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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终究还是从娘家搬来了救星
“你现在咋瘦成这样了,都脱相了!”这是坐了十几个小时风尘仆仆赶到我这里的老妈见到我说的第一句话。
“废话不多说,就问你是不是我亲妈!是的话就好好在这里帮我看好孩子,别的别多问也别多管。”我冷冷地回了一句。
顾不上和她多说,我简单把孩子的午餐和休息时间告诉她以后,就赶紧拎着包下楼了。
孩子除了偶尔在视频上见到过外婆,现实生活中两个人还没有真正碰面过,估计两个人还要互相适应一下吧。但是毕竟他也不小了,加上这几天我也跟他讲过以后要外婆来接送他上学的这些事情,想必他慢慢也可以习惯吧。
管不了那么多了,我慌里慌张地挤上地铁,又一路小跑,第一天上班总算踩点打了卡。
忙碌了一天还算习惯,只是自己的大脑还是有点松懈,虽说是工作都按时完成了,但效率确实不很高,以后还要抓紧调整状态,不然后面任务紧的时候怕是很难完成了。
夜色沉下来了,我捏了捏自己的脖子,把桌子整理干净,提上包往地铁站走。
这条路还不是很熟悉,也不知道附近小区哪里会有便利的菜品店,等以后慢慢熟悉了,再顺路去买好了。
可能这个点稍微晚了些,地铁上的人并没有早上拥挤,估计大部分朝九晚五的人早已经到家喝上热汤吃上热饭了吧。
我扶着柱子站了3站后,便等来了一个空位置。
车子飞速地往家的方向开,我打开手机,看到老妈发来十几条消息。全部都是问这个东西在哪里,那个东西在什么地方,也自然少不了她叨叨着:“你冰箱里什么都没有,给孩子吃这么素怎么行啊?”“你衣柜里衣服也太少了吧”“你们一家三口怎么什么家具都没有,都是咋过的啊?”......
我无奈地摇了摇头,关掉屏幕,什么也不想说。
啰嗦就啰嗦吧,毕竟我现在没有别的选择,我需要得到她的帮助,也只有她才能给我提供这份帮助。
毕竟这是亲妈,我放心。
金榜题名时
天空的大幕由蓝黑色渐变成了全黑,地铁外面的霓虹在这飞一般的速度中划出一道道闪电般的光芒,如时光机一般,把我带到了十几年前。
2009年,我刚刚研究生毕业,由学校和企业全线对接,我们十几个同学被选中直接进入某世界五百强公司。
当时是企业直接包车把我们送到深圳,想来也是,如果就靠我自己,估计也不敢跑这么远,更不知道如何来找工作和安排生活。
我生性内敛,不太爱主动跟人说话,但是别人有事需要帮忙,我自然也不会推辞。
宿舍里4个人,要数我们舍长跟我关系最好,她总是会主动地跑来跟我聊天,主动来跟我分享很多消息。当然,他们学术上遇到难题的时候,我自然成为各种知识担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其实,我也并不是严格意义上的“书呆子”。
只是有很多时候,我不太想讲一些无聊的废话,或者做一些浪费时间的事情。
比如,她们常常在一起追剧,我就觉得听无聊的,那明明就是导演和编剧制作出来的套路罢了;
比如她们会常常一起出去聚餐,我基本不参加,因为我没钱。我爸妈都是农村的,虽说家里有几栋房子出租,但供我和弟弟都上大学都已经很不容易了,所以我不想再多花他们的钱。
大部分女生走不出的胡同:嫁人成家
我在单位里上班也还算轻松,这种通讯公司,女生本来就不多,再加上我也不怎么喜欢社交,所以两点一线的日子也还算自在。
时间如梭,在公司工作2年半了。
这个时期是我们国内电子通讯行业突飞猛进的时代,虽说每次上班任务都很多,各种信息也都不断更新迭代,但是,毕竟是自己的专业,再加上我本身很少社交,可谓心无杂念,所以在工作上基本还都算得心应手。
但是来自家里的电话频频发来,每次都逃不过一句话:“可以谈恋爱了。”
或者是“某某某都结婚了”,“莫某某生孩子了”。
这些话我听着就嫌烦,所以只要父母跟我说这个,我就会直接挂断电话。
直到有一天,我的想法发生了180度大转弯。
那天夜里,我加完班都11点半了,外面风雨交加,刚一出办公楼的我一下子就被浇得满身湿。
我在雨里刚刚狂奔跑到宿舍楼,大姨一个电话打来,说母亲住院了。因为她总是操心我的婚姻大事,说不放心我,却又不敢多说,怕我怼她 ,但又很操心,然后憋出病了。
那晚上我失眠了,我开始思考这个一直从未想过的问题:是真的要找个人嫁了吗?!
