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国内的阿姨家,又过上了我在国外时心念的岁月静好的生活。
阿姨是我爸的女朋友,为了证明世界上的后妈,不都像《白雪公主》里的皇后一般险恶,开始了每天带我出去大吃大喝的生活。
恰逢掘港这个可爱的小镇,似乎还过着“改革开放”的瘾,拼了命的发展,拆楼盖楼,卖房卖车卖海鲜。每次回来,都感觉变化不小,几次三番下来,我已不记得童年时的掘港镇是什么样的了。
但一位掘港老乡说得好,生在掘港如果做个念旧的人,痛苦得很,与其沉湎回忆,不如积极拥抱未来。
不错,掘港确实日新月异得在追赶大城市。来自重庆和成都的火锅,来自北京和内蒙的蒸汽羊肉,东北的烧烤,都渐渐红火了起来。掘港,终于也不只是个吃海鲜的地方。我们都是目光狭窄的小人物,不妨先等等看掘港的未来,心许只是我们老了。
昨晚和阿姨去了北边“苏果”超市楼下的“新石器烤肉”。在许多城市见到,不足为奇的连锁烤肉店。我并没吃过,却单单挺喜欢这个名字。大概与我的认知有关系,最早掘港的烧烤,牢牢地与新疆粘连在一起。那是“欧贸商场”门口还有大排档的时代,大胡子的新疆人绕着奇异口音叫卖着自己的烤肉。
不久之后,“东北烧烤王”开起来。大家意识到,原来东北也有烧烤。
后来三元世纪城里开了“韩城烧烤”,正在三元的核心地带,落地窗,韩式桌椅坐垫,吸引着我们这些久囚于小镇上的高中生。如今再去,那里在卖酸菜鱼。
扯得远了。说回“新石器烤肉”这家店,喜欢它的名字,因为它说白了一个道理。烤肉,根本不是新疆人或者东北人发明的。更无哪里的烧烤更地道的说法。因为在新时期时的原始社会,我们的祖先就发明了炙烤。那帮猴不像猴,人不像人的祖先,终于在某一天,发现原来生吃这么没意思,索性换了个吃法,用火烤。
无论古希腊,还是两河文明,器皿和壁画上都有烧烤的记录。
《说文解字》说,炙,肉在火上。
日本人引以自豪的刺生,原本是汉朝时最过平常的食物——鱼生。大唐盛世,日本谦虚地来请教。学回去后,认真琢磨研究发展,甚至回到了汉朝时的简朴,直接不想玩火了。
谁曾想千年以后,某个中国屌丝约了一个姑娘吃日本料理,故作高深地优雅吃着寿司,以表现自己的逼格之高。对面的姑娘,只得低下头,一遍又一遍地靠吹茶来缓解尴尬。
这家“新石器烤肉”,说到底,也不过是韩国料理。烤盘上,垫纸涂油,即可烹饪。
点一盘腌制过的五花肉,一盘红白交替的雪花牛肉。
放上后,先别急着和对面聊天吹牛。须千万盯紧了肉色的变化,由红渐暗的一瞬,油脂从脂肪弹出的一刻,赶紧反面,差一刻都是罪孽深重。等整块肉片由透明变成深色,拿一片生菜包裹着,蘸烤肉酱和辣椒粉,送入嘴中,清脆健爽,外脆内弹,相当好吃。
但接着对面阿姨就开始语重心长的聊未来计划,“你也老大不小了,你看谁在你这个年纪还是单身?”
我又吃下一口肉,想起高圆圆,苏菲玛索,心想,绝不能背叛女神们,千万不可做渣男。
我说,趁武汉病毒没来,赶紧多吃两口肉吧。
—-纪念一次吃肉遐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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