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的树,在那儿,怎么就有人把你给砍了呢?!背柴火近,方便?顶多只有一捆,做柴烧火你也不是上好的木柴,仅剩的一枝也被锯掉了,等到来年抽芽,生长,得多少年才能像今年那样,春天满树银花,夏天满枝金黄的果子,让过路的人唏嘘不已哦!”
注意到你的时候,是前几年的夏天,放了好几天假,饭后沿着溪边的公路遛食。
村里的公路一边是稻田,一边是把村子分成两瓣的小溪。走到离自家稻田不到十米的公路上,像发现新大陆一样的,盯着把枝都压趴的苦李子(土生土长野李子)看,个头真不小,暗黄暗黄的,往树上随手一抓,抓到的肯定是满手的苦李子。
已经好久没吃这种土生土长的苦李子了,摘下一个,咬下,果然与记忆中味道一样,苦!
回家跟母亲说这事,母亲说:
前几年已开花、结果,刚开始,花小果少,还未等到果子黄,村里贪玩的孩子早已拿着棍子打落完了。
眼前一年一年的花越开越旺,果越结越大,不知道谁把它的主干锯倒了,倒了的干居然掘地求生,前半截卧在地上,后半截昂头而起。
就是你现在看到的样子,看上去一棵枝繁叶茂果多直挺而上,另一棵一样的枝繁叶茂果多却矮半截,其实是一棵树的两枝,树蔸灌木丛生,你看不清而已,矮的是被锯倒的那枝。
我说:“谁这么闲呀,锯它干嘛?”
母亲说:“这有什么可惜的,山上又不是没有。”
我说:“这年头,还有几个往山上摘苦李子吃的,出门就有,偶尔顺手摘颗尝尝鲜,不挺好吗?”
也不知道,它怎么在门前溪水也安营扎寨的。
母亲说:“可能是,谁在山上摘来吃,吐了颗核在那儿,也有可能是鸟儿叼掉在那儿的,还有可能的是,涨水从山上带来的。它在哪儿都能长,没什么稀奇的。”
现在是没什么好稀罕的,可却是我们小时候为数不多的零食之一,苦李子一熟,约上小伙伴背着背篓,挎着布包去高山上摘苦李子。
那时,树再高,也有办法爬上去,树梢上的只能留给鸟儿吃。大人们常说,苦东西,没虫子爬的,爬不上树的,就在树下捡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下来的苦李子吃。
现在生活富裕了,没人去山上摘苦李子吃了,更别说捡来吃了。长在大路边上的,都只等鸟儿吃,或熟烂掉。
怪不得,这么一棵会结果子的树会被人无情地全锯掉。
只能默默地叹息,一棵普通的树,于每个人的情结不一样吧。
那天,饭后走到公路上消食,看见村里一位嫂子在烧她家门前(她家在溪边,门前全是石头砌成二米左右的溪堤)被砍的荆棘。一位哥哥打趣道:“你要让乡政府的人来烧。”
“这话从何说起?”我问道。
他说:“听他们说,是为了清洁河流什么的,把溪边的树、荆棘要砍掉,那(用手指指脚边被砍的树)!都是乡政府派人砍的。”
嫂子忙抢道:“要不是,我不让,还准备把我这几棵保土的树(至少有10米那么高)全砍了。”
这下全明白了,这些树一直好好的长在堤边、溪边,有人砍回去当柴烧,但都没全砍,一棵至少会留一根旁枝或只剔枝,不砍主干。
没有像现在这样,一棵树锯得、砍得干干净净。
只能祈祷来年,它们都能带给村民惊艳。
我也相信这些又贱又卑的土生土长的形形色色的树,来年春天会给村民、村里带来新的活力,新的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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