我像哲学家一样不停问自己:我这么忙碌,为了什么?
一个人真的好吗?找个人一起生活真的就不好吗?
我一个月那么高的工资,拿来何用?只是为了让它们静静地作为数字躺在银行卡上吗?
如果人都要走这样的道路,那我又何必要一意孤行,把自己母亲都伤害至生病呢?
虽然我不知道找个人作搭档,究竟是好还是不好,或许,在下雨天能送个雨伞,也未尝不是一件坏事。
如果我走常人走的路,能不让母亲操心,不让母亲生病,那为何不可?
一个想法在悄悄地萌芽且迅速地生长,我的思想变了,我变得不再执拗。
只是,我去哪里找那个人呢?
我曾经宿舍的舍长,那唯一一位毕业两年了还跟我联系着的人,她总会像姐姐一样隔一段时间给我打个电话聊几分钟。
毕业两年多了,她也找到了自己心仪的人,结了婚。
那天我跟她聊着我自己的想法,她突然无比高兴地说:“铁树开花了,你终于还是开窍啦!”
她的声音突然高八度,震得我赶紧把手里的诺基亚举得远远的,但我能感受到她发自内心地为我高兴。
没多久,她就给我介绍了现在的队友。
他是我舍友老公的大学同学,也在深圳,听说跟我一样,不怎么爱说话,但人很好。
听舍友说,她可是动用了所有的关系,筛选了所有直系的旁系的同学和亲戚关系,才最终挑选出来的一个最合适我的人选。
因为她了解我的性格,知道我是白纸一张,不曾跟任何人有过多交往,她很担心我被人欺负,于是才选出来最合适的一个老实人。
就这样,在她的撮合下,我们彼此留了电话,也见面了。
他是那种典型的IT男,戴着厚厚的眼镜片,虽然二十多但额头已经无比辽阔,人很朴素,话不多。
我们每次约会的地方就在彼此公司的中点站附近,或是边上的公园,或是附近的沙县,就聊聊天,说说近期工作的压力和问题。
有时候我俩还打趣说我们这不是约会,是“技术交流会”。
我们就这样聊了几个月,我就把他照片发给母亲看了,他们看了都很是意外,因为他们之前都怀疑自己的闺女是不是心理有问题,可现在突然给他们带来一个男的,说要结婚。
爸妈还偶尔嘀咕几句说“就是头有点秃,背有点驼,显老。”
但是,又迅速补救说:“不过没事儿,只要你满意就好,挺好的。”
他们的转变速度像极了有些卖东西的店主,在你看上一件物品之后,就迫不及待地催着你付款买单,生怕你会后悔不掏钱了。
而我父母他们,面对这个曾经他们心目中的“老大难”女儿,终于主动说要结婚的时候,他们更加不会说一丁点的异议,因为他们怕意见多了我会改变主意,生怕你会后悔又不嫁了。
所以,他们都说还可以,只要我觉得好就好。
就这样,我们结婚了。
我带着他到我老家待了2天,他带着我到他老家待了2天。
看着彼此老家里的人们各种忙碌操持,我们只需要出席露脸一顿饭的功夫,朝着各种认识的不认识的人的人脸,把自己的嘴角拉到最大。
为父母赚回之前递出去的份子钱,向街坊邻居证明一下,他家的孩子有多争气,没有剑走偏锋,不是只懂得学习不懂生活的书呆子。
在双方父母的各种忙碌和开心中,我们就回来继续各自的班了。
婚姻里,终是要有一个人妥协的
回来上班没多久的一天,他跟我说被老板谈话了。
因为我们双方都是在同一个领域上班,而且彼此公司都是行业的领头羊,公司规定说直系亲属不能在竞争对手的单位上班。
公司主管让回来商量,给出一个答复。
平日里本就没什么话的他那天晚上更加沉默。
他应该是想要我辞职的,但是应该也没好意思,毕竟我俩工资不相上下,我们的福利比他们稍微要多些,更何况男性在这个行业应该是比女性要更加好找工作的。
虽说他只是简单提了下说他们单位以后的前景要比我们好很多,我们公司这几年发生了几次小风波,以后的发展可能不如他们要好。
虽说他也点到了说以后如果我要怀孕生孩子了,还是会要把事业搁浅一下的。
尽管他告诉我说这是他们主管的建议,但是,我看得出来,他是不想辞职的。
那天晚上我彻底失眠了,这个决定关乎到我以后的职业生涯,我了解自己,从小到大的成长之路都是被铺垫好,顺理成章的。一直以来所有的考学,都是保送的,包括工作也是学校直接派送的。
我讨厌被改变,我也讨厌这份被打破的平静。
我莫名地开始焦虑起来。
要我去换工作,我要去哪里?
