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黑天鹅
董蕊在做好了一家人的便当后，便让丈夫白晟驾车带一家人去到郊外散心。
因昨夜刚下过雨的缘故，此时凉风习习，空气也变得格外清新。
自从白鹄从医院回来，董蕊便察觉到白鹄似乎心里面似乎藏着什么心事，看着她心神不宁的样子，自己也变得忧心忡忡。白鹄从小最信任的就是自己，有什么事儿也会第一时间分享给自己这个做母亲的。但此时，她透过车内的后视镜，瞥见坐在后座上的白鹄，正若有所思地望着窗外，一声不吭。
一路上，白晓峰都和爸妈有说有笑的，虽然总是免不了老爸老妈老是喜欢从各种话题扯到他这学期的期末成绩上，然后便开始一轮又一轮的“批斗”，不过，大大咧咧的晓峰，此刻倒是并不在意。
他时不时地偷瞄身旁坐着的姐姐脸上的表情。一旦觉察到姐姐因为自己的玩笑话而露出微笑，他便也跟着开心了起来。
“爸？咱们什么时候能到啊？你都开了有20多分钟了吧？”白晓峰坐在后座，环抱着胳膊抱怨道。
“你急什么，你看看姐姐，就不像你这么闹腾，整个车里就你小子的声音最大，这不，还有十多分钟就到了。”白晟说道。
此时白晟已经开离了闹市区，一进入郊区的范围内，车辆似乎也逐渐变得少了起来。他们的车爬上了蜿蜒曲折的山道，山道两侧则是林区。远处，是层峦起伏的群山。
白晓峰看着窗外的群山，按下车窗玻璃，清冷的空气瞬间钻入车内，吹得人神清气爽。他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山外的空气，表情略有些浮夸。白鹄扭头，看了看他浮夸的表情，右手轻轻放在他的头上，揉了揉他乱糟糟的头发。
“姐，我可是早上刚做好的发型，你可别给我弄乱了。“白晓峰说道。
白鹄笑道，“我怎么就没看出来你做了什么发型？”
“哎，你不懂，这是现在流行的凌乱美，对了，姐，我能用你的手机吗？我想拍照。”白晓峰问道。
白鹄把手伸进衣服口袋里，拿出手机递给了他。
“咦，老姐，你手机里面怎么有这么多新消息啊？你都不看的吗？”白晓峰打开姐姐的手机，映入眼帘的是一整个屏幕的未读信息。
“哦是吗？估计刚开了静音没听到吧，你要拍照就拍吧，手机消息我等会儿再看。”
白晓峰“哦”了一声，点开照相机，在车里扭来扭曲，试图用最佳的角度拍出他所认为最好的摄影作品。
此时车行至盘山公路高处，远处连绵起伏的群山也被如裙带似的薄雾所环绕。
白鹄有些入迷似地凝望着远方的群山，她半眯着双眼，车外的风迎面扑来，那风中似乎夹杂着让她觉得非常熟悉的味道。她眺望着远处的群山，幽幽绿绿，望不到头，她愈发觉得，群山如同好友一般在向她招着手，似乎已沏好了一汪泉水，正在静静地等待着她。
她闭着眼睛，突然十分享受这让她异常熟悉的感觉。
“到底是在哪儿见过？”她闭着双眼，努力在脑中搜索着这让她觉得似曾相识的风景和置身其中的感觉。
“忘了吗？很早之前就来过这里了。”一个如鹅毛般轻柔空灵的声音在她脑海中回响开来。
“你是谁？是刚刚的……白鹄吗？”她在自己的脑海中问道。
然而那个声音没再响起。
白晟终于将车行驶到了半山腰的一块宽敞的空地上，他们这一路上，倒是看到不少徒步而来的登山客，他们一边负重登山，一边有说有笑。
