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有个难圆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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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序言：

我们都知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却不知道下面还有一句“人人有个难圆的梦”。

  01

  时间过得真快，转眼间刘大娘今年已经53岁了。

  听村里的人说，赵大娘还是个姑娘的时候，村里就有不少的男孩爱慕她，都想把她娶回自己的家里当媳妇。别说，那时托媒婆上她家门说媒的还真不少，但她死活都不肯答应，最后是嫁给了村里最勤快的刘大爷。

  我听我爸说，他当年也是追求者之一，可惜最后并不能如愿，才选择了我妈。我爸说，刘大爷也是追了赵大娘三年多，赵大娘才肯答应嫁给了他。自从这刘大爷娶了赵大娘之后，做事就变得更加的勤快了，而且每天都是早出晚归，一心就只想着要赚钱，希望能给赵大娘过上好日子。这说起赵大娘和刘大爷，也是一对命苦的鸳鸯，从小就没有父母在身边，追刘大娘的时候，还一直帮她照顾生病的父亲，也许赵大娘也就是这样被打动的。不像我爸，我从小我就有爷爷奶奶带，外公外婆也不少来看我。

    这赵大娘嫁给刘大爷还不到一年，就生下了一个女儿，这家里边没人能帮忙照顾，赵大娘只好一心在家里照顾女儿，让刘大爷一个人出去做事。这男人一旦有了家庭负担，就会更加的拼命工作，日子也还算过得去。

    一年后，我爸才经媒婆介绍娶了我妈，两年后终于生下了我，同年，赵大娘已经又生了一个女儿，比我还小两个月。此时，刘大哥家里的生活条件已经改善了不少，在村里几十户的人口当中，过得也算是比较富裕了。

    我爸家里就他一个儿子，有爷奶在家，什么事都可以帮他分担一下，也不用他去多操心，但我爷奶对我爸绝对不是溺爱。我妈说在我4岁的那时候，村里有不少的人不知从哪里学会了赌博，每天都会有五六个人，聚集在村头的小卖部里面去赌。而我爸一没事做，就喜欢跑到那边去看人家打牌，有一次我爸就因为去看人家打牌，被做事回来的爷奶看见了，就当所有人的面，狠狠地数落了他一顿。还大骂他一天到晚吃饱饭没事做，没事就去学点有用的，别去做那些没出息的事，你爸那之后就好像转性了，就再也没有去过小卖部了。我妈说嫁给我爸那么就久，都没听过爷奶凶过，可就这次真的很生气，爷奶说不指望儿子有很大的出息，但一家人在一起，就要好好的过日子。所以，在我的印象当中，爷爷奶奶的感情也是一直非常的好。

  就在村里人羡慕赵大娘能嫁给刘大爷那么好的男人时，刘大爷不知为何就跟隔壁村的人去了外面打工，而且他一去就是一年，只有到过年的时候，大家才难得见上一面。头一年，村里人说看见刘大爷从外面带了很多东西回来，大家就都往他们家凑热闹去。听我妈说，我爸那时候见刘大爷回来那么风光的，差点就跟着出去，但她死活都不同意，说我还小，我爸才没敢出去。

  02 

  就前面的那几年，大家都还会看到刘大爷回来过年，可是在接下来的几年后，就再也没见过刘大爷回过村里了。

  村里头的人都开始议论纷纷，说刘大爷在外面另外找了一个女人，还给他生了一个儿子，估计以后都不会回家了。原因是因为赵大娘生不出儿子，所以刘大爷才不要她的。也有一部分人说，是刘大爷的两个大哥看不起他，总是排挤他，取笑他没有尾巴，生不出儿子，才被气走的。

  这时候的我，已经8岁了，上小学二年级了，和赵大娘的女儿（刘佳）同桌，同村住得又近，每天我们都是一起结伴上学、放学。

  赵大娘脾气很好，人也很好，每次我去找刘佳玩的时候，总要把我留在她家里吃完晚饭再回去。而刘佳的姐姐（刘静）比我们高两个年级，话并不多说，每次去都是在认真的写作业。

    那时候我不明白，我妈为什么每次看到我，从刘佳家里回来都要数落我一顿，说我又去赵大娘里吃饭，说她们现在的生活过得很不容易，去找刘佳玩可以，但一定要回家吃饭。可是我哪里知道这些，吃习惯了家里的饭菜，每次吃赵大娘煮的饭菜，都觉得比我妈煮的好吃多了。我妈拿我没办法，只好时不时叫我拿点菜过去给赵大娘，说是我不在家里吃，吃不完那么多。爷奶还有爸爸，才不管我那么多，小孩子爱干嘛干嘛去。

  在刘佳9岁，上三年级的时候，这刘大娘一个女人还带两个小孩，实在是没办法，就托刘佳的大伯、二伯照看一下她们姐妹俩，就跟村里的一个姐妹出去了外面打工。说是，在家靠做一点手工维持不了生活，刘佳和刘静又要上学，出去外面打工挣钱多一点，那时村里也已经有不少人都出去了。