深圳这么大,换了工作,是不是又要离家很远?这里是我住了两三年的地方,我已经习惯了这里的空气,习惯了这里的园区氛围,虽说我不常跟别人讲话,但是我心里都已经有了这里一花一草一木的位置。
换一份工作,虽然在技术上我没有一丁点的担忧,但是,人呢?周围的同事好相处吗?会不会又觉得我是另类?我是不是又得强颜欢笑去跟别人说话?
我做不到,我也不喜欢这样。
我侧着身子一直想也想不出解决方案,累了转过来,看他平躺着,我用余光扫到他睁着眼望着天花板,似乎上面还有他没有解决完的新程序。
第二天早上起来,我们依然没有多说话,也没有聊昨天的话题,洗漱完毕他就去上班了。我也简单洗漱一下,准备出门,突然一阵胃酸,感觉肚子里一阵翻山倒海,我赶快又返回厕所,吐了一肚子苦水。
看来以后是要好好休息了,一晚上的失眠什么也都没想明白,还闹得反胃,太得不偿失了。
有些问题,想再多也没用,冥冥之中自由安排
关于我俩谁辞职的问题我们都没再提过。
反正快过年了,至少过了今年再说吧,毕竟我们现在也还住在我单位的宿舍里,如果这时候让我辞职,还要出去找房子,太过麻烦。
而且他主管那边也没有催过他,我们就索性这么拖着。
然而,一件事情很快就打破了这份平静。
单位年底体检时候,发现自己居然孕快3个月了。
我简直是又惊又喜,不知如何是好。
之前老妈悄悄问我的时候我还说怼她,说怎么可能会那么早。因为自己以前就总是月经不调,我还曾经怀疑能不能怀上。
所以这么久没来例假,我一直都没怎么在意过,以为还是内分泌的问题。
可现在小家伙居然都快3个月了。
在医院的B超室,我跟他的第一次见面,听到他那砰砰砰的心跳,如此强劲有力,那声音顿时融化了我内心最深处的冰山。
这个世界上,有个人因我而来,有个人真正地来到了离我心最近的地方。
我莫名地想哭。
晚上,我激动地把好消息告诉了他。
他跟我一样惊喜。
一直不善言辞的他那天跑到园区外的小卖铺买了4听百威,我俩就那么坐在靠窗的小桌子旁边。他一只手摸了摸那默默褪去的发际线,另一只手伸过来拉住我,接着猛吞了几口啤酒,激动地说:“小丽,谢谢你!”
我笑了笑,把鼻子上的眼镜往上扶,对着他说:“谢什么呀!真是的!”