“咱们要不就把车停这儿？然后我们就可以徒步从那边那处登山道走下去。山底是宝狮湖，那儿风景最好，咱们可以找个湖边的位置坐着，赏赏风景，吃吃便当。”白父把车稳稳当当地停在停车区，说道。
“好啊，那咱们就在这下车吧。”董蕊说道。
白晓峰兴奋地跳下了车，跟着前面的几个登山客一路朝着山底的宝狮湖进发。董蕊在他身后一个劲儿地叫他，试图让他走慢点儿。而他却已经跑在了前头，转身朝董蕊做了个鬼脸，便一溜烟地消失在前方下山道路的拐角处。
“小白，这山路有点儿抖，你腿上伤还没好完全，慢点儿走。”董蕊搀着白鹄的胳膊，温柔地说道。
“没事儿的妈，我的腿已经不疼了。”白鹄回头看着她笑了笑。
“哦是吗？那太好了。”董蕊说道。
这一路上，白鹄倒是还瞧见了好几只自己认识的小鸟，它们看见了她，站在树梢上用只有她能听懂的鸟鸣声向她问好。
白鹄抬头，微笑着朝它们摆了摆手。
到达山下的宝狮湖的时候已近中午，白晓峰兴奋的跟姐姐白鹄在湖岸边合影。
“姐，你快看远处有只黑色的大鸟，那是天鹅吗？”白晓峰突然指着湖心处的一只悠闲自得，通体黝黑的黑天鹅问道。
湖心处的那只天鹅此时正梳理着自己身后的羽毛。它的嘴有着夕阳一般鲜艳浓厚的红色。
“它真漂亮。”白鹄赞叹道。
白晓峰拿起白鹄的手机，又尝试着用各种角度给天鹅拍照了。
“姐，你快让爸给你换个手机吧，你这手机像素不好。景深的功能也没有。”白晓峰一边咔嚓咔嚓地拍着照，一边说道。
“以后再说吧，我手机也没坏，对我来说，只要有基本功能就行了。”
白鹄看着湖心处的那只黑天鹅，它此时突然将自己修长的脖颈伸入湖中，不一会儿，便从湖中捕获了一条肥大的鱼，一下子就吞入了肚中，美餐了一顿。
“哇！姐，你看见了吗？”白晓峰激动地说道，“它好厉害！幸好我刚刚拍到了！姐，等会儿回家记得把照片都传我QQ上啊。”
白鹄看着那只黑色的天鹅，而那只天鹅此刻似乎也已经注意到了岸上的她。
她们就这样远远地凝望着彼此，白鹄突然觉得，那黑色的天鹅看着自己的神情，就好像它认得自己一样。下一秒，她看见那只正注视着自己的天鹅突然将扬起来的笔直的脖子慢慢地垂在了胸前，那动作，就好像是在朝自己问好一样。
白鹄有些吃惊的看着她的动作，她有些犹豫地，也向湖心处的那只黑天鹅点了点头，视作回应。
下一秒，黑天鹅突然张开了自己宽大的翅膀扑腾了几下，而后，尽直接在湖面上空飞了起来。
“快看！快看！它飞起来了，飞起来了！”白晓峰激动地指着那扇动着翅膀，踩在湖面御风而行的天鹅，朝身后正坐在岸边的爸妈呼喊道。
白晟和董蕊将刚才的一幕幕都看在了眼里，董蕊看着那只在湖面上空飞翔的黑天鹅，眼里流露出一阵担忧之色。而当那黑天鹅稳稳当当地落在了湖岸边的时候，董蕊突然站起了身，这时，一旁的白晟将她拉住。
“就让她去吧。”白晟扶了扶眼镜，看着此刻正一步步靠近那只黑天鹅的白鹄，平静地说道。
全目录：《灵界：千鸟之歌》
关于作者阿万：
阿万，来自成都的90后老阿姨。
曾求学于加拿大，会三种语言，做过项目研究员、翻译、顾问主管、教师；后西行到巴基斯坦，现和我家老乌在巴国创业。
闲暇时最喜欢的，还是读书写字讲故事。梦想是把自己写的故事讲给我未来的小屁孩儿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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