打肿，好显得平衡。
看着我红肿了一边的脸，阿冰叹了口气，“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动不动就让自己受伤，能不能让人省点心。”
“只有贤哥点头同意，晨哥他们才能光明正大在一起啊。”我摇晃着脑袋，开心的说道。
“对不起小朋友，一定很疼吧。”阿晨伸出手抚上我那发肿的脸颊，轻轻抚摸着。
“好疼的，你不知道贤哥下手多重，如果真打到你，肯定旧伤加新伤了。”
“我哥能同意，真的多亏了你。”阿晨满脸担忧。
“好了啦，贤哥既然当着大家的面同意了你们的事，你就别担心了好吗，重要的是你们能够幸福，小朋友我才是最开心的。”
“好，一定会的，不会让我们的小朋友白白受伤。”阿晨欣慰地笑出声来，用力点点头。
“呀，我的娃娃。”我赶紧把掉落一地的娃娃一只一只捡起来塞进怀里，心疼的抖了抖表面上的灰尘，又抱到病床上。
“晨哥你看，这是冰哥给我夹的娃娃，我用了十几个游戏币都夹不到一个屁，而冰哥才用了7个游戏币就夹了这么多，是不是很厉害。”
我又挑了其中一只，递到阿晨面前，“之前听贤哥说你很喜欢海绵宝宝，送给你啦。”
“真是个傻孩子。”阿晨并没有接过我手中的娃娃，而是一把把我抱住，“谢谢你小朋友，真的很谢谢你。”阿晨埋在我的肩膀哭泣。
“不哭不哭，晨哥不哭，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舒缓着阿晨的后背，安慰他未来会是美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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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朋友，来，把冰袋敷在脸上。”欣姐匆匆走进病房，把冰袋塞在我手里。
“谢谢欣姐。”我拿起冰袋，敷在红肿的脸上，凉丝丝的让我感觉脸颊不那么发烫。
“是你贤哥让我拿过来的，他心里其实很愧疚，但就是自己不来。现在在停车场等我，我先走了。晨弟你先休息，这些天我再和他谈谈，你别太担心。”
“好，谢谢你了欣姐。”阿晨点点头。
阿冰打开刚才在半路上买的干拌面，抽出筷子递给阿晨，“快吃吧，折腾了这么久，别饿着肚子。”
“谢谢冰哥，谢谢你们一直对我的照顾，反而是我，总给你们添麻烦。”
“说什么傻话，这么多年来我们一直相互扶持，照应彼此，如同亲兄弟一般，你这么说冰哥可就不高兴了啊。”阿冰拍了拍阿晨的肩膀，两人相视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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