我理解他,我俩年级都不小了,同事和朋友们的孩子都可以打酱油了。
但是,真正的有这么一个人,他义无反顾要来加入我们的生活中,而且他是有我俩的DNA组合而成,具备着和我们相同的某些的容貌,带着我们彼此的性格特点。
这就像我们做过的很多排列组合,更像我们设计的众多程序中的某一种,它带着我们的期望,按着我们的想法,但又是那么的独一无二。
作为父亲,除去刚得知自己当爸那时候的激动,慢慢就会一切恢复平静,直到真正见到孩子出生或许会再次点燃自己的激情。
但作为母亲,从孩子在你肚子里的那一刻开始,你们便开启了亲子联接,你会慢慢地开始适应他的存在,你满满的爱意也油然而生,越发泛滥。
那时候的我一直处在欣喜当中,我脑子里想的就是要买什么牌子的防辐射服,要吃什么牌子的鱼肝油。
我不再像前两年一样,直接申请过年留在深圳值班,而是想着要回老家问问长辈们如何来保护好我肚子里的宝,如何能让我的宝营养全面。
在放假前,他再次被主管堵住问夫妻工的事情。
他下班回来跟我一说,我心里不再像之前那么纠结,很轻易地同意自己辞职,让他继续上班这件事。
可能是因为此刻的我情绪还处在高涨中,所以什么事都不算事;
也可能母亲的身份让我转变了想法,觉得我娃胜一切。
总之,为了这个小家,终究是要有一个人做些牺牲的。
我很快就适应了一个准妈妈的角色。
一个人去产检,一个人研究各种菜谱,食谱,不是为自己,是为了我孩子出生后能给他做美味大餐。
之前的我除了在单位吃一日三餐,外面的菜市场都没有去过,慢慢地我已经知道了附近哪里最便宜,哪里菜品最齐全。
一个家庭煮妇的养成
孩子很快出生了,男孩。
他很是激动,从孩子出生那一刻,我分明看到了他厚厚眼镜片里渗出的那种慈爱。
月子里我母亲过来照顾了一个月,后来因为弟弟那边也需要人帮忙接送孩子上学,她就回去了。
然后他母亲过来帮忙,但老太太不习惯天天在家坐着,她要么就是出去遛弯,要么就是坐那里看电视,天天吃榨菜配米饭和米粥,孩子的衣服什么的不喊也不来洗,喊了又说你要不就没话说,要不就来指使她干活。
后来我实在是受不了,就跟队友说还是让她回老家去吧。
于是,我便开始了一个人奶娃,带娃,养娃的过程。
因为他上班都是早出晚归, 有时候孩子晚上哭闹,我都怕影响到他休息,就让他自己到客厅去睡。
而我自己就是好跟着孩子的作息,孩子醒了我陪玩,陪吃,孩子睡了我洗衣服,做自己的饭,囫囵吞枣塞几口。
孩子出生三年内是最难带的时期,时不时的生病发烧,时不时的吃了吐了,做不完的家务,数不尽的长夜,我一个个咬牙熬过来。
没有人教我如何带娃,也没有人在身边指导我怎么解决不曾遇到过的难题,但唯有书本,我买了很多育儿书,成为了我们着时代最典型的育儿代表——照着书本养孩子。
从孩子5个月开始吃辅食,我就各种花样变着给他做,只是,从不放盐。
也正因为这一点,一直被母亲嘲讽。
日子就一天天在琐碎中度过,时间就一点点在指缝中溜走。
我每天陀螺一样地忙碌,却也没有任何显而易见的绩效表能证实我的付出。
我的黑眼圈越来越黑,抬头纹也越来越深,除了眼前孩子这按不住的茁壮成长,其他的,在这租来的一室一厅的房间里,丝毫没有任何变化。
在这期间,父母来看过我一次,母亲发现我穿的依然是大学时候她买给我的衣服,她犹如初次见到怪物一般地惊讶,说我怎么能把学生时代的衣服穿到现在?还说我像封闭在深山老林里的白毛女。
父亲什么话都没有多说,只是在他们走的那天下午,悄悄在我的床下放了5000元现金。
其实我也不是完全就没钱,只是觉得我通常反正在家,偶尔出去也就是买菜和必须品,并没有其他的交际,所以,穿什么都一样。
再加上考虑到孩子以后上学要留在身边,所以,我们也想着可以多攒一些钱,虽然深圳房价太高,但总归也想要滴水成河,或许到时候真的能伸手就触碰到天。
所以家里面的所有开支,都是我用我之前上班攒下的工资,他的钱一直都是自己留着。
时光就这么在孩子的哭声笑声中悄然溜走,慢慢地,孩子就上幼儿园了。
原本以为等他上学了,我就可以去找份工作,但是真到了那个时候,发现孩子要八九点送,三四点接,我就这样像被拴住了腿的蚂蚱,想蹦怎么也蹦不起来。
就这样,又等到孩子上了小学,我要辅导他学习,又要想法设法地给他做各种营养餐。