  没了刘大娘在家，刘佳也很少时间玩了，每天和她姐姐放了学，都要去帮她的大伯二伯做农活。有时候干完了农活，都还要自己回到自己的家里煮饭吃，从那以后我就很少去找她玩了。我爸也开始管起我来，说我成绩跟不上去，要我以后好好学习，放学了就要马上回家，把作业做好，哪里也不许去。

  在爸爸的管教下，我的成绩也提高了不少，而刘佳的成绩好像变得越来越差了，上课还喜欢睡觉，经常被老师点名，不是上学迟到就是课堂回答不出来要留堂，作为同桌的我，渐渐开始讨厌她，慢慢的疏远了她。

03

刘佳读四年级的时候，有一天赵大娘突然回来了。放学后，我偷偷的趴在她们的窗前去看，我看见躺在屋里的赵大娘，双手缠了厚厚的一层纱布，上面还沾有一点血迹，在窗外的我，鼻子都能闻到了一股难闻的药味，听说是在厂里出了事故，刚从医院回来。我叫了一声刘佳，问她妈妈怎么了，但是刘佳理都不理我，我就回家了。

回到家，我妈问我去了哪里，我说去刘佳家里看刘大娘了。我妈马上就生气的说我，以后没事少往外跑，特别是刘大娘家里，别去给刘大娘添堵，大人的事情你小孩子懂什么，好好呆在家里写作业。我说我没有，只是偷偷在窗外面看了一下。我妈又狠狠地说一句，看一下也不行。

自从刘大娘回家后，我发现刘佳的话，也变得越来越少了，在学校也不爱说话，同学也没人愿意和她一起玩，都说她是没爸的孩子。这赵大娘手受伤了，很多事也做不了，所以她每天一放学就往家里跑，要回家煮饭给她妈妈吃，吃完饭了还要去洗衣服，菜园里的菜也没敢忘记要浇水。

难怪我妈老说我懒，要我向刘佳学习，要勤快点。同村不少的同学也开始埋怨刘佳，叫她不要那么勤快，说自己的父母经常爱唠叨自己。

刘佳听到这样的话，刘佳的心里还是有点高兴的。但是她如果不做谢谢家务事的话，就没有人帮肯她了，她也是没有办法。

刘佳要上学，刘大娘的手又还没好，为了承担家里的重担，刘佳的姐姐还辍学了，听说跟别人借了身份证，偷偷跟村里的人到外面的工厂去赚钱了。

04 

这些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赵大娘母女三总算是熬了过来，日子过得比谁都不差，两个女儿也是孝顺。

大的女儿今年也有32岁了，小的也快30岁，一个是嫁在了当地，另一个就嫁得比较远，都嫁得还不错。两个女婿也是很孝顺，虽然在外面工作，隔三差五的都会打电话回去问候她老人家。

赵大娘一直有个心愿，就是希望大女儿能赶快生个孩子，眼看大女儿结婚两年多了，钱白花了不少，该检查的也检查了，药也吃了不少，肚子还是没有一点的动静，作为妈妈的少不了要担心。话说以前，这女人痛一下就能怀上，但现在换自己的女儿怎么就那么难。

操心完大女儿，还得操心小女儿，好不容易把她养大，就要拱手让人。她也不会听当妈的劝，叫她不要嫁那么远了就是不听，儿子是有了两个，到时候又要给他们盖房娶媳妇，还有得受了。

唉，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也收不回。

每次一说到这些，赵大娘似乎总有说不完得话，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听说，前几年赵大娘家的老二，还去把刘大爷找了回来，这刘大爷过得好像不太好，儿子是有了，但是也把他气到半死，下面还有一个几岁的女儿，这都一把年纪了的人了，都不知道在想什么。这找回来不到两年，就撒手人寰。人家那边，不又得遭一回罪，真是造孽啊！

上次回老家的时候，就碰到了刘佳，她还是没怎么变，我们相互之间聊了很多，聊以前自己不懂世事，聊现在世事无常。

刘佳说，她其实比谁都更希望自己的姐姐能生个小孩，但父母和孩子也是要讲缘分的。刘静，比较早出社会，也多亏了她刘佳才得以有上学的机会，刘佳说她该做的也都做了，可是她们还是会很容易有其他的想法，总是太在乎别人的看法，让自己过得很累。不是这里不是就是那里不是，对外人倒不会这样，到自己人反而就介意了。刘佳说，也许，是因为从小没怎么上学，自卑吧！

刘佳，也实在是没办法。

我说，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我妈也是这样，没少唠叨我。我丈夫这边只有一个妈，我生了个女儿当然是交由她带，每个月按时给她伙食费，她还不是照样说，我只是怕当外公外婆在家闲着没事做，带着自己的外孙日子还有个盼头。我当初也是很不想给她带的，给她带了也是没少说，好像抓了我的把柄一样。

这做父母的，就是这样，心甘情愿的要去做，到头来又要去说，为这为那，干嘛要过得那么累，那么为难自己，哪怕有时候只是开玩笑。也不知道我们老了会不会这样，但愿不会是这样吧。

这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其实一家人就是要少些计较，多点包容，哪里还有什么难圆的“梦”。

生命本来多自在，就是被生活这些琐碎的事给拖的。

也罢，也罢了。

其实，我们更应该要把快乐寄托在自己的内心，而不是寄托给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