因为没人带,我就这样一步步陪着孩子上了4年的小学,保姆加老师。好的是孩子跟我的关系都还可以,在我的陪伴下,成绩也是很不错的。
有些夫妻关系还不如睡在上铺的兄弟
深圳的积分落户政策对我们这些外地的“移民”人来说确实提供了太多的便利,孩子的小学就快要上完,目前看来,再加上他们单位内部的员工福利,我们到时候上初中也没有太大问题。
这些硬性指标帮我们这些父母解决了最大的上学难题。
于是,我们便一直租房,买房的计划便从此搁浅了。
然而,他很快就被他母亲教唆着在老家造房子,接着又在老家的市里也买了房,还说,因为我们不常在家,所以房子都被他弟弟们全家住着。
他老家的事情我很少参与,他也几乎从不跟我讲。
这些都还是之前过年回他老家的时候,我以为我们是住他弟弟家,还觉得麻烦人家了,带着几百个不好意思,结果才知道原来是我们的房子。
不,应该是他的房子,因为房本上写的是他一个人的名字。
这些大的小的事情,他都不跟我商量,最多也就是后来提及到了,他就那么云淡风轻地告知我一下而已。
直到上个月的那一天,我才彻底有了痛彻心扉的清醒。
因为快放暑假了,想着这么多年我都没有回去好好跟父母在一起待过,之前是因为孩子小,不想路上奔波,后面因为YQ的原因,也一直没回去。于是我跟他讲说想带着孩子回老家住一段时间。
他听后脸上写着一百万个“不如意”,说:“孩子奶奶想要他回老家,奶奶想他。”
我顿时一惊,问道:“你有这个计划,怎么又不早点跟我说?再说了,孩子回去陪奶奶没问题,但奶奶又不会做饭,到时候一个暑假谁来照顾他?”
他听到我说他母亲,就表现得极不开心,说:“我母亲不会做饭怎么了?不会做饭不也把我养大了。不会做饭,你可以跟着回去,像以前暑假的时候,你陪回去就好了!”
我一时语塞,天呐,以往的暑假都要我陪孩子回他们老家,可这次也总让孩子回回我的娘家了啊?我的家难道就不是家吗?难道我就应该来给他做免费的保姆吗?我石头里蹦出来的吗?没亲没故吗?
在放暑假前,他终于算是同意了我的想法,让我带孩子去娘家住1个月。
因为以前我没怎么回去过,所以我就问他说:“从结婚到现在,你也就去过一次,现在孩子都这么大了,我们娘俩回去,你要上班,但要不要给你丈母娘和老丈人带点什么礼物啊?”
他扶了扶脸上越来越厚的镜片,淡淡地说:“你想买什么自己买就是了。”
我忍者内心迸发出的小火苗继续笑着问他:“我买是我的意思,但你要有你的表示。毕竟我们结婚都这么多年了,孩子都这么大了,给老丈人买个东西不也应该的吗?那样他们直到是女婿给买的就会更开心,你说是吧?”
他变得越发没耐心地搪塞着:“你自己到你们那里的超市看看,买个四五十块钱的什么烟酒不就可以了!”
我想着平时过年时候他回自己老家,给他父母,给他弟弟一家老小买的大包小包的东西,怎么到我这里,就是什么都不需要呢?
我压抑着内心的波涛汹涌,第一次开口问他要钱:“你这样好了,不如你给我爸妈转个钱吧,然后就说你要上班回不去,就让他们自己去买点喜欢的东西好了。”
他那笨重的镜片后面那双眼睛突然瞪得跟铜铃一般大,“什么?我给他们转钱?为什么?你自己不好给你爸妈转吗?!凭什么让我转?!”
OMG!
忽然之间,我觉得这个男人是我认识的人吗?是我孩子的父亲吗?是我跟他生活了十几年的同床夫妻吗?
也许,我们并不熟悉。
也许,是我把他惯坏了。
是的,从结婚以来,我们的钱财都各自打理。
但是,从我辞职开始,我已经太久没有收入了,我一直以为自己还有钱花,就不会开口去问他要。
但,居然把这种模式当成了应该,当成了理所当然。
我像一叶孤舟,在这所谓的爱琴海。
经过了这十年,我终于在绕着桌子围着孩子的琐碎里,迷失了自己。
经过了这十年,我终于在四十岁的年纪,才明白了“独立才能自主”这个硬道理。
“XXX站到了,请下车。”广播里亲切的提醒,把我拉回到现实。
站台上灯火通明,宛若白天,凉风吹来,在这个夏季,给人一阵